第10章：他是我男宠
司冥去了幽境。
顾弦思跟在后面，到了之后才发现，今天的幽境格外的……热闹。
是了，平时这里基本上就他们几个人，像是流水线一般的呆在这里，甚至给顾弦思一种错觉，阎王殿其实就是用来装逼的，没有一点实质性作用。
看来这地方是到关键时候才会使用啊。
看到大殿中央站着的一个穿着道士服的人，倒真有几分茅山高手的样子，顾弦思难得拘束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
毕竟，这次是正事，比不得平时的嬉笑打闹。
他甚至没有身份呆在这里。
司冥像是不知道他的纠结，只用清冷的目光扫了顾弦思一眼，“不坐？”
“啊？”坐哪儿，他平时的位子吗？顾弦思继续纠结着。
司冥收了目光：“不坐就站着吧。”
顾弦思：他现在坐下行不行？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顾弦思也倒不是到了不坐下就浑身不舒服的境界，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了司冥的旁边，看着殿中央的道士。
司冥的眼神轻飘飘的看着那个道士，不发一语，牛头马面却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直接走到道士两边用脚踹了下道士的膝盖。
道士没有防备，瞬间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司冥收了目光，冷哼一声，却让跪着的道士突然心虚起来。
好像一直拥有的把握突然的消失了。
顾弦思看到他们的动作，瞪大了眼……原来，见阎王是真的要下跪的啊……
“你不肯去投胎？”司冥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渗人。
道士其实此时正承受着不一般的压力，这是司冥给他的威压，除了他别人都感受不到，他咬了咬牙，汗液滴了下来，低喘了口气，他才努力的发出声音：“……是。”
“理由。”
“我是一个道士，不该轻易投胎。”道士终于承受不住趴在了地上，用力的喘息。
“呵，道士。”司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眯了眯眼，“你有什么资格如此自诩？”
“我自幼跟着师傅习的茅山术数，一直到死亡都不曾做有辱师门之事。”那道士说。
司冥收了威压，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那又怎样？”
尽管已经没了压力，那道士听到他的话却身体一震，顿时失了力。
是啊，那又怎样？
只听到司冥清冷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只要你还是个人，不是神，现在死了，你就该去投胎。”
“我潜心修道数十载，死了却仍要守那轮回之苦。”道士抬头，鼓起勇气看着坐在上位的人，“我心有不甘。”
司冥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竟然表现出了一种出神的状态，他说，“不甘的人那么多，你又凭什么与众不同？”
顾弦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冥，就好像在他印象里，阎王已经和司冥的身影交错出现，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回放，甚至让他觉得，阎王，就该是那样日日悠闲的品茶。
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这才是阎王该有的样子。
通了人情却又冷漠世间，威压自存。
顾弦思莫名打了个寒战。
“很冷？”司冥看了他一眼，竟然分心的知道他的动作。
这句话，也成功的让那道士注意到阎王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早应该去投胎却还在这儿站着的魂魄。
道士强撑着用手指指着顾弦思，笑的讽刺：“你说我没资格与众不同，那他呢？他又凭什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早该去投胎了吧。”
司冥这下连看他都懒得看，只是轻轻用唇抿了一下杯中带着苦涩的茶水，然后才说：“他是我的男宠，你说凭什么？”
顾弦思本来还是在边上看好戏，正感叹着怎么没有一盘瓜子给他嗑的时候，话题竟然就转到他身上了。
转到他身上也就算了，他忍，问题是，男宠是什么鬼啊喂。
反正在顾弦思脑子里，司冥的话已经自动的转化为“凭什么不去投胎，因为他被我潜了啊，有本事你也来，贡献出你的菊花呀，你来呀……”重点是，这根本就不是事实，他只不过被奴役了而已，还没到被潜的地步吧！
不过，顾弦思也算顾得了大局，这个时候没做反驳，聪明的选择沉默。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哈哈哈……”道士听到他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抹不去的悲戚。
顾弦思听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整张脸都拧成了麻花：“……鬼哭狼嚎的。”
“本来就是鬼。”
“你纠结个什么劲？”司冥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无奈。
顾弦思下巴微扬，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不就是投胎吗？他有必要做的跟让他去生小孩儿一样吗！”
司冥觉得他的比喻有些好笑，也不做纠正，只是沉默片刻后开口，“不知道是谁为了不去投胎把孟婆都给换了。”
“……”顾弦思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往事不堪回首啊。
第11章：意见相悖
“带下去吧。”
“哎！”顾弦思急忙从司冥旁边跑下去，“等等。”
牛头马面朝着司冥看了一眼，看到自家主子终于点头之后松开了压着道士的手。
道士还是浑身松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但是他的嘴角还是一直挂着讽刺的笑容，从听到“男宠”两个字起就没有放下去过。
顾弦思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道袍身材偏瘦的人，他想，他要是换身服装一定和古代书生一样。
“你笑什么？”
那道士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面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我只是笑自己，太蠢了，还以为冥界会有我想要的公平，没想到，这里跟人界一样龌龊。”
“诶？”顾弦思惊叹一声，“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人界挺美好的啊！”
道士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倒没有瞬间就能倒下去的感觉了，他看了顾弦思一眼，目含怜悯：“人界那么肮脏，否则，你怎么会这个年纪就死了。”
“我是得病死的啊，不然，谁愿意这么早就来冥界……”顾弦思的声音越来越低，听的司冥都皱起了眉，刚准备把他拉回来的时候，顾弦思又开始疑惑道，“难道你不是？”
“哼！”道士不屑的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得病？”
谁知道这时候的顾弦思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立刻就扭头看向司冥：“老大，道士不会生病的吗？”
司冥只扔给他一个眼神：“你信？”
顾弦思：算了，老大有时候太高冷，惹不起。
“那你是怎么死的？”顾弦思又问。
道士终于不再呛人，而是诡异的沉默了。
顾弦思最终还是没能从道士嘴里问出答案。
因为不等道士说话，司冥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顾弦思又跑了上去，坐在司冥旁边的椅子上，有些不满的瞪着他：“你怎么不等我问完？”
司冥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对一个道士这么感兴趣？”
顾弦思沉默了，他选择不回答。总不能说因为在这里太无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刚从那边下来的人，他想要多和人家相处一下吧！
看到他不想说，司冥也不再逼问，只是用一种略带探究的目光看了顾弦思一眼。看到有些发呆的顾弦思，司冥眼神闪了闪，突然的伸出了右手，放在顾弦思唇边。
顾弦思愣住：“你干嘛？”
司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怎样低级的错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狼狈的神色，不过，这么多年的领导者也不是白当的，所以他很快的收回了手，面不改色的说：“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呼吸。”
“……”顾弦思无语，怎么听起来感觉这么怪异？
“那个道士……”顾弦思还是有点纠结这个问题，“他现在在哪儿？”
司冥站起身，声音透过大殿，冷到了人的心里：“畜生道。”
“可他是个道士！”顾弦思显然很不赞同司冥的决定。
“顾弦思。”司冥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微微上挑的样子竟然有些勾人，“道士又有什么不同？”
顾弦思没办法反驳，只是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就算，就算他没什么不同，但好歹，他下辈子也得是个人吧！”
“你在质疑我。”
“我……”
“顾弦思，我的决定，容不得别人的质疑。”留下这句话，司冥的身影就从大殿上消失了。
不过顾弦思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刚刚那么冷漠的声音肯定不是闹着玩儿的。
“哎……”顾弦思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坐在那儿发了好一会儿呆，顾弦思依旧不能理解，自己错在哪里，而司冥，凭什么生气。
难道他说的有错吗？本来就是这样，那道士身为一个人类，在人间修道几十年，死了之后竟然沦落到畜生道，这怎么说都不对吧！
想了一会儿没想通，顾弦思索性不去想了，只是，当他想要习惯性的找司冥时，却发现自己和他根本就是单方面的联系。
只要他不想让自己找到，只怕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找不到的吧。
想到这儿，顾弦思心情更不好了，干脆的在冥界溜达起来，就当是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