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黑色瞳仁里漫出的温柔
“那是一场谁都不愿回忆的战争，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神魔双方都损失惨重，后来，魔界占了优势，在即将胜利的时候，白芷站出来，作为天界的一份子，她有着自己的职责。”
“但是职责其实并不意味着牺牲。”黑无常由衷的敬佩道，“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挽回整个天界。尽管她却是美丽无比，但相对于整个天界的存亡来说，她的确不算什么，因为，就算她现在不站出来，后来还是注定要沦为牺牲的命运的。她愿意主动去臣服于魔界之主，她是知道的，那是的魔界之主其实心悦于她，所以她才有了那个委曲求全的决定。”
听到这里，顾弦思微微思索一下就懂了，“也就是说，她愿意贡献自己，魔界之主却没有接受？”
黑无常点头，“嗯，”
“那后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是主子出面解决的，因为天界确实是输了，损伤惨重，若是直接干涉必定会造成魔界的不满，主子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顾弦思似乎有些思路了，老大提的建议到底是什么，可脑袋里好像有两根线总是搭不上，想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他只能继续问黑无常，“所以……建议是什么？”
黑无常眸光一闪，“分离天界。”
“什么？”顾弦思没听懂。
“就是把天界的一部分人革去神籍，直接扔到另一个谁也不属于的地方，让他们自由生活，互不干预，并且，神界和魔界永远都不能踏入那片土地，只能让那一部分没有了法力的人自生自灭。”
顾弦思咽了口唾沫，“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就是现在的人界？”
黑无常点头，“是的。”
竟然是这样，老大竟然才是人类的创造者，而所有的人类却又那样的厌恶他，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可是，魔界之主依旧不会同意吧，他们……明明可以一举歼灭天界的，干什么要同意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
黑无常嗤笑一声，“不同意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憋进肚子里去。”
“你是说……”顾弦思瞪大眼。
黑无常的目光变的有些神秘莫测，顾弦思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知道黑无常还有这样的一面，“主子杀了一半的魔界之人。”
顾弦思心脏在那一瞬间抽痛了一下，他抿着唇没再讲话，任由黑无常继续说。
“在那场大战之后，冥王的名号被所有人忌惮，最后，魔界之主还是妥协了，妥协于主子之前提出的办法，解除一部分人神籍，有了人类，并且，让白芷上仙陪伴他万年光阴。”
“可是纵使所有人都害怕冥王，却依旧强硬的表示冥王不能再管理神和魔死去的灵魂，他们的灵魂现在有别的归宿，冥王只能接管最普通的人类。”
说到这里黑无常明显有些为了司冥不值，“如果不是主子，天界就要彻底破灭了，结果，他们不知道感恩不说，竟然还想要控制主子，要不是主子不愿意争，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他们的存在。”
“万年之后，白芷上仙归来，收到了所有人的敬仰，那些也是她该得的，我只是为主子可惜，凭什么他就该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呆这么久……”
募地，顾弦思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他在三生石上看到的那一幕，画面里除了他一身黑衣就只剩下血的样子……这是，神魔大战之后他杀了魔界之人的场景吧。
顾弦思分明记得，他在司冥的眼里看到的，并不是冰冷，反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那时候的司冥，哪怕有傲然于天地的能力他也是一个懂得表达情绪的人，而百万年之后，却在无聊消遣的时光中变的那么冷漠……他究竟是有多孤独。
顾弦思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注意到黑无常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更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刚刚那个故事中的人物。
“老大，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弦思慌慌张张的站起来，牵强的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其实比哭还难看。
司冥皱着眉看他，“怎么了？”
顾弦思赶紧摇头，“没什么。”
司冥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并不介意顾弦思有自己的小秘密，再说，他想要知道的事，从来就没有不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没事的话就去吃饭吧。”
“诶？”顾弦思有些疑惑，“到饭点了吗？”因为不需要吃饭，所以顾弦思的吃饭行为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习惯，他也的确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一到时间就去吃饭。
司冥淡淡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想要吃人界的饭菜。”
顾弦思的眼睛中立刻多了一抹惊喜，老大竟然知道他想吃人界的饭菜了，“老大我太爱你了！”
司冥斜着眼看了他一下，“记得说到做到。”
反应过来司冥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顾弦思立刻红了脸，甚至连脖子都是红色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没有看到的角度，司冥眼里溺死人的温柔……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家伙。
记得你说过的，要一直陪我。
等到顾弦思看到那一桌的菜的时候也有些扛不住了，他指着摆满菜的桌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冥，“老大，你不会把每样菜都打包一份过来了吧……”这么一桌，天，猪也吃不完吧。
司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没到脸红的地步，只是有些尴尬罢了，“没有。”
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把做不同的菜的厨师都留下来了，做完菜才能去投胎。”
顾弦思：老大就是老大，走后门走到这么明目张胆而且没有丝毫愧疚的模样，也是比较奇葩。
冥王大人，你这么会玩你麻麻知道吗？
“呃~”吃完饭的顾弦思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没有丝毫形象的赖在了沙发上，“老大，这碗谁洗？不会又叫过路魂吧！”
司冥看到他嘴都没擦，有些无奈的拿了张纸帮他擦了，把顾弦思弄了个大红脸之后面不改色，“总归不会让你去洗，不用担心。”
顾弦思撇撇嘴，“谁担心了？我只是在想，以后这些事儿都该是媳妇儿干的。”
司冥挑眉轻笑，“你这么懒，我可不奢望。”
顾弦思悲愤的砸了个枕头过去，完全没有一点儿惧怕司冥身份的意味，“滚，谁是你媳妇儿。”
司冥：“我也没说是你。”
顾弦思：套路，深深的套路，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司冥也坐到了顾弦思旁边，凑过去准备亲他，被顾弦思侧过头避开了，他目光有些躲闪，“老大，我，我还需要点时间。”确实，其实让他一时接受一个男人他的确做不到，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当时亲司冥那一下也只不过是情景之下的一种冲动罢了，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司冥。
就好像是你在抚慰你家老二的时候，情动之下旁边只要坐着一个女的你就会下意识的想过去亲她，哪怕你其实并不认识她。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作，其实感情也类似，它要经过的不是大脑，而且心。
经历了所有阴谋算计的感情，已经不配拥有这个至高无上的名字了。
司冥感受到了顾弦思的别扭，知道他这是纠结了，也不逼他，反正，时间多的是，温水煮青蛙，也只有温水才煮的熟，水温若是太高，青蛙只会跳出来，永远的脱离你的掌控。
而他向来是习惯掌控一切的。
纠结了大半个月，顾弦思依旧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总觉得自己要说喜欢司冥又差了点儿什么，可是当司冥真的十分尊重他跟他保持了距离的时候，他又觉得心里头憋闷，透不过气来。
顾弦思，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问题没想明白，他倒是想起来一个差点儿被他遗忘的人——梁小满。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大，梁小满不是一个月之后要去投胎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司冥目光瞬间变得深邃，他的瞳仁不是像普通人类的灰色，而是黑色，非常纯粹的黑色，他一般不会仔细看着一个人，常常是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偏偏对顾弦思的时候，他总能让自己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充满温柔，如墨般的黑色就要把人从身体到灵魂都给吸进去似的。
“她投不了胎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件事情都在意料之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顾弦思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他还期待着……她能好好的投胎去呢，哪怕是畜生道也总有回到人的那一天。
司冥知道小家伙善良，却也不愿意瞒着他，“一个月快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是达不到目的了，所以，最后和他爸爸同归于尽了，他爸爸死的是身体，她死的是灵魂。”
顾弦思捂住自己的眼睛，“……傻姑娘。”
司冥不愿意看到顾弦思难过的样子，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部，不说话。
然后他就听到顾弦思闷闷的声音，“老大，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司冥动作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嗯”了一声。
第35章：有雪之貌，无雪之温
司冥明知道梁小满的动作，却没有阻止她，为什么？本来他让梁小满去人界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没想到他竟然默认她的做法……而这个做法，直接导致了她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