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老大，我痒
“老大，我觉得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阴暗的世界里。”顾弦思看到第十八层地狱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司冥觉得好笑，他怎么又有这种奇怪的感慨，感觉顾弦思的神经都比别人多绕了几圈儿似的。
“从小我妈就跟我说，做了坏事是要下地狱去的，地狱里全是鬼怪，油锅放那儿就等着人下去直接给炸脆了，搞得我一直对地狱有心理阴影。当然，该做的坏事我一样也没含糊……话说回来，谁家地狱环境这么好啊，简直就是到了天堂好嘛……”顾弦思絮絮叨叨的似抱怨又不是抱怨着，司冥也不打断他，干脆让他可劲儿说，说到喘不过气儿来为止。
等到顾弦思终于停下了，司冥似笑非笑的看他，“说完了？”
“……完了。”不想听就直说，干嘛要用这种表情看他，他心脏抗压能力很弱啊老大。
“完了的话，就该我给你介绍了，这里，”司冥的目光环视了一周，变得深邃起来，“是第一层地狱。”
顾弦思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幻听了，“我靠！”
“别一惊一乍的。”司冥皱着眉，不太同意他这种突然而来放大的声音。
震得耳膜都破了。
“不是我一惊一乍，”顾弦思郁闷的看着司冥，“老大，我走了那么多阶楼梯，你告诉我这才第一层？会走死鬼的啊！”
“后面没有楼梯了。”司冥淡淡的说。
顾弦思冷静的点头，“哦……啊？没了？”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大脑接受不来了，完全是懵的，这十八层地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神奇的样子。
越是好奇，顾弦思就越想把它看完，这简直就是一场刺激的旅行啊。
“等等，老大你的意思是……”顾弦思愣愣的说，“要去第十八层地狱，就必须把前面十七层都走一遍……”
“嗯。”
“……真狠。”顾弦思感慨着。
确实，所有人都以为每一层地狱就是看着罪孽去到相应的层次，结果痛苦竟然是无止境的叠加。
这也……太狠了吧。
顾弦思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这是真的可怕。
听到那句话司冥的眼神瞬间转到顾弦思那里去，正巧看到他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的样子，司冥抿着唇，良久，移开了目光，脸色却不太好看。
明明是他要来，明明不想让他看见，可偏偏拒绝不了。
在顾弦思没有看到的时候，司冥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然后眼睛又恢复了一片清明，“第一层想要感受一下吗？”
顾弦思挑眉，“当然！”谁怂谁没后代，他还是想要有后代的，最重要的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司冥再次朝着顾弦思伸出自己的手，“不牵着也行，只要你不怕丢。”
废话，当然小命重要，顾弦思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司冥手上，甚至还下意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很有安全感肿么破？
司冥握紧了顾弦思的手，带着他彻底离开阶梯，在自己一只脚刚踏到非阶梯地面时，顾弦思就觉得不对，立刻往回头看了一下，果然，刚刚折磨他的楼梯，都消失了。
顾弦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用力的拽着司冥的手。
司冥知道，他这是害怕了。
“老，老大，第一层地狱这么好看，刑罚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没看到人……”顾弦思哆哆嗦嗦的说，但是半天没有等到回答，他转头一看，吓得立刻松开了手，腿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鬼，鬼啊！！！”
司冥：轻轻叹了口气，他在顾弦思眼前打了个响指，眼睛看着顾弦思吓着了的样子，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顾弦思缓过神来，仔细的看了一下司冥：“……老大？”
“嗯。”
“刚刚我看见鬼了，”顾弦思还有点惊魂未定，“我牵着的人变成了鬼，脸上流着血，那么大个骷髅，眼珠子都要爆出来……”说着说着他自己把自己吓的一抖，不继续了。
司冥把他衣服上的灰尘掸下来，这才垂眸看他，“你自己不就是鬼？”
“对哦！”顾弦思反应过来，“但是我比他们长的好看。”
“还挺自恋。”
“有其老大必有其小弟。”顾弦思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
司冥笑了一下，“瞎贫。”
“你还没有说这是怎么回事。”顾弦思还是有点怕，刚刚那样子他再也不想看到第二遍了。
司冥牵着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顾弦思的错觉，他从感觉司冥牵他的手甚至还揉捏了几下，“这就是第一层地狱，幻觉。”他眯了眯眼，看着企图靠过来的某些不知死活的魂灵，冷哼一声，“该下这层地狱的人，会永远停留在幻境中，先是表面上的恐惧，再慢慢到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然后不停的循环下去，直到麻木。”
“……一层以下呢？”
“等他们经历过内心的恐惧之后，环境会自动变成下一层，第二层……还要继续看吗？”
“要啊，干，干嘛不要！”顾弦思给自己壮了壮胆，决定要继续下去。
司冥轻笑一声，“看好了。”
话音刚落，顾弦思就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旋转，就像是他是魔方中心的那一块，然后旁边的部分被人不停的改变，他自己看的头晕，可是，也就是那一瞬间，旁边的景象完全变了，除了还拉着他的手的司冥。
这一层里面多了些人气，但也只是一些而已，况且，相对于第一层明亮的环境来说，这里简直黑暗的不像话，面前是一个又一个的牢笼，甚至看不到尽头，每隔一段笼子就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面前，顾弦思发现，大部分笼子都是空的，也有少部分有人，但是有个特点，一旦有人的笼子，一定不会是一个，而是一群。
“这是什么？”顾弦思觉得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很像监狱，可是好像又有点差别。
“监狱。”
顾弦思惊讶了一下，“真的是监狱啊！”他还以为是他猜错了呢。
“嗯。”司冥点了一下头，又说，“想感受一下么？”
顾弦思疑惑道，“什么？”
司冥没有再回答他，反而是抬头朝着其中一个笼子看了一眼，笼门就打开了，然后，顾弦思发现自己和司冥身处的地方就是笼子里面，但是，似乎……笼子里面的人看不到他？
司冥这是让他……看戏？看看这些人经历了什么吗？
顾弦思皱了皱眉，被司冥牵着的手不由得绞紧了几分，不敢有半分松懈，生怕自己一松手自己就会被这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人看到，然后被宰。
司冥自然知道他在怕什么，但他没有多说，更没有告诉顾弦思就算现在松开手也没关系，他不想让他被人看到，自然不会。不过，顾弦思能够一直被自己牵着，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