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入怀来 作者:滴答滴滴答(上)【完结】(50)

2019-05-11  作者|标签:滴答滴滴答


他内功深厚故而只是受了内伤,不然按照大喇天赐的力量,那一掌就能让他见阎王。
他还未说话,倒是托欢开了口:“大喇天赐,谁叫你上的!”他平时自持清高,比武时从不许别人插手,一来想亲身体验对手剑法之诡异,二来也自信能破解世间任何剑法。今日此刺客竟能使出没有剑法的剑法,让他刮目相看,他之所以继续拖着,无非是想办法破解柳如是的剑法。
托欢一生练武成痴,他早听闻中原有个剑神,剑术出生入化,他在扶桑曾见过与剑神有过一面之缘的石原家族族长,两人曾促膝长谈,聊尽天下剑法,便萌发了到中原领教各派剑法的打算。
如今与柳如是比武,竟有种要败的感觉,他极为兴奋,终于又遇到了对手。
大将替大喇天赐回答:“是我的意思,刺客杀了就好了,还留他一命干嘛。”
托欢却道:“我不过是为了能跟中原剑客比试武功才做你门客,你却指示手下背后伤人,实乃小人行径。”
柳如是又一口血喷出,他厉声道:“我大宋泱泱武术圣地,终有一天会夺回我们的家园,将尔等西夏人赶回去!”
大将正好借柳如是的话为台阶,他并不回答托欢,而是转而对柳如是道:“我道是谁,原是剑神门下高徒柳如是,哈哈哈,实在没想到你今日会落于我手!”
柳如是勉力站了起来,他望着大将,神情极为刚毅,他英俊的脸上并无惧色,他一字一顿道:“勾结外邦忤逆犯上,我大宋百年基业,岂是你行此苟且事迹能毁灭的?”
他的剑又握在了手中,他看也不看身边摩拳擦掌的大喇天赐,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大将,周围的士兵和大将身边的侍卫纷纷拔出武器,只要柳如是一有动作,便将他当场击杀。
他越走越快,甚至快要消失。
他尽了全力,也要试一试,看看能否杀掉大将!


第62章:剑圣

他的剑,在他的手上,可在托欢眼里,柳如是的剑,竟已不在他的手中。
剑去了哪里?
剑似乎已经和他融为一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化境?
剑已用到看不见剑,明明握在手中的剑,却又像是不见。
他不明白,为何柳如是会突然进入剑的无上境界,他又怎能明白?
所谓剑的无上境界,便是救世之剑。
若是救世,必有一颗菩萨心肠。佛曰救世,只为普度众生,即为普度众生便要舍身成仁,便要舍弃自我还其大我,便要以善之善尽,尽人之人尽。
何谓救世?
何谓普度?
救世之剑,一剑山河挑动,一剑还我山河。
剑破苍穹,已是剑之极致。
大将的脸上现出了恐慌,他让人挡在自己面前,他可不想刚当王上就惨死剑下。众侍卫刚接近柳如是的剑气,纷纷被刮伤,甚至有人直接被剑气杀死!
但柳如是已是强弩之末,他使出浑身内力来施展李廷方传授的“仁剑”,此刻他已控制不住剑术对体能的消耗,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
柳如是半跪在地上,他已没了力气。
他的身边,躺着数十具尸体,每一具都已成为了他剑下的亡魂。
“痛快!”柳如是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浪子也并非是没有家的,只要心中有挂念的人,世上有挂念自己的人,那处便是家。
柳如是想着南宫月、孙玥以及顾城西那张冷漠的脸,忽然发现自己孤独的一生竟也有如此重要的朋友。
他忽然觉得,死亡竟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托欢忽而大吼一声:“不可能!不可能!”他发狂一般冲出了人群,甚至还听到他一直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见柳如是倒下,纷纷靠近他,大将则说:“碎了他的尸体,此人实在可恶。”方才他真以为会死在柳如是的剑下,已是心胆俱裂,此刻见柳如是倒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方要提刀砍下,天空蓦地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
“你们谁敢动他!”
便是一句话,竟有数人被震得心脉碎裂当场毙命!
躺在床上的金少言早已听得入迷:“这来救他的人是谁?”
孤鹰笑道:“你先自己慢慢猜,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金少言忽然喊道:“你就不能把我的衣服裤子给穿上,再让我猜吗?”
孤鹰笑道:“若让你穿了衣服裤子,你定会逃走。”
“更何况,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不论穿得再好看,也终究是累赘。”
他很快就退出了房间,金少言此时才发现这竟是一间茅草屋,屋外好像还有小贩叫卖的声音,他正想趁孤鹰离开叫外面的人救他,可他忽然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竟不好意思去叫,于是尝试着自己去揭开穴道。
他当然不知道孤鹰抓他的理由。
他更不可能知道孤鹰抓他其实是喜欢他。
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这在金少言的常识里,当然是不存在的。
他甚至还一直否认萧玉山对自己的感情。
可任谁都看得出,萧玉山对他的情感,绝不是兄弟之情那么简单。
就连家中二弟心里也早已如明镜,萧玉山看上去对金少言恭恭敬敬,可私底下他看见过很多次萧玉山看金少言的眼神。
那是他看何家二小姐时的眼神。
如今爹爹随着张弘范去了丽江浦,他陪母亲留在泉州处理爹爹生意上的事,如今正月未过,生意不好,来往的蕃客也都在准备开春后的第一笔生意,因而他反倒是闲置了下来。
二少爷汉人名字叫做金作天,这无疑是金老爷又一大得意手笔,他以为取了个作天之名,二儿子便会当真与天齐高,可无奈金作天生下来便受了风寒,加之他生母体弱,竟使得他自幼多病,无法习武,只得读书。
好在他十分刻苦,书得也算不错,就是不爱出门,整日待在房中,金少言与他性格迥异,两兄弟只有吃饭的时候说说话,平日便全靠运气。
今日母亲叫他到房中议事,虽然母亲不说是何事,可他也猜到几分,大概是关于大哥的,大哥失踪已有半月,音讯全无,不说母亲,就连他也十分着急,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整个金家都不好受,更何况若是大哥有个闪失,那么所有重担他都必须担起,如此以来,倒是搅了他的清净。
他到了母亲房外,正要敲门,却听见房中有争吵的声音,听声音是母亲和一名婢女,他眉头一皱,母亲向来不会与下人计较,今次怎会如此反常?
他放心不下,不等母亲回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后不由得吃了一惊,却见婢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只是说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金作天听了不由得道:“母亲,怎么了?”
金夫人听了二少爷的声音,神情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她道:“无非是下人惹得娘不高兴了。”
金作天相对温和,看那婢女如此惶恐,心中不忍,朝她说道:“你先出去吧。”婢女朝二少爷拜了拜,急忙退了出去,生怕夫人又要发火。
婢女离开后,金作天笑道:“母亲,什么事能发那么大的火?”
金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二少爷扶她坐下,她道:“想来是你大哥失踪多日,娘亲心绪不宁,脾气也大了些。”
金作天站在她身后替她垂肩,笑道:“大哥武功高强,定不会有事的,何况往北一路全是我大元的天下,往南一行又有张将军沿路布防,大哥定不会有危险的。”
母子两沉默片刻,金夫人忽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跟何家来往得较多啊?”
金作天面上一红,轻声道:“大哥突然失踪,何家大小姐还曾闹着要自杀,她的妹妹没了主意,便与我商讨如何应对。”
金夫人看他如此羞涩,心中早已明白,不由得露出些许温和:“作天啊,你弱冠已有一年,也是时候寻门亲事给你了。”
金作天脸上红得更可怕了:“母亲,孩儿还小,最起码也要等大哥成了亲,才到我。”
金夫人笑道:“你大哥说不定这次游历江湖就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所以我还是比较担心你。”
说到此处,金夫人一扫方才的暴躁,竟开始话多起来:“想来江湖之中能比你大哥英俊的男子实在太少,而且他武功高强,出生名门,多少姑娘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你却不比你大哥,你整日躲在房中看书,与姑娘一说话就脸红,娘亲还是更担心你啊。”
“娘亲,其实孩儿比较中意何家二小姐。”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喜欢的人。
“那何家二小姐娘亲也十分中意,一看便是贤惠,若非她对你大哥无感,我想你父亲定会将让你大哥娶了她的。”
萧玉山却没想到有人要取他性命。
他在江湖本是无人知晓,只有金府的人对他有些认识,那么这些人为何会来杀他呢?
一个人;一群人。
一双拳头;数十把刀。
人都有恐惧的时候,恐惧会使人奔溃,使人放弃。
——但恐惧也会使人勇敢,使人忘记痛苦。
数十把刀,数十个武林高手。
一个人,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武器、没有灵魂,只有一双拳头的人。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因为生死就在下一刻,此刻不论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已徒劳,因为生命将在下一刻谢去。
既然终将要死,又何须苦苦挣扎?
静谧如死寂。
无风无雨无任何外物。
只有生命和生命的对视。
“你死,我们走。”持刀者终于开口,却冷如寒风。
“我走,你们走。”
“你不想我们死?”
“你们想不想死?”
又有谁会想死?这本是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可身在江湖,生死已由命,并非靠自己争取。
“既然你们都不想死,又何必来送死?”
持刀者一愣:“哟呵,好大的口气,任谁在‘蝉’的包围下都会乖乖求饶,你又有何能耐敢如此狂妄?”
萧玉山道:“因为是你先开的口。”
此话一出,不仅持刀者不懂,甚至连周围其他持刀者也不明所以。
萧玉山似乎有极好的耐心,他解释道:“你们本来是来杀人的,杀人本不该有任何的废话,可你先开了口,就代表你也没有把握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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