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入怀来 作者:滴答滴滴答(上)【完结】(14)

2019-05-11  作者|标签:滴答滴滴答


“白勺,你的剑法怎的如此厉害?”唐小南拍着手走了过来,望着满地的尸体,有些好奇。
白勺却不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在朝地上众尸体望去,确定无一生还后,方才收了佩剑,神色冷淡:“若你当年仍留在师门学艺,如今功夫也不会这么差。”
这话说得唐小南十分不服,可又无法反驳,不由得叹气道:“当年蒙古贼子欺我中原多年,凡我大好男儿,都该浴血沙场,马革裹尸。”
他又道:“本来我以为灭了西夏大宋复兴又望,怎会料到蒙古人趁我大宋百废待兴之际,南下入侵。”他说着神情不免有些黯淡,如今中原大片土地已归蒙古所有,看这阵势或许不到一年,蒙古人便能称霸中原。
白勺不曾想唐小南也会说出这些话来,一开始对他的冷淡稍稍有了改变:“如今唯一可以仰仗的,便只有文天祥大人了。”
他不想让唐小南太过于绝望,负手准备回城,唐小南快步追上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白勺,你爹爹不是投靠蒙古人了吗?怎的你却是与蒙古人作对?”
白勺沉声道:“两军交战,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势对宋朝不利,家父为全家人着想,自是不该与蒙古人作对。”
两人说话间已离开了那片树林,文天祥部队赶到时发现地上躺着如此之多的元朝军队,无不心惊胆战,不敢过多停留,一路南下,逃往潮州五破岭方向,意欲重振旗鼓,与元朝大军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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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风雪已停,太阳早早地挂在天边,人们仿佛忘了日前所遭受的苦难,洋溢着笑容,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然而金府上下却都处在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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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
金少言走进太阳下时,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
他望着脚下踩着的影子,没由来地一阵舒适,牵着的马儿也愉快地扬起头来,享受冬日里难得的温暖。
“踏秋,此番若是寻不得山哥,我们便不回来了。”
奈何踏秋不会言语,鼻孔里呼出几口气,像是回答了金少言的话。
“天下之大,也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昨夜他留了一封信告知爹娘自己外出寻找萧玉山,他说了生要见山哥的人,死要见山哥的碑,光凭爹爹的一句话,他实在无法接受萧玉山已死去的事实。
他相信以自己的武功,行走江湖理应不会太难,他曾问过那晚随爹爹追击萧穆然的护卫,护卫说萧穆然朝城南方向逃走了,那方向是要去潮州,想来那夜刺客便是潮州方向派来的,定是宋朝赵昺小儿指示。
他却不知赵昺如今刚满七岁,稚气未脱,把持超纲的实乃陆秀夫和张世杰二人,好在二人在朝中属于主战派,誓死不投降忽必烈创立的大元朝,只有陈宜中举棋不定,不过他只是贪生怕死,在民族立场上也是不与蒙古人为伍。
只可惜三人相互敌视,谁也看谁不顺眼,文天祥更是被排挤出了居于南路的小朝廷,整日奔波在外,抵御蒙古大军。
他往南行了约莫一日,心中忽然忆起再过三日便要过年了,回首望着已经看不见的泉州城门方向,不知怎的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他到底是忍住了,寻得山哥之后,年年都能在家过年,也不差今年一次。
想通这里,他心里好受了些,催着马儿赶往数里外的一处小镇。
入了镇中,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小镇里空无一人。
天色更暗了,这小镇像是爆发过瘟疫,竟无一人气息。
街道不长,也不宽,世上像这样的镇子无疑有无数个,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朴实的人,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小镇所该拥有的,然而别的小镇绝不会像这里一样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一个人也没有。
金少言下了马来,压了压踏秋的嘴让它不要发声,他生怕一丁点儿声音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局面,如今他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有的开着,却都出奇的相同——同样破败得可怕,厚厚的灰尘里甚至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小虫。
金少言想起小时候萧玉山跟他在金府的假山后面捉虫,谁曾想虫没捉到自己却摔下了水池,冷得他直发抖。
忽然,金少言听到了动静,他的目光很快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套瘦得皮包骨的狗,它充满敌意地盯着金少言的一举一动,仿佛他只要做了什么,它便会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它喘息着,蹲在那里。
不知怎的,金少言觉得它像是饿了。
于是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馒头,朝野狗的方向抛去。
野狗猛地冲了过来,将地上的馒头叼在嘴里,狼狈地开始吃了起来。
“它果真是饿了。”
若非母亲不喜欢猫猫狗狗,他也应该养一只可爱的小狗,整日跟在他身后汪汪汪地叫。
想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这一声轻笑,忽然惊起了不远处一扇门内正在睡觉的人。
那人听得声音一跃而起,眨眼已到金少言身前,出手如风,片刻已攻出三招。
金少言听得那人攻来,早已有了准备,右掌朝那人拍去,那人没想到金少言出手如此之快,在半空愣了片刻,改攻他的下盘。
谁料金少言一掌拍出早已留了后招,右脚抬起,就地一铲,攻击者不得不足尖点地,朝身后翻了几个跟斗。
他还待再攻,金少言急忙道:“停!不跟你打了!”
那人惊讶:“为何不打了?”听这声音竟是女子,金少言望着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原来是个小孩,我还以为是位妙龄少女。”
那小孩嘟着嘴很不服气:“再过三日便十六了,不准说我是小孩。”
金少言也是少年心性,别人不让他说,他偏是要说:“小屁孩,快说为什么要打我。”
小孩气恼得紧,抬起手又要打,金少言苦笑着摇头:“你除了打架还会什么?”
小孩眼睛珠子一转,撇着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它。”金少言从包袱里拿出一串冰糖葫芦,一脸坏笑地望着小孩。
“我还会埋尸体。”捧着糖葫芦不停地舔,然后用力咬下来一颗,含糊着说。
金少言指了指小镇内的房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的人都死了。”小孩又咬下一颗,摇晃着脑袋指着小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他们都埋在那里。”
此言一出,金少言吓了一跳,连忙看向那颗有些古怪的树。
那棵树仿佛本身就象征着死亡,阴森可怖,树枝仿佛也有浓重的阴气萦绕,挥之不去,残留人间。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小孩摇头:“这我却不知,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全死了。”


第23章:闹鬼了?

“这可是件怪事。”金少言说着朝前走去,小孩子也不跟着,而是好心提醒他:“我劝你莫要离那颗树太近。”
金少言回头:“为何?”
“只因那棵树已成精,会吸食过往路人的精气。”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吓了金少言一跳,这位刚出门的少爷到底是没见过世面,脑海里窜出萧玉山曾经跟他说过的无数怪谈话本来。
“少爷,你可知道那红衣妖怪为何只吃小孩吗?”躲在被子里的萧玉山故作一脸惊恐,声音也压得很低,营造着恐怖的气氛。
金少言被吓得说不出话,但又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只好朝萧玉山靠了靠:“山哥抱着我说吧?”
萧玉山笑了一声将他抱在手里,告诉了他答案:“这只因为红衣妖怪生不了孩子,她听说吃了别的孩子就能怀上,于是一到午夜,便会偷偷摸摸爬上小孩子的床,将他虏了去。”
“呀!”
一声惊叫,将金少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定眼去看惊叫的方向,却是那小孩因为冰糖葫芦吃完了,正懊恼自己为何会吃得那么快。
“小哥哥,你还有糖葫芦吗?”他屁颠屁颠地跑到金少言身边,伸出脏兮兮的手:“再给我一串吧。”
又看了一眼那颗怪树,金少言蹲下了身:“我也没有了。”
小孩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请我吃糖葫芦的份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走进了挂着“林家老酒”招牌的老店里。
这本是小镇上唯一一个看上去像新的招牌,然而这块招牌下面的店铺,却像是老人的牙齿一样残破干裂。
小孩推开门走了进去,金少言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盯着四周在看。
“待会儿你别出声,跟在我身后。”
金少言疑惑:“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他一心只想去找萧玉山,偏又好奇这处小镇何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左右权衡后他决定进去看一眼就走,山哥身受重伤,那人还将他虏去,想来应该是为了替他疗伤。
不知怎的,金少言听到那人名叫萧穆然,便胡乱猜测:“莫非他是山哥的生生父亲?”
这个理由让他欣喜若狂,如此一来山哥的性命自是保住了。
走在前面的小孩当然不知身后的男子脑海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他推开一扇破烂的门,对着金少言说:“诺,你进去,然后不要说话。”
金少言刚想问为什么,小孩子趁他放松警惕,一脚将他踹了进去,金少言猝不及防,身体只往门内倒去。他猛地一掌站起身子,反身想要推开破烂的门,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媚笑,这声笑来得如此突然,令金少言毛骨悚然,脑袋里竟浮现出山哥说过的那个“红衣妖怪”。
笑声来自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孩。
金少言看到她的时候,她有意别过脸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啊?”
她年纪轻轻自称老娘,金少言苦笑,朝她做了一礼:“在下冒昧进了房中,还请姑娘见谅。”却又不免好奇:“这处小镇死寂一片,怎的还会有人?”
少女朝他打量片刻,见他外表俊朗,衣着富贵,料定不是普通人家,吃吃笑道:“老娘,呃,小女子怎会见怪呢,公子勿要自责。”
金少言见她如此好说话,放下心中疑惑,抱拳道:“在下斗胆请问姑娘,这里的人都是因何而死的?”
少女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也不知。”
金少言并不多疑,因而未能听出少女话里的言不由衷,这时他倒是端详起对方的长相来:一身火红大衣在冬日让人见了便觉十分温暖,再往上金少言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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