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沧海 中 by:俞洛阳【完结】(36)

2019-01-25  作者|标签:俞洛阳

明染道:“人呢,带来看看。”

谢诀道:“她在海中受了寒,发热很厉害,暂且看押在我所乘船只上。不过她给我一块布帛,上面写了两个字,似乎是她的名字。”言罢递出一块皱巴巴的白色布帛,像是匆忙中从衣襟上扯下来的,布帛上竟是中原文字,可惜大约是初学,字迹螃蟹一般横七竖八的,明染辨认半天方才认出来,是“琉璿”二字。

他扔了棍子,一阵风地赶往海边,一边招呼谢诀:“带我去接她。”又回头瞥虞劲烽一眼:“你跟我去一趟,让灼华也跟着。让温将军他们自去歇息,不必等我回来。”

虞劲烽气哼哼爬起来:“我光着屁股怎么跟?”

明染又瞥他一眼,不语。虞劲烽总算悔悟过来,此人就是想让自己出丑,若是不遂了他意,必定还不肯罢休,他只得将外面长衣束好,倒也勉强遮掩得,别别扭扭跟在他身后奔向海边。

那少女果然是琉女榕身边的小璿,如今高烧不退昏睡着,脸上和身上且有多处擦伤。明染和虞劲烽面面相觑,纵有再多疑问,也只能等这姑娘醒了再说。明灼华用毯子裹了她,直接抱回军营之中安顿下,又请了军医来诊治。因她还要给琉璿清理身上的擦伤,于是虞劲烽和明染又避了出来。

明染沉吟片刻,将守候在门外的谢诀叫过来嘱咐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守着她,千万不可让她出意外,若是醒了直接去找我,不须通传。车堡主你跟我来,我们再出去一趟。”

谢诀忙又跟上来:“明侯爷,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您答应教授我箭术的。”

明染回身拍拍他肩膀:“只要能把大乘魔域中的天弥族人解决了,接下来我打算让明翔军休养生息一阵子,机会多得很。我答应过你,就决不食言。”

虞劲烽随在明染身后忙进忙出的,待离了谢诀,他忽然问他:“我那剩下的三十九军棍你还打不打了?”

明染不耐烦地摆手:“现下没空,你跟我先见见鹤羽林去。”

虞劲烽道:“那我能不能先去寻条裤子换上?”

明染:“不能。”

于是虞劲烽按着长袍下摆接着跟在他身后奔忙。

鹤羽林闻听琉璿被带了回来,却是脸色发白神情怔忪,尔后提出想见一见琉璿。明染通过虞劲烽传译,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她一个女孩子昏睡着,不方便见人。你倒是说说,琉璿在你们天漫族人中什么身份,为何一直随在圣雪殿下身边。”

鹤羽林道:“琉璿是琉家圣雪殿下这一辈中最小的女孩子,且资质最好,她父母皆已亡故,从小就被老族长送到了圣雪殿下身边,想来要她继承殿下衣钵,但据我所知,殿下并未把相风眠月功传授给她,只让她修习一般的天象之术和医术。想必因为圣雪殿下的缘故,她与族人也不大亲近,再多详情我也不知。”

明染心中有了计较,沉吟不语,鹤羽林却又问道:“我有问必答,两位……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他被看押在军营中许多天,吃喝不愁心中却惴惴,见机会难得,不能不询问一番。

明染闻言上下打量他,又冲着虞劲烽交代一番,于是虞劲烽道:“你想回天漫族,等我们有朝一日打下沉樱岛,就放你回去。若你想重操旧业做营女支,我们这边也欢迎,还是那一排石头营房,让你故地重游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鹤羽林顿时脸色涨红,人在屋檐下,气又气不得:“从前做营女支非我所愿,我将来还是回千禾谷去吧。可是我们圣雪殿下可该怎么办,老族长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明染不禁有些怜悯他,很显然圣雪殿下早已脱离了天漫族人的掌控范围,连人带心自由翱翔在九天之上九泉之下,他却还在这里痴心妄想着。于是明小侯爷冷冷地道:“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肯回去看他,难道谁还能绑了他去?你先漕着你自己的心吧。”

他言罢拂袖而去,虞劲烽匆匆替他传完话,也忙丢下鹤羽林追了出去,亦步亦趋随着明染。明染一路走一路沉思,待到了寝殿门首处阿宴上来接住了,才发现虞劲烽还跟着自己,他颇有几分惊诧之色:“怎么,这剩下的军棍不打,你不安心是不是?”

虞劲烽赔笑道:“哪里哪里。”只管厚着脸皮跟进去。

明染见撵他不走,便一把将他扯过来,背对着自己按在书案上,虞劲烽忙道:“你要做什么?”惊觉下身又是一凉,原来明染直接扯下了他已经破烂不堪的长裤,这下子车堡主顿时冷汗满头,拼命挣扎起来:“小染,小染,不敢这样!我有多不中用你还能不知道?你生气归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敢这样!我……我还得接着为你出生入死呢,弄坏了我,可是好多天动不得!”

明染嗯哼一声:“不是你让我上你吗?”

虞劲烽苦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明染道:“瞧你窝囊的,好吧,我不上你。”但裤子都脱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眼光在书案上梭巡一圈,将一只寸许宽的水精镇纸拿过来塞了进去。他其实还是手下留情了,镇纸顶多进去两三寸,可虞劲烽惨嗥一声,双眼翻白直接软倒在书案上,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他装死装得煞有介事,明染懒得再摆布他,自去寻了一把交椅坐下,以手支颌接着沉思。

片刻后虞劲烽醒过神,只觉得凉凉的,涨涨的,貌似也不太疼,毕竟那镇纸没多粗,他试探着摸了摸,又看看明染脸色:“我能不能拿出来?”

明染哼一声,虞劲烽就当他答应了,咬着牙将镇纸慢慢抽出,惊魂未定地在书案边站了一会儿,方去他衣柜中自己翻了条裤子换上,又仔细将明染的脸色看了又看,觉出无大碍,方才拖把椅子与他面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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