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作者:犬三十三【完结】(4)

2019-05-10  作者|标签:犬三十三 复仇虐渣 宫廷侯爵 生子


  司离枭上前,便见他穿着白色中衣的肩膀不住抖动。
  “你竟……如此恨我……”傅子芩已咬字不清。
  司离枭看着他的后背,“没错,我便是要华宁看看,她的生母非男非女,我要你在亲生骨r_ou_面前颜面无存!”
  颜面无存算什么?不能相认又算什么?他只是想让他的华宁平安静好,哪怕要他堕入地狱,亦丝毫无憾。
  傅子芩转身猛地撞向柱子,司离枭大惊,一把将他拉开丢在地上。
  傅子芩滚了一周,躺在金砖上道:“你杀了我罢……若杀了我你能好过些……杀了我罢……”
  “我亦说过,”司离枭眼中s_h_è 出y-in诡之色,“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傅子芩抓了抓金砖,沉声道:“那你,便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章 章三 无情自有因
  宽敞空档的大殿,埋头无一字的宫婢,立于殿中青面獠牙的神像,以及跪在软毯上诚心祝祷之人。
  “母后。”司离枭在门口行礼。
  当朝郦太后放开诡异的手型,缓缓睁眼,“皇帝今日怎的有空来哀家这儿?”
  “当儿子的,自应晨昏定省。自父皇过世以来儿子烦务缠身未能尽孝,还望母后恕罪。”司离枭说得恭敬,眼中却浮着寒光。
  “哀家近日体泰安康,皇帝既事务繁忙,便回去罢。”郦太后又微微圈着手,将交叠的手背放在膝间。
  司离枭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走进大殿道:“母后,儿子有话要说。”
  郦太后分文不动,声音亦无一丝起伏,“那便说罢。”
  “下月初九,儿子将娶吐谷浑公主慕容璟为妃。”司离枭瞧着那人的背影道。
  郦太后淡淡颔首,“你后宫之中唯一后,是该添些新人了。”
  “儿子还找回了华宁的生母,”司离枭顿了顿,妄图从母亲的后背看出一丝变化,“与吐谷浑公主同日入宫。”
  郦太后闭着的眼珠动了动,“如此甚好。”
  司离枭又靠近了几步,故作叹息道:“当年母后助他出宫,如今他却自己回来,当真辜负了母后一片心意。”
  “他命定如此,哀家也无能为力。”郦太后答得云淡风轻。
  司离枭挑眉,“母后既然看开,儿子便也不用多费口舌,先行退下了。”
  郦太后“嗯”了一声,司离枭便行礼离去。
  高大的宫门“呯”一声关闭,司离枭瞧着那门上镂空的花窗,y-in狠地勾起嘴角。
  司离枭上朝,留傅子芩于寝宫。戏耍够了,这一次还是给了男子的服饰。
  “芩妃娘娘,皇后娘娘召见。”清宁宫的太监上前道。
  傅子芩瞧了瞧今日终于正常的衣饰,心下却仍忐忑不安。
  随着太监去了皇后的宫殿,一干下人皆闭目塞听,丝毫不敢坦露好奇之色。
  郦昔繁带着司华宁坐在花园嬉戏,园中木槿与翠雀,黄兰与白车轴Cao,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傅子芩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郦昔繁瞧见了他,牵着孩子起身。
  傅子芩这才走了过去,抱拳道:“皇后娘娘。”
  郦昔繁颔首,“坐罢。”
  两人围着花园中的石桌坐下,司华宁窝在郦昔繁怀中,有些畏惧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郦昔繁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叹道:“对不住,她只知生母是妾,却不知是谁。”
  傅子芩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手脚无处安放,“为何还要在她面前提起我?让她以为自己是皇后的嫡女应当好些。”
  “我也是如此打算,可陛下不准她喊我母亲。”郦昔繁摸了摸孩子小小的脑袋。
  傅子芩横眉,心下又是一片忿恨。
  “华宁,不怕,这是华宁至亲之人。”郦昔繁将司华宁放下,面朝傅子芩。
  傅子芩手心出汗,不敢伸手去抱孩子。
  司华宁也不知是否认出面前便是昨日吓得她直哭的男子,站在地上动了动绣着丹桂的小鞋,没有迈步。
  “华宁,让……”傅子芩踌躇了一下,道:“让伯父瞧瞧你。”
  郦昔繁在背后微微推了推,司华宁这才过去,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面色温柔的男子。
  傅子芩轻轻握住她的臂膀端详了半晌,朝郦昔繁道:“我记得她还是婴儿时,平日连眼睛也懒得多睁一会儿,没料到今日已长大了那么多。”
  “四年了啊。”郦昔繁如水的声音感叹道。
  傅子芩点点头,将女儿稍稍拉向自己道:“华宁,伯父抱抱你可好?”
  司华宁回头看了一眼出生以来最为亲近的养母,郦昔繁微微一笑,她才挨近傅子芩身前。
  傅子芩将司华宁抱在怀中,满心欢喜地笑了起来。
  长公主该午睡,傅子芩将孩子交给养母,与皇后在花园中相对而坐。
  皇后挥退了太监宫女,直直地看向傅子芩。
  “为何还要回来?”郦昔繁语气中略显不悦。
  “这里说话可安全?”傅子芩有些犹疑。
  “此处是我的地盘。”郦昔繁淡然答。
  “好不容易狗皇帝死了,继任却是司离枭,我怎能坐以待毙。”傅子芩将声音压到极低。
  “此处一切有我,你莫要担忧。”郦昔繁微微皱着眉眼。
  “夫人被软禁宫中,我怎能让你只身一人独当大局。”傅子芩握紧了拳头。
  郦昔繁眼中满是担忧,“这些年来皇帝四处寻你,你这不是送死么?”
  “我本就是来送死。”傅子芩脸上弥漫着y-in郁,“若杀得那孽障自然好,可若杀不得,我便打算自刎而亡。”
  免得终日浸 y- ín 仇恨与思念的苦海。
  “没料到那孽障竟连死的机会也不肯给,”傅子芩愤愤然,“见华宁安然成长,我已心无牵挂。如今只要潜伏孽障身侧伺机杀了他,我此生便无憾了。”
  “先保住x_ing命。”郦昔繁赶忙劝慰,“你若死了华宁怎么办?”
  傅子芩眼中流出一股凄然,“华宁有你抚养,我很放心。”
  “我毕竟不是华宁的生母!”郦昔繁稍稍提高了声调,“我们中只剩几人,你一心赴死,是当真想灭族么?”
  傅子芩拧眉,心中瞬间燃起求生的烈焰。
  “你若要留在皇帝身侧定得谨小慎微,莫要轻举妄动。”郦昔繁眼中s_h_è 出一股凌厉,“待那边有了指令再作打算。”
  提到此,傅子芩脸上露出些局促。
  “你……”郦昔繁看着他,“莫非是自作主张刺杀皇帝?”
  傅子芩偏过眼神,垂下头颈。
  郦昔繁简直不知该如何责难他,微微下垂的眼角s_h_è 出一丝不悦。
  “算了,”郦昔繁和声道,“你我二人同在宫中多少也有个照应。”
  傅子芩瘪瘪嘴,应了一声。
  “还有一事。”傅子芩忽然道。
  “怎的了?”郦昔繁瞧他面色尴尬,问。
  “我……”傅子芩嗫嚅道,“想要些鹿衔Cao、公丁香和柿蒂。”
  郦昔繁一听这药名便知道他的用意,皱眉道:“要找这些药倒是方便,只不过你身处皇帝寝宫,被人发觉只怕危险。”
  傅子芩皱眉想了想,道:“你将药搓为丸,设法送给我罢。”
  “成。”郦昔繁答应,瞧了瞧天色道:“皇帝大约要下朝了,你先回去罢。”
  “好。”傅子芩起身,行礼退下。
  回了寝宫,便见跪了一地的太监侍女,司离枭坐在对着大门的几案旁,眼里宛如深湖一般死寂。
  傅子芩踏入门内,瞥了一眼惶惶不安的宫人,默默走到皇帝面前。
  “参见陛下。”傅子芩抱拳行礼。
  司离枭静静地看着他,问:“去了皇后那儿?”
  “去瞧了瞧华宁。”傅子芩也直直地看回去。
  从那眼中挑不出什么异状,司离枭收起了试探了眼神,朝太监道:“将喜服呈上来给娘娘瞧瞧。”
  几名太监立即捧着衣服上前,拉着衣领和袖口展开。
  那是一件大红的胡服,以金银丝线绣出鸳鸯戏水和大朵的牡丹,袖口滚边与蹀躞带皆是明黄,遥相呼应华贵无边。
  “你算是得了个大便宜,这本是吐谷浑公主的喜服,无奈公主不喜欢。”司离枭笑着,调子尖声怪气,“公主身长健硕与你相仿,想来你应当穿得上。”
  逼迫他身着女装已不是第一次,再加上如今他须得活下来,傅子芩便没有反对。
  “爱妃穿上试试罢,若是不合也好早作裁剪。”司离枭语气中仍是戏谑。
  傅子芩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入了内室。穿上喜服出来,略短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男靴。
  即便没有施粉描眉,傅子芩仍和上次一般不男不女。司离枭笑了一会儿,道:“穿不得穿不得,还是给你做新的罢。”
  “时日不多赶得及?”傅子芩问,这身衣裳的确别扭,但他无法保证下一身不会更别扭。
  “莫非爱妃更喜欢这身?”司离枭戏弄地笑着。
  “皆是女服,有何区别?”傅子芩横眉冷眼。
  “爱妃既然体贴朕宫中的绣娘,那便在这喜服之下加一个下摆便是。”司离枭扬手。
  傅子芩不与他多话,自顾自地回了内室脱下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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