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上 作者:秋夜雨寒【完结】(10)

2019-01-24  作者|标签:秋夜雨寒


林希晨带着何明远远的站着看着,林夫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不远处正在嬉戏的主仆三人,突然开口说:“这丫头原比我想像的聪明,她如此安于自己的现状,只怕是心里已经起了疑,打定了主意要等着我们说出为何娶了她进来。”
林希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在河边像模像样钓鱼的叶凡。
“她能够劝得服萌生了死念的尚秀丽,又能够让不肯服输的欣儿收敛了脾气,一定有她的道理。”林夫人轻声说,“听得服侍尚秀丽的奴婢说,她好像听见叶凡和尚秀丽的一些对话,里面就涉及到了尚家和主公的旧事。”
林希晨点了点头,看着前方,静静的说:“尚秀丽的身份是我告诉她的,虽然当时娶她是考虑到她的身份,但,既然她是我的妻子了,就不可能凡事都能够瞒得过她,到不如不那么的遮遮掩掩,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了也无妨,毕竟她父亲也非外人。”
林夫人点了点头,说:“到也有些道理,只是任凭她如何猜测与想像,只怕是也不会联想到真相。”
林希晨突然间转开话题说:“好像是原来的庄主夫人来了。原来她还活着,而且好像还见过了叶凡,此时也许正在山庄的某个地方。武艺应该比以前精进了不少,尤其是轻功上,看来这些年,她确实是安下心来习练了。”
林夫人微微一愣,轻轻叹了口气,说:“要来的,总是要来的,当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就觉得她有可能还活在世间。当时也是紫衣任性,下了那么重的药,若是她怨责于我,也是正常。”
“这本是误会,何况你当时也是情非得已,若是她找回来,你也不亏欠她什么。只是——”林希晨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忧伤的说,“若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承受不了。”
林夫人轻轻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说:“若是当时不是我太过心软,可以狠下心来,一剑杀了那狗贼,岂有今日的是与非!都是我害了主公。”
“事情怎么能够全怨你呢。”林希晨淡淡的说,“只当是兄弟情谊深厚,怎知会生出如此纷争,为了权势,闹得个从此陌路,恩断义绝。当时你与他也是相亲相爱的伴侣,怎么知他会利用你。”
林夫人怆然泪下,低头不语。
林希晨安静的继续看着河边的叶凡,天仍然有些阴沉,但因为没有风,所以还没有觉得特别的寒冷,叶凡披着件红色的披风,像团明艳的火让人觉得是如此的温暖可亲。
“叶王爷是否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林夫人轻声问,“听说他最是宠爱这个女儿,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允了婚事,我如今仍是觉得有些可疑。除非他猜测到了什么。”
“他无意中看到了我腰上的宝剑,想必他仍然记得这把剑,所以有了怀疑,并且应允了婚事。”林希晨低低的说,“江湖中认识这把剑的人也许不在少数,但朝廷中知道这把剑的人却只有一个人。至于我的身份,他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我是何人。”
林夫人看着林希晨,十几年的时间,他已经长成了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已经内敛成熟。看他如此模样,真是替主公觉得安慰,无论如何,能够有这样一个人替主公撑起一片天地,真是不枉主公当时嘱托。
耳听得河边传来叶凡清脆甜净的笑声,开心的很,抬头去看,是一条鱼被叶凡钓了出来,在半空中翻个了跟头,听得叶凡开心的说道:“我的运气真是不错,这么大的一条鱼,可以熬一大锅鲜鲜的鱼汤喝了。呵呵,雪莲,莫让它跑了,娇荷,快点拿过盆来放它进去。”
这样的女子,让她去完成那桩事情,是否有些残忍?!
林夫人和林希晨彼此看了一眼,各自在心中问出了同样的一个问题,却都没有给出答案,选她原来不过就是为了完成那个计划,为何现在竟然有了不忍之意?!
第43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43
到了晚上,开始下雨,听得到雨声缠绵不绝。
林希晨和叶凡呆在他们自己的房中,对面坐着,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在空气中有几分尴尬的味道。
林希晨竟然不知要如何开始他们的生活,面对过许多的女人,如今面对着叶凡,竟然连诱惑都有些脸红,真是让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不如喝些好酒。”叶凡微微一笑,说,“厨房里熬了鱼汤,甚是鲜美,再让他们炒上两个好菜,我与你喝酒聊天,如何?”
“好。”林希晨点了点头,也许薄醉更宜叙情。
“苏二哥哥已经走了。”叶凡淡淡的说,“托他带了封书信给我父亲,说些这儿的风景,我的近况。”
“雪莲说起过,”林希晨微微一笑,吩咐奴婢们去准备,口中说道,“捎了些这儿的特产与他老人家,尝尝此处的鲜美味道。”
很快,食物就被端上了桌,酒被倒入酒杯,闻得到淡淡的酒香,知道是窑藏多年的好酒。
叶凡先端了起来,微笑着说:“来,我先敬我自己一杯,面对着满桌佳肴,再加上我这么一道菜,为我的境遇值得好好喝上一杯。”
“如何讲?”林希晨很有兴趣的问。
“现在是鱼在板上,由不得自己呀。”叶凡故意的叹了口气说,“只能任人宰割。正是你为刀来我为鱼,你欢乐来我悲哀。”
林希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有如此可怜吗?若是这样,到真是值得我好好的喝上一杯。来,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喝下杯中酒。
叶凡也微微一笑,喝了半杯,笑嘻嘻的说:“自古女子可顶半边天,我就半杯为敬吧。来,我再给你满满的倒上。俗话说,好事成双,这第二杯吗,就敬你吧。”
“敬我?说个理由听听。”林希晨端着酒杯看着叶凡,微笑着问。
“表面理由没有,真实理由有,就是灌醉你!”叶凡一脸认真的表情,认真的说,一点开玩笑的模样也没有,“只有灌醉你,才可得我叶凡的轻松日子可过。”
林希晨再也忍不住,朗朗笑道:“好,就为你这一句话,我也要一醉方休,来,来,喝酒。”说着,一饮而下,眼神清亮。
窗外的雨慢慢的越下越大,听得见雨声哗哗而落,叶凡渐渐有了醉意,那心头的寂寞在酒意的渲染下愈发的浓重,放也放不下。越是寂寞,酒意越醇,只喝得醉了意识,朦胧了眼神,悲哀了心绪。
林希晨也有了几许淡淡的酒意,眼神却依然明亮,直到叶凡醉得睡去,他仍然独自在喝酒,喝得安静而平和。
雪莲服侍着叶凡上床休息,叶凡虽然醉了,但仍然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任由雪莲梳洗。收拾好一切,再回头,却不见了林希晨的身影,只听见窗外的雨声一声紧过一声。
雨一直下到了天明时分,才慢慢的止住,叶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翻身,胳膊碰到旁边一个人,吓得一愣,立刻清醒过来,怔怔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林希晨。然后唬得自己坐了起来,紧张的审视自己。
穿着件淡红色的丝绸衣,依然整齐。
昨夜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昨夜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好像是喝了酒,醉了,醉了之后如何呢?一点也想不起来。
林希晨也醒了过来,看着叶凡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说:“怎么啦?看什么呢?”
叶凡紧张的摇了摇头,有些傻乎乎的笑了笑,拉上些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面带羞色的转着眼睛,想着可以说出口的话,是解释自己的紧张?还是怎样呢?
“尚姑娘,尚姑娘,请您等一下,少庄主和少夫人还没有梳洗呢。”外面是雪莲的声音,故意提高的,提醒室内的人,告诉他们,尚秀丽来了,而且要见他们。
叶凡一皱眉,起身下床,宽大的外衣一穿,轻轻一束腰间的绸带,随意打了个结,拢了拢青丝,幸好昨晚睡得安稳,没有杂乱的模样,可以应付得过去。看了看已经从床上起来的林希晨,等他穿上外衣,对着外面,淡淡的语气说:“让她进来吧,好歹是山庄里的客人。”
雪莲在外面应了声,然后打开了门。
尚秀丽从外面走了进来,盯着叶凡。眼前的叶凡似乎是刚刚起了床的模样,衣衫松松的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风韵,让人着迷,如玉的脖颈,配着鲜艳的红色,愈发衬得肌肤娇嫩细腻。素面朝天,眉如画,眼含春水三分醉,唇红齿白,微露几分羞涩,染得双腮稍带红晕之色,愈加妩媚动人。
叶凡真的是一个相当吸引人的女子。
看似平静,却如海水般深澜在底。惹得人浮想连翩。
看着,尚秀丽一时呆了过去,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才好,只是静静的站着,脑子里却是乱了一团麻。人家根本就不介意她的出现,眼神如此平静的看着她,明白的告诉她,你是个客人,我出于尊重才如此待你,若是你招惹我,那只能是自讨无趣!
“尚姑娘,如此时间来我们这,可是有什么急事?”叶凡微笑着,很有礼貌的问,吩咐雪莲倒茶。
是啊,自己来找叶凡有什么事呢?尚秀丽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前的叶凡和林希晨,真的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昨晚希晨去找过我。”尚秀丽突然很直接的说。
“尚姑娘,你和林希晨只是江湖上的朋友,姑且不论你们以前如何,只说是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夫君,纵然你们曾经是恩爱甜蜜,如今也得认了,请称呼上收敛些,莫让下人听见了笑话。”叶凡心中有几分恼怒之意,硬忍着不去看林希晨。
“嘴长在我身上,如何称呼是我的自由。”尚秀丽很强硬的回答。
叶凡回头看着林希晨,静静的问:“你如何解释?”
“明晚我是去找过尚姑娘。”林希晨眉头微皱,看着尚秀丽,眼睛中全是生气,“她身上中了奇毒,我必须以自身的内力帮她逼出来,每天一个时辰即可,昨晚已经是最后一次。加上百毒门的解药,她如今已是无妨。”
叶凡再看着尚秀丽,微笑着说:“尚姑娘,他的解释可否详尽?若是这样,你当心存谢意,做好你自己客人的本份,古话还有客随主便的道理,你一个江湖中人,纵然再是不理世俗规矩,这些个事情应该也还是晓得的,何必如此。”
尚秀丽没有说话。
第44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44
叶凡安静的说:“尚姑娘,你们尚家有恩于林希晨,这份恩情我们自然会还,如今你可得安静生活,若是没有傲林山庄罩着,只怕是也是妄想,罪臣之女苟活于世,皇上岂会罢休,眼中钉肉中刺,早就去而快之。若是想要时时得见林希晨,就安守本份,做彼此的知己好友,若是如此不肯罢休,惹得我只怕是只能选择送你回去啦!”
“你如此性情脾气,如何做得母仪天下的人。”尚秀丽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刻愣在当地,这话岂是可以对叶凡讲的。
叶凡心中一惊,但没有回头去看林希晨,而是冷冷的说:“若是如此说,我第一个要处死的人必定是你!”
林希晨漠然的看着尚秀丽,有些事,最是不能告诉爱昏了头的女人,难怪林夫人当时祸及多人,只是一时情痴,无意中造成如今可叹的局面。难怪说自古红颜为祸水,到也有几分道理。
“杜若欣岂肯轻饶了你。只怕是你还没有处死我们,就已经死在了百毒门的毒药之下。”尚秀丽恨恨的说,不去看林希晨冷冷的目光,盯着叶凡,想到他们一夜的甜蜜,看到他们如今的慵懒亲近,尚秀丽疯了心都有。
“哼。”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你可知百毒门的总掌门是何人吗?又可知叶府与此人的关系吗?”
尚秀丽一愣,下意识的说:“不知道。”
叶凡淡淡一笑,说:“若是叶府开了口,只怕是百毒门也只能答应,就如同林希晨欠你一个人情般,那百毒门的总掌门也欠着叶府一个大大的人情。”
尚秀丽转头看向林希晨。
林希晨面无表情,心中也思忖,是何种人情,百毒门的总掌门姓什么?与叶府有何联系?
“百毒门的总掌门欠了叶府一条命。”林夫人突然从外面静静的说了一声,语气中有着她也不知的意外,“昨日总掌门亲自过来,送了叶凡本派的镇派之宝,就算是百毒门的所有毒药也伤不了她分毫。昨晚我才得知,还被总掌门训斥了一通,若是叶凡有任何差池,他定不会饶了傲林山庄!”
林希晨有些愕然的看着叶凡,昨日,她什么时候见了外人?先是钓鱼,后是晚饭,在此间中间,有外人找过她吗?为何自己没有看到?百毒门的总掌门肯定不是那个前傲林山庄的庄主夫人岳晴梅。
“母亲。”林希晨忍不住看着林夫人,轻声喊了一声。
林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林希晨,无奈的说:“我也是今早才刚刚知道,总掌门昨天下午就已经见过叶凡,他本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他见了叶凡,我们不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这样一来,我到不知要如何安排我们的计划啦。”
尚秀丽看着叶凡,叶凡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得意与骄傲,似乎这原本就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连意外也算不上。可是,叶府对百毒门有救命之恩,只怕是林希晨也要让她三分啦。
什么样的镇派之宝可以对付得了百毒门的各种毒药呢?
“尚姑娘,走吧。”林夫人苦笑了一下说,“只怕是这个叶凡真是请来容易送走难,只当是个弱女子,是叶王爷的宝贝女儿,可以用得上的好身份,如今,却有着更加难缠的身份,她是百毒门总掌门的义女,连我见了,若是照了规矩,也要尊称一声百毒门的‘宫主’的,你何必如此与她呕气?”
“可百毒门论起来也不过是希晨——”尚秀丽不情愿的说。
“够了!”林希晨冷冷的说,“来人,送尚姑娘,从此后不许她靠近我妻子身边百米之内,若是有了疏忽,定不轻饶!”
尚秀丽呆呆的看着林希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希晨。”林夫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希晨,有些许责备之意的说,“你如此对她怕是对不住她的家人。毕竟她的家人于你——于主公有恩。何必难为她。”
“我记得当时之事,但是恩归恩,三番五次的来招惹叶凡却极是讨厌,我已救她一命,也算是还了当时一恩,谁料到她竟然如此纠缠不清,若不下了狠心,让她痛得一时,只怕是会痛苦一世。”林希晨冷冷的说,“我自有我的分寸,不必担心。”
“不过是因情乱了心绪,到也可以原谅。”林夫人有些感触的说,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旧事。
“哼!”林希晨冷冷的说,“你不是不知她是擅用暗器的柳小娥的关门弟子,柳小娥是百毒门青衣门门主的妻子。而且她最是擅长使用细眉针,刚刚她发出了五枚细眉针,若不是我一旁用真力逼开,叶凡如今已性命难保!”
说话间,室内一盆盆景应声碎裂成片,铮铮有声,听得室内人个个有些心惊。细眉针,故名思议应该是细如一根眉毛的小小针状暗器,竟然可以让一盆硕大的盆景碎裂成片,威力可想而知。
叶凡也吓了一跳,她刚才可是一点也没发现,若是仔细些,应该可以发现的,实在是江湖经验太少,这一个个人若是仔细提防起来,个个都是杀人的高手呀!
“果然是得了柳小娥的真传,比起她的几位师姐来,到也不逊色。”林夫人赞了声。
“而且也得了柳小娥的狠毒之心。想她小时候何曾如此不肯饶人过?”林希晨叹了口气,“那时她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并未目睹自己家人出事的惨状,所以对于学艺还有些漫不经心。再者说,叶凡嫁入傲林山庄本就是我们起意,我们计划,这种种是非怎么可以由她一人应对。一个尚秀丽,一个杜若欣,她不烦,我都烦了。若是我认识的女子个个都如此不依不饶,那真是热闹啦!”
林夫人有些愕然,也有些沉默的看着林希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因为一个女人,林希晨动了真怒。
“主公再三嘱咐过,不可因小失大,不可因为女色丢了国家大事,希晨,叶凡虽是无辜,以后对她好些也就是了,莫要时刻惦记着,你,毕竟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林夫人沉声提醒。
“知道了。”林希晨淡淡的说,“都去吧,我累了,也有些饿了,这些个琐事最是无趣。”
第45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45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林希晨对雪莲说:“去准备早饭,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再踏入这个小岛半步!”
雪莲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在室外长长出了口气,跟随少主子这么久了,第一次见他说话如此冷漠无情。若说以前是游戏,只怕是这一次是动了真情,对这个叶凡生了怜惜之心,放在了心上。
“你比我想像中要厉害多了。”林希晨温和的看着叶凡,说。
叶凡一笑,淡淡的说:“其实不过是巧合,当时母亲怀着我的时候,跟随父亲去看望打了胜仗的将士。在去的路上母亲突然觉得腹痛,就停下来休息,凑巧碰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父亲见他相貌堂堂不像是坏人,就带了他去了兵营,为他疗伤,并让他跟随回到叶王府在叶王府呆了半月之久。当时得知是因为我当时在母亲腹中不肯老实,惹得母亲不得不休息,就以为我是个贵人,定要认了未出生的我为义子或义女,父母亲见他真心,也就答应了。其实之前一直不知他是百毒门的总掌门,若是早知道了,只怕是不会有我嫁入傲林山庄这桩子事了。也是昨日下午在河边钓鱼的时候,遇到了他,他送我一块黑色的佩饰,说是镇派之宝,可百毒不侵。才知他是百毒门的总掌门,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个未见面的义父大人。”
林希晨微微一笑说:“早就听说你是叶王爷最疼爱的女儿,不仅人生得聪明漂亮,而且天生富贵,常常有惊无险,果然不错半分。”
叶凡一笑,点了点头,半真半假的说:“所以呀,不要招惹我,若是招惹了我,说不定哪天就会吃苦头的。”
林希晨朗朗一笑,很正经的说:“好的,我一定谨记心中!”
“对啦,林希晨,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叶凡突然很认真的问,“听那尚姑娘的话语,你好像不仅仅是傲林山庄少庄主这样简单的身份哟,就算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做了天下武林的盟主,我也称不上是一个可以母仪天下的人呀,除非你做了皇上。”
“为何我做不得皇上呢?”林希晨淡淡的一笑。
“如今皇上是个有些懦弱而无主见的人,但也算不上是个坏人,只是在治国之上算不得是个明君,好在尚且有众位大臣辅佐着,还算是安稳。此时若是生了夺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可能,除非你是那人的后人,而并非仅仅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
林希晨轻轻一笑,说:“外面雨小了,可有心情陪我出去走走,听听风声,闻闻雨意,有些事慢慢说来?”
叶凡爽快的点头。
“好,去换些厚实的衣服,已是秋末冬初,外面甚是寒冷,但空气极是新鲜。”林希晨温和的说。
叶凡换了一身水红的衣服,如今仍是在喜期,所以着衣都是些艳丽的,在秋日里看着却很是舒服,暖暖的让人心里踏实。外面的披风有着长长的白色狐狸毛,将一张脸轻轻的包裹着,青丝顺滑,隐有光泽。素面清秀,眼神恬静。
两人没有吃早饭,而是撑着伞走进了雨中,寒意扑面,到让叶凡觉得极是舒服,这样的天气,让她心中安静。
“你对古河战役知道多少?”林希晨伸手揽着叶凡的腰,轻轻的问,“我指的是除了书上记载的以外。”
“知道的不多。”叶凡老实的说,“但是偶尔听父亲说起过,古河战役是如今的皇上和差一点也成了皇上的另外一个人之间的最后一场战争,虽然那人胜了这场战役,但却从此消失,据说是被人杀死在了战场之上。当时的尚将军因为这次战败丢了性命。也就这些吧。”
林希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还好,你没有把书中那些不堪的字眼拿出来应付我。”
“成王败寇,最是正常。”叶凡也淡淡的说,“如今得了权势的人,自然不会说自己对手的好话。但听父亲说,他们二人原是极好的一对朋友,只是最后为了权势反目成仇。真是可惜的很。”
“不错,他们原本确实是一对生死之交,但最后确实反目成仇,不仅仅是为了权势,也有着其他的许多原因。”林希晨看着雨,雨不是很大,下得极是安静,“既有亲情,也有爱情,既有权势,也有美色,不是传闻中所听到的如此稀松平常。”
“我听父亲说过,如今皇上的父亲与那人是生死之交,与如今的皇上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父亲还曾经说,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性子比较温和,若是先皇,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叶凡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积水,但仍是沾湿了裙边,路上很是干净,只有水迹,没有污痕。
林希晨冷冷的轻轻哼了一声,说:“若是温和,就不会有尚将军一家的被杀,不过是因为尚将军放走了那人,其实那场战役,虽然那人大获全胜,但也丧失了许多的兵士,元气大伤,而且,当时已萌生了不再报仇之心,毕竟觉得这皇上还是可以的,与他父亲不同。但,却没想到最后仍是——人,若是得了权势,就不可以以平常心看待,有了贪念,有了权势,人是会变的。”
“你好像很同情那个人。”叶凡静静的说。
“是敬重。”林希晨平静的说,“他不是一个让人同情的人,而是一个让人惋惜的人。若是你知道他与当今皇上的父亲的旧事,你或许会觉得,这仇不报,真非君子!”
叶凡没有说话,父亲说过,先皇得天下,若细论,终究卑鄙些。
“想什么呢?”林希晨看着她轻声问。
“在想,你终究是何人?”叶凡轻轻的回答,走进一处亭子里在石凳下坐下,石凳上的软垫有些许潮意,微凉。
林希晨眼望着亭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是何人?这到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为何如此问?”
“说说那人的故事吧。”叶凡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轻轻的说,“听父亲提起那人,曾经说过,先皇得天下,若细论,终究卑鄙些。而提及那人,总有几分尊敬之意。很是好奇,何人可以在史书上成为千古罪人,出卖朋友、夺人妻害人子,而在天下人心目中竟然是个死心追随之人。比如你们傲林山庄,比如百毒门,都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北国仍是皇上谈而色变之处。”
第46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46
林希晨也坐下,四周围一片空旷,没有树林花草,百米之处,藏匿不得任何人。风雨声中,细语而言,纵然武艺超群,也听不得片言半语。
选择在这儿,林希晨自有他的道理,有些事,若是让叶凡知道,在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他不希望任何外人听到任何一个字。
“知道那人的名字吗?”林希晨看着叶凡,问。
叶凡点了点头,说:“史书上有记载,复姓司马,字容垠。现在全国上下,无一人再姓此姓,若姓,皇上必斩之。也无人敢提,若提,必有牢狱之灾。”
“司马容垠。”林希晨看着叶凡,眼睛里竟然有了痛苦之色,似乎是悲愤,也似乎是怀念,“这就是如今皇上和皇上的父亲一心一意想要杀死的人。”
叶凡没有吭声,等着林希晨说下去。
“他和李强,也就是现在皇上的父亲,曾经是数十年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甚至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林希晨表情漠然的说,“也许因为太熟悉了,所以让人害得也彻彻底底。”
“这,我听父亲说起过,”叶凡不忍看林希晨的表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让他整个人陷了进去,拨不出来。“史书上曾说司马容垠夺人妻害人子,父亲却说,若说事实,其实到是先皇有错在先,应该说是他夺人妻害人子。父亲说,那女子是一个极其美丽,极其温柔的女子,原是一位外族的公主,只因国破,流落民间,后来被司马容垠所救,后嫁于司马容垠为妻,与先皇并无任何关系。只不过后来先皇也爱上这名女子,做了皇上后,才如此说。”
“你父亲到是有趣,竟然敢说出如此话语。”林希晨淡淡的一笑,温和的说,“到真是一点也没变。若不是因着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只怕是他此时早已经隐居山林啦。”
叶凡点了点头,“父亲曾经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受人托付,所以一定要兑现承诺。”
“后来的争夺皇位之事也是源于此。”林希晨继续说,“前朝的皇上一直追杀这位公主,初时只是为了救这位公主的性命,后来追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成了义军,并最终击败了当时的皇上,然后就有他们兄弟二人的权势之争。”
“也是那个前朝皇帝太过残忍,闹得天下民愤不平,司马容垠和李强才有了机会,杀了皇上,夺了大权。”叶凡轻轻的说,“如今,只怕是百毒门和傲林山庄也有意从李强后人手中夺回权力,以报当年之仇,而你是他们精心选中的人选。”
林希晨似乎想说什么,但思忖了一下,又咽了回去,只是说:“百毒门和傲林山庄都是司马容垠的部下,你父亲当时所救的人,也就是百毒门的总掌门,本是司马容垠的师叔,而傲林山庄的林庄主和他的父亲,原本就是司马容垠的旧时部下,并不奇怪。”
叶凡心中动了一下,看着林希晨,突然淡淡的问:“那你与司马容垠有何关系,值得为他如此牺牲自己的平静生活,投身到如此纷乱的复仇中?”
“我父亲是这儿的庄主,我自然也要跟随司马容垠啦,这很奇怪吗?”林希晨微笑着说。
叶凡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到是我多疑了。”
“你在怀疑我?”林希晨微笑着继续问。
“是的,我怀疑你的身份。”叶凡看着林希晨,安静的说,“你给我的感觉没有你说的如此简单,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绝非你,但你又是你。”
林希晨眼睛一亮,淡淡的说:“说来听听。”
叶凡看着林希晨,思忖了半天,才慢慢的说:“我怀疑你并非林庄主的后人,而是司马容垠的后人。甚至是他的至亲。”
“好!”林希晨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平和但认真的说,“你确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我,确实不是林庄主的儿子,我是司马容垠的小儿子,我叫司马希晨。只是,你是如何猜到的?”
叶凡整个人愣在了,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若他不是林庄主和师父的儿子,那师父和林庄主的儿子跑到哪里去了?她其实只是有些怀疑,但并没有真的就认为,面前这个人是司马容垠的后人,而且是司马容垠的儿子。
若是夺了天下,他确实是理所当然的皇上人选!
“那,林庄主的儿子跑哪去了?”
林希晨,确切的讲,是司马希晨,轻轻的说:“真正的林希晨在原来的庄主夫人岳晴梅出事后不久就死了,是先天的疾病,出生时就已经诊断为先天不足,活不过十岁。”
“可,可,现在的林夫人不就是百毒门的人吗?为何救不了呢?”叶凡不解的看着林希晨。
“这里面有一个误会,当时,真正喜欢林庄主的并不是如今的林夫人,而是林夫人的妹妹,也就是若欣的母亲,杜夫人,也就是莫紫衣。她当时已嫁为人妻,却对林庄主一见钟情,被林庄主拒绝后,竟然在林庄主的茶水中下了份量极足的类似春药的药,不想,这药竟被岳晴梅误饮了,惹出了是非,被林庄主的母亲撵出了山庄,岳晴梅后来无意落崖,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接着不久,林希晨就因为先天的不足而丢了性命。莫紫衣的姐姐莫绿衣为了替妹妹遮掩此事,并且为了保护我,就主动嫁给了林庄主,而同时悄悄用我替换了已经死去的林希晨,林庄主本是我父亲的旧部下,自然是应允,所以,我就这样的被众人保护下来。其实,林庄主现在心中仍然有着岳晴梅的位置,那日,你见到的女子就是岳晴梅,若是她回来,莫绿衣自然会让他们夫妻团圆,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不是真正的林希晨是不是可以瞒得过岳晴梅。毕竟母子同心,若是时间一长,她终究会发现的。”司马希晨轻轻叹了口气,不忍的说。
“为何莫绿衣要如此替妹妹出面?”叶凡不解的问,“若是她不爱林庄主,何必如何,就算她不嫁林庄主,林庄主也一样会善待你的吧?当然她在你身边也许会更好些。她与司马容垠有何关系?”
“她原是百毒门红衣门门主的女儿,与我母亲私交甚好,母亲一直待她如同亲姐妹般,当年李强喜欢上我的母亲,但她却喜欢上了李强,古河战役中,就是因为她的一时失误,导致了父母亲的死亡,所以一直内疚,主动承担起保护我的责任。其实,她当时只是被李强利用,李强原是想通过她带走我母亲,却不想母亲却追随父亲而去,与她无多大关系。”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她照顾了我十三年,我也是心有感激的。”
第47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47
叶凡点了点头,心中哀叹:只有师父最是可怜,这十三年的相思与折磨,竟然不过是一场误会!
“你们为何选中了我,我能起什么作用?”叶凡疑惑的问。
“你父亲原是我母亲身为外族公主时的侍卫,在我母亲出事后,他对我母亲发誓,要好好的活下去,寻得机会替她报仇。因着他的身份,李强并未怀疑他,且因着这个原因,一直另眼看待,到了今日,贵为当朝的重臣。你母亲也是外族之人,其实,你与我母亲一样同为外族后人,这也就是你较本朝女子更美丽些的原因。”司马希晨微笑的说,“你父亲并不知我的身份,但他见我带着我父亲的剑,猜想我与司马容垠夫妇二人肯定有源缘,所以允了我娶你。”
叶凡点了点头,轻轻的说:“虽然听得明白了,心中却是乱麻一团,需要些时间好好的思量一番。”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希望你为我冒险,但我希望你与我走完这一生,不论发生什么,永远与我同在,这,是我,如今最渴望的。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未来,不论怎样,需要时,可以握着你的手,看着你的笑,我就快乐满足。”
叶凡愕然,林希晨,不,应该是司马希晨,真的放她在心上了吗?真的爱上她了吗?她为何能让他如此在乎?她甚至还没有爱他的任何意思,她原本只是想混到可以逃开!但,如今,他竟然用爱牢牢的围住了她,让她竟然如此感动不舍!
“或许你不信,如此短的时间,我竟然会说我是如此的在乎你。”司马希晨苦笑的说,“连我自己也不信,为何我会如此放不下你。”
叶凡愣愣的坐着,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面前的这个人,终于换了姓名,不再叫林希晨,而是司马希晨,终于和那个人不再同名同姓,是否自己可以爱他?
“可是,若是你做了皇上,我将如何?”叶凡悲哀的看着司马希晨,问,“我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做了皇上,必定要三宫六院,我,如何容得下别的女人与我分享你?”
司马希晨一愣,看着叶凡一脸的忧伤表情,本是担心这个小女子心中不会有他的影子,却不想,她竟是如此的无助,到让他心中满是怜惜之意,说:“皇上就一定要三宫六院吗?我偏要做个从一而终的皇上,我司马希晨今生只会有一个女人,就是叶凡!”
叶凡含泪带笑,说:“你呀,真以为做个皇上如此容易吗?说的好像你此时就是皇上啦。如今的皇上虽然不是个有道的明君,但有他父亲留下的大臣们辅佐,江山也还稳固,你要如何才好?”
“这事,自然是筹划了许久,不必担心,”司马希晨微笑着说,“自从父亲出事那一刻开始,大家就在筹划此事,每一步都计划的好好的,除了你这一步。”
叶凡抿嘴一笑,淡淡的说:“那到要浇浇凉水,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你到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成。对啦,你要建成一个如何的国家,国号为何?”
“父亲一直希望有一个兴旺发达的国家,若是得偿心愿,他说便立大兴为国号,建一个繁华的大国,让百姓生活的幸福无忧,求一个国泰民安。”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就叫大兴王朝,如何?”
“不错,既通俗又顺口。”叶凡笑着说,“希望你可以得偿心愿,成为大兴王朝的开国圣祖。”
雨渐渐地变小了,叶凡微笑着说:“说了这么久,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回去吃些饭吧。”
司马希晨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叶凡的手,领着她走进细细的秋雨中,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的感觉。告诉叶凡的话,是不得不埋在心中的隐秘,如今有人可以诉说了,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的放松,能有一个人如此陪着他,再苦再艰辛也是快乐的吧。
迎面似乎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司马希晨轻轻一带叶凡,追随着那个身影而去。
叶凡心中清楚,那人是岳晴梅,她并没有看到他们,是无意中从他们面前闪过,在这个她熟悉的环境里,她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岳晴梅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在轻功上,她似乎略逊于司马希晨,而且她还有些分心。她一直在观看着四周的景色,速度时快时慢,神情也有些恍惚。
叶凡的手握在司马希晨的手中,被他带着静静的跟在岳晴梅的身后,她能够感觉到司马希晨的矛盾,因为他要追上她,实在是太容易啦,可,他一直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岳晴梅的身后。
到了前面,叶凡故意蹭断了一根树枝,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想要提醒师父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自己和司马希晨。
岳晴梅果然听到了,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定,回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司马希晨和叶凡。
司马希晨虽然对岳晴梅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并没有注意到叶凡故意碰断了树枝发出的声响,因为这种声响是岳晴梅熟悉的,有时候有外人跟着的时候,叶凡总是用这种声音提醒自己的师父,让她不必出来。而司马希晨是完全不了解的,他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是师徒关系,他心里盘旋的是,要如何面对这个女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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