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 by 草草~(上)【完结】(15)

2019-05-09  作者|标签:


  “呜呜……嗯……”
  情欲已经将所有的理性焚烧殆尽。
  两人只能这样**地纠缠着,对于文煞来说,就算明朝末日来临,也无所谓了。
  只要在此刻能拥有莫离。
  只要能拥有他。


44假象2

  次日清晨清醒过来,莫离动了动酸软的身子。
  很讽刺地,就算是经历了昨晚如此疯狂的性事,他的后穴也只是有些胀痛,远没有上次来得惨烈。
  文煞煞费苦心的经营也还是有用的。
  莫离掀开被子,不再介意那副布满了青紫印记的身体让他人观看,光着脚踩到了脚下厚实的长毛地毯上。
  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温吞尔雅的公子,似乎与以前相比,有点不一样了。
  但具体差别在哪里,又让人说不出来。
  是情事过后少有的慵懒姿态?
  是眉眼所带轻飘的媚惑之情?
  还是眸中温暖的柔善已消失无踪,而只是被淡漠的冰冷所取代?
  一旁的侍婢见他醒了,不敢轻慢,赶紧过来服侍。
  随便拿过一件单衣套上,莫离便对侍婢道:“我要去见药郎他们。”
  侍婢们面有难色,互相对看了一下。
  “公子稍等,待我们去向主上通传一声……”
  话还未说完,寝宫的门就已经打开,文煞走了进来。
  侍婢们即刻福身道:“主上万福。”
  文煞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莫离见文煞来了,脸色更是僵硬。
  见文煞在躺椅上坐下来,莫离开口道:“你说过让我去见药郎和久孺的。”
  文煞向上瞥了他一眼:“我有说不让你去吗?”
  莫离一时语塞,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文煞将大髦褪下,里面只着了一件单衣。
  将桑蚕丝所致的单衣解开甩在一旁,文煞露出了有着坚实肌肉的利落上身。
  伤痕累累。
  “过来给我上药。”
  文煞双手撑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
  莫离冷笑一声道:“你活该,上什么药。”
  文煞权当没听到,将药瓶放到莫离跟前。
  “不上就不用去了。”
  “你!”
  两人实力相差太多,莫离险些忘了,在不平等的条件下,他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
  咬了咬牙,将桌前的药瓶拿了起来。
  莫离毕竟是专业的医生,处理简单外伤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用烈酒清洗了凝结了血痂的创口,敷上药,再利落地用纱布包扎好。
  这时的文煞很是合作,又转过身来。
  “背面也有。”
  声音中带着些许得意。
  那上面,多数是莫离在激情中留下的痕迹。
  莫离脸皮远没有文煞的厚,想起昨晚的屈辱和疯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地交错着。
  草草地将酒往文煞背上泼,再胡乱地用棉絮擦了几下。
  莫离像嫌弃垃圾一样将手中的工具丢回桌上。
  文煞看了他一眼,长臂一伸,将莫离扯了过来。
  “你的,痛么?”
  莫离一愣,消化了一下才知道文煞刚才在问些什么。
  顿时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不关你事。”
  文煞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不说也好,我自己看。”
  说罢便要去扯莫离的亵裤。
  莫离赶紧抓住文煞的手。
  “你疯了!你真要逼死我不成?!”
  文煞就势搂过他的脖子,吮吻了一下,还在那个与他肩上伤口相同的位置轻轻啃咬着。
  “要真想逼死你,方法太多了。算了,你不想知道这些的……”
  文煞的话说到后面有些含糊,但却没来由地引起莫离深深的恐惧。
  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让一个人毫无尊严地死去。
  文煞太了解人性中的弱点了,他轻易地便能抓住事情的关键,就如一下便扼住你的咽喉一般。
  “吻我。”
  文煞道。
  莫离看着文煞的眼中带着鄙夷。
  “吻了你我就能去看他们?”
  文煞不置可否。
  莫离这次再也没有犹豫,径直便吻了上去。
  文煞不打算开口,莫离无奈,只能用舌尖还在文煞的唇边轻舔着,咋看之下,倒像是一种甜蜜的**。
  但是文煞却高兴不起来,眼中燃起了些许怒意。
  将莫离从自己的腿上推开。
  莫离踉跄了一下才险险稳住身子。
  抬起手擦掉唇边的津液。
  文煞定定地看了莫离半晌,才开了口。
  “你去吧。”
  莫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看着莫离离去,文煞又莫名其妙地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莫离前脚才刚踏出寝宫,后脚便有随侍跪在文煞脚边。
  “去看着他,别让他们说不该说的话,还有,不许超过一刻钟。”
  “是。”
  随侍领命退下。
  东暖阁?
  在无赦谷里绕了半天,莫离终于来到药郎与程久孺被囚禁的地方。
  没有印象中的阴森潮湿,也没有想象中的酷刑峻法。
  东暖阁虽然简单一些,但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一般住处。
  看来文煞没有食言。
  莫离稍稍松了口气。
  手放在门把上,莫离迟迟不敢推开。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药郎他们。
  早知道,他就该听了程久孺的劝告,不要趟进这浑水之中。
  早知道,他就应该狠下了心,不再随便救人。
  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
  怀着矛盾复杂的千种心情,莫离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推开了那不算沉重的门扉。
  看到药郎正坐在床前,用手中的软巾为躺在床上的程久孺轻轻擦拭着。
  听到门外的动响,药郎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早膳摆桌上就好。”
  莫离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瘦削了许多的药郎,说不出话来。
  药郎见身后的人许久没有动静,这才转过身来。
  背着光,一时看不太清。
  抬起手挡了挡,药郎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软巾也霎时失手落了地。
  药郎站起身来,冲过去紧紧地将莫离搂住。
  “还好你没事,还好……”
  药郎抱着莫离的手臂收得很紧很紧,勒得他生疼。
  将情绪激动的药郎微微扯开。
  “久孺他怎么了?”
  药郎见莫离一问,脸色即刻暗沉下来。
  “他那天为了救我,跟一言堂的十八暗卫搏斗……被击了数掌,经脉断了……”
  “怎么会这样?”
  莫离眼眶发红,走到床前跪了下来,手轻轻地帮仍旧处于昏睡中的程久孺理了理头发。
  “他都没有清醒过吗?”
  药郎摇摇头:“醒,每天至少还是能醒几个时辰的,如若不然,连饭食汤药都灌不进去……”
  “那你……”
  “我?”
  药郎轻描淡写道:“我就是被逼服了化功散,除此之外,没受什么苦。”
  莫离再也止不住眼泪。
  “都是我害了你们,是我,是我……”
  指甲深深地抠入掌中,挖出了血肉,莫离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药郎扯住了莫离,摇了摇头。
  “不是,小离,这跟你没关系,这事怨我。”
  药郎的手抚过程久孺的脸。
  “如果那天不是我跟他闹脾气要先行离开汴京,也不会这么容易便落单中了埋伏。如果不是因为我受制于人,他也不至于分心护我而被击断经脉……”
  药郎说着说着,竟也止不住流下泪来。
  这是莫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药郎。
  原来即使有着玩世不恭的表象,但药郎心里对程久孺的感情,不会比任何人少。
  听了药郎的话,莫离颓然坐倒在一旁。
  “这一切都因我而起,都是我……我对不起你们……”
  药郎侧身向前推了推莫离的肩膀。
  “不是的,小离。”
  药郎牵起莫离的手道:“久孺很久以前便算到了,我是他命中的克星,他终有一天会因我而死……”
  莫离闻言瞪大了眼睛。
  “所以……”
  药郎脸上带着凄苦的笑。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躲这他,一直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一直装傻了吧……”
  药郎的手紧紧扣住莫离的肩膀。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早在我知道那卦的内容的时候,我就应该消失在他面前的,只要我狠下心离开,他就不会死!”
  药郎的手又纠着自己的前胸,声嘶力竭地道:“但是我自私,我做不到!我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的一切……”
  “害死他的人是我!是我你明白吗?!”
  药郎绝望的声音不断地在莫离的耳边回响。
  莫离将药郎抱进怀里。
  “不是的,不是的,久孺还没有死,他也不会死的!药郎你要坚强,他现在只有你了,你要守着他……”
  药郎的脸深深地埋进莫离的衣襟里,很快地便润湿了一片。
  莫离抱着这样颤抖着的脆弱的药郎,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便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随侍进了来。
  “公子,探视时间已到,主上吩咐我们带你回去。”
  莫离愤恨地瞪了那传话的随侍一眼,但也毫无办法,只能扯着药郎从冰冷的地上站了起来。
  “小离,不要和那个人碰硬……”
  莫离立刻止住了药郎的话。
  “我知道,别担心。”
  莫离凑过药郎的耳边低语道:“我会救你们的,一定。”
  其实身陷无赦谷的莫离,一时半刻又如何能想出什么妙计去救那二人于水火之中?。
  但他明白,药郎现在最需要的,只是一种坚持下去的希望。
  只要能有一线生机,就能支撑他挺过去。
  是的。
  只要看得见光,黑暗就不会那么纯粹了。
  即使那光,实在是微弱得几近于无。
  就算明知道程久孺的算卦从来没有出国差错,但莫离的内心深处,总还是愿意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


45假象3

  又回到那个华丽的囚笼,莫离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朵花儿来。
  这也难怪,莫离的天性本就纯良,只想着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有被囚禁的一天,自然也不会有“越狱”那样的前期思想准备。
  于是,被程久孺的伤病和药郎的痛苦折磨着,莫离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有时候,靠着与文煞疯狂的性事,过于疲累的他才可能得以入睡。
  如果文煞没有要他,他便整夜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纱帐,辗转反侧。
  有好几次文煞被他搅得烦了,索性点了他的睡穴。
  这样下来,也勉强对付了一段时日。
  除了有失眠的困然,莫离还有一个高兴不起来的原因——王振。
  话说这汉方不仅每天都要用,而且还得早晚两次。
  文煞就是再有时间再有心情,也没办法每次都能监督着莫离弄完。
  但是,以莫离的倔性子,如果没人盯着,他可不会自动自觉地将那些个玩意儿乖乖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于是,监督莫离的“任务”,又落到了王振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无赦谷中,似乎除了王振,也没有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了。
  从文煞口中辗转知道他现在被逼着使用的**汉方就是眼前这个阉人所制的时候,莫离从心底对王振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厌恶。
  深恶痛绝的那种。
  虽说身为医生,对身体有残疾的人本不会有什么偏见,但莫离就是非常讨厌他眼前站着的这个人。
  虽然这个人一副慈眉善目,心宽体胖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像蛇吐着信子一般,不怀好意,阴险狠毒。
  在王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连脊背都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寒意。
  这不同于文煞带来的那种压迫感,而是一种时刻在被人算计的恶心的感觉。
  莫离第一次见到王振时,是他拿着那刺眼的锦盒走进寝宫的时候。
  文煞之前并没有对莫离提起过要他人来监督用药这回事,所以王振在一定意义上也变成了这两人中间的夹心饼干。
  莫离忌讳文煞,但并不表示他也忌讳文煞手下的人。
  莫离二话不说,操起桌上的锦盒,啪地一下朝王振猛砸过去。
  锦盒的金丝盘扣松开,羊脂玉球飞洒出来,砸到王振身上。
  这些上好的玉球还是有些重量的,王振的额头立刻见了血。
  莫离指着门口道:“带着你这些龌龊的东西滚出去!”
  王振看着难得对下人发火的莫离,不怒反笑。
  那尖细得刺耳的声音让莫离的胃中一阵翻腾。
  “公子,无赦谷财力惊人,你砸了这副锦盒,马上就能送来下一副。请问公子,以你的体力,您能砸多久呢?”
  莫离怒道:“你在威胁我?”
  王振笑道:“非也。老朽只是希望能帮公子尽快认清现实,免得误人误己。”
  莫离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论起伶牙俐齿,莫离又如何能比得过王振。
  不过说起那王振的油滑,就连泥鳅也要逊色三分。
  长久以来阅人无数,王振自然懂得皮鞭要与糖果一起使用的道理。
  王振软下语气道:“其实公子没有必要为难我们下人,下人做事,只不过是尊着主上的意思而已。而且主上也说了,如果公子不从,就是我们压着按着也得让你从了……”
  莫离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
  王振话锋一转:“老朽也知道公子难处,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强,不然伤着碰着公子了,倒霉的也还是我们。不如这样,我将人都遣出去,也不看着你了,公子你就自己操作,待弄好了唤我进来即可。”
  王振又接过小随侍递上的一个新锦盒,放在莫离面前。
  “至于这玉球公子是用过还是没用过,老朽我一看便知,所以,也请千万不要辜负我对公子的信任才好啊!”
  去你妈的信任!
  莫离在心中骂道。
  不过,莫离也不得不承认,王振所说的法子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滚。”
  王振但笑不语,说了句“老朽半个时辰后再来向公子请安”便退了出门。
  莫离支在膝盖上的十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忍住了再次将那锦盒砸出去的冲动,莫离心中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日子只能这样将就着过。
  莫离很想再去探望药郎他们一回,但文煞说什么也不让。
  “上回让你去一次就失眠到现在,以后就不必再去了。”
  莫离气急,但奈何文煞软硬不吃,闹到最后都是他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而那王振,最近甚得文煞宠信,在无赦谷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行事作风也越发放肆起来。
  今日,又是例行的上药之时,王振将锦盒递了过去,莫离瞅了一眼,发现锦盒大小有变。
  王振知道莫离心细,便解释道:“十日之期已到,玉球增加了一个。”
  莫离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王振仍旧不知死活地说道:“为了验证这汉方的疗效,还请公子将使用后的感觉告知老朽,也好让我再做些改进。”
  王振见莫离冷着脸不说话,面上的笑容越发**。
  “比如说六个玉球进入□的感觉,还有使用六个玉球与五个相比在房事中有没有更顺畅……”
  “够了。”
  莫离拍案而起,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冰冷。
  他盯着王振如豆丁般的小眼,忽然笑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能让文煞整死你?”
  王振听言先是一愣,半晌之后,忽然爆出尖细的笑声。
  “哦呵呵呵……”
  莫离不知王振在耍些什么把戏,只得冷眼旁观。
  等那阉人笑够,喘了半天,王振才说了话。
  王振肥短的手抚上锦盒,“既然这么善良的莫离公子,都能说出这番狠话,那老朽也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莫离听着他的话一头雾水。
  王振笑道:“如果公子不想再继续将这种性奴般的生活继续下去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莫离一听,心中大震。
  他看着眼前这个矮胖发福,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阉人——王振在无赦谷当差已有数十年,与自己毫无交情,又有什么理由对他伸出援手?
  莫非,这又是文煞所设的另一个圈套?
  看莫离僵在那儿不置可否,王振也不心急,慢条斯理地说道:“公子是在怀疑我有何居心叵测吧?”
  王振一改之前的卑微姿态,大咧咧地坐在紫檀八仙凳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在这谷里,若是一个不小心,可不是只有掉脑袋这么简单。”
  王振端起平素只有莫离能喝的极品香茗,清香的茶水还泛着热气。
  凑进鼻端闻了闻。
  “这大红袍泡得真是妙哉……”
  说罢还喝了一口。
  待手中的茶见了底,王振才慢腾腾地掏出一颗东西递到莫离面前。
  莫离一看,霎时呆了。
  那是游龙晶。
  他之前送给韩子绪的游龙晶!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王振放下茶盏笑道:“非偷非抢,那自然是这东西的主人交给我的。”
  两人忽然都沉默不语。
  “别人托我办事,我说没个信物可不行。说起来那人也真是舍得,竟然为了公子你,将这东西都交出来了。”
  见到了龙晶,王振所说的话的可信度骤然提升。
  “那之前为何你一直隐瞒不说?”
  王振无奈地摆摆手,一双鼠目不怀好意地看着莫离道:“那还不是因为公子你与主上正打得火热?万一你们因奸生情,我又傻傻地撞到刀口上,到时候不仅事办不成,你还将我这卧底身份给供出去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莫离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观察我?”
  王振点点头。
  “我从韩门主那里也听了一些关于公子的事,啧啧啧……”
  王振最后发出的几个气音让莫离没来由地一阵气血上涌。
  “废话少说!”
  莫离怒道。
  “好吧。所以今天我听到如此善良的公子竟然说出了要整死我的这种话,我便确凿无疑地相信,你是真的在恨主上了。”
  “或者更确切的说,你真正想整死的,其实并不是我?”
  看着王振揶揄的眼神,莫离撇开脸道:“我的心思你没必要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我怎样才能将药郎和久孺救出去。”
  王振笑道:“无赦谷中机关繁多、守卫森严,加上有主上的盖世神功,可谓是易守难攻,韩门主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个方法来。不过,如果出了谷外,那就不一定了。”
  莫离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诱文煞出谷?”
  王振撑着圆胖的身子站起,拍平起了皱褶的下摆。
  “主上可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很少离开无赦谷。况且他疑心甚重,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带你出谷,这便要看公子你的本事了。”
  王振看着莫离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如果公子十年八年也哄不了主上欢心踏不出这无赦谷半步,那就请公子看在王振冒死传讯的份上,替我保密,那我也好再在谷中继续活个十年八年的。”
  将桌上的锦盒敲了敲,“我也该离开了,与公子说话太久可是会被怀疑的,也请你行个方便,这锦盒半个时辰,我会进来收。”
  王振说罢便要转身出门。
  莫离忽然出声道:“等等。”
  王振一愣,倒是转回身来。
  “为什么要帮韩子绪?”
  王振怂了怂肩:“没什么,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来这当个阉奴的……”
  貌似平常的话语中却是充满了悲凉和怨恨。
  果然啊,可恨之人也往往有可怜之处。
  “还有。”
  莫离继续说道。
  “帮我个忙,将你用过的茶杯拿出去扔掉。”
  莫离看着王振的眼神充满了挑衅,“谢谢。”
  王振一听,脸上不渝的神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测高深的假笑。
  他走过莫离身边,将杯子取走。
  “那么,公子万安。”
  退出门的王振,将青瓷鎏金的茶杯摔在跟着他的小随侍身上。
  小随侍一下没接住,杯子哗地一声砸在地上,裂成数瓣。
  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战战兢兢请罪的随侍,王振怒气冲天地一脚将他踹倒。
  “真是个废物!”
  小随侍可怜兮兮地红着双眼一声都不敢哼。
  莫离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向,勾了勾唇角。
  要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46假象4

  要让猛兽放松警惕,首先就是要制造一些假象。
  正如有经验的猎人会擅长对自己所布置的陷阱进行伪装,咋看上去,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等你真正陷入之时,才知道,那便是万劫不复。
  虽然此时的莫离与那猎人的角色还相去甚远,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于是,渐渐地,莫离变得越来越乖,越来越听话了。
  仿佛棱角终于被磨平一般。
  他不再顶撞文煞,不再钻牛角尖。
  每天乖乖地吃饭,准时睡觉,也不会整日吵着要去见药郎和久孺了。
  文煞叫他去东,他便不知道西在何方。
  这些转变是缓慢的,循序渐进的,让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最严寒的冬季终于要过去了,气温开始回升,无赦谷中的积雪开始消融。
  下雪不冷化雪冷,加上空气中的湿度增大,莫离反倒感到难受了。
  但文煞的体质却是极好的,他也没有多加考虑,只是到了这个时节,便一如往常地让人把火盆与地暖都给熄了。
  莫离也没跟文煞抱怨,只是悄悄地多加了件衣服。
  那日,文煞将莫离抱坐在腿上用晚膳,莫离温顺地替文煞剥着虾壳。
  将鲜美的虾仁喂到文煞嘴里,莫离又想着要再帮他布点别的菜,但手却被文煞握住。
  “你冷吗?”
  大掌中,莫离的指尖微微冰凉。
  被火热的温度熨帖着,莫离忽然打了个冷战。
  他点点头:“是有点……”
  文煞英挺的眉蹙起,摸了摸莫离的腰。
  “衣服也穿得比之前穿多了。”
  内功运起,被文煞包裹的手立刻温热起来。
  “之前为何不说?早知道地龙就先不撤了。”
  任自己的手被文煞握着,莫离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时候人被冻一冻反而还精神些。”
  文煞捏了捏莫离那比自己柔软许多的指节,没再说什么。
  两人又安静地吃了半晌,文煞见莫离将手中碗筷放下。
  用粗糙的指腹抹了抹莫离的唇角。
  “吃饱了?”
  文煞问道。
  这是文煞向自己求欢的暗示性动作,莫离已经见怪不怪了。
  犹豫了一下,莫离还是点了点头。
  文煞一把便将他抱起,没两步便走到床边。
  莫离在文煞的臂弯中蜷成小小的一团,脸埋在文煞胸前,看不到表情。
  感觉自己被放在柔软的褥子上,文煞的手在解着他的腰带。
  莫离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
  “今晚不要,行么?”
  声音很小,还略微地有些颤抖。
  “怎么了?”
  文煞虽然这么问,但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莫离很快便**了。
  “嗯……昨天刚做,有些疼了……”
  文煞的手将他紧闭的膝盖打开,视线移到莫离的下体。
  莫离双目紧闭,脸撇过一边不敢看文煞。
  文煞的手指在莫离的穴口按压了一下,“是肿了点,上药了吗?”
  感觉到文煞的手劲有所放松,莫离赶紧将自己的膝盖合了起来。
  “上了,但是好像还是……嗯,难受……”
  将莫离的身子扯进自己怀里,文煞拉了被子将两人卷了起来。
  文煞的体温很高,没一会儿的功夫,被窝就已经非常暖和了。
  莫离忽然想起之前的阿忘,也很乐衷于帮自己暖床。
  想起那消失已久的傻傻的阿忘,莫离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放松,嘴角还扯着淡淡的微笑。
  文煞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想什么?”
  莫离的手圈着文煞的腰,眼睑微微下垂。
  “没什么,想到家人了……”
  文煞揉捏着莫离的腰:“你还有家人?”
  莫离摇摇脑袋:“现在都没了。”
  阿忘也死了。
  两人之间忽然一片静默。
  时间尚早,莫离一时间也没有睡意,看气氛有些尴尬,便说道:“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
  文煞的手掌移到了莫离光裸的背上:“聊天?”
  典型的疑问句而非反问。
  莫离在心中乍舌道:难道文煞不知这聊天是何物?!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有谁能像他这般大胆,敢和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魔物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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