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不仅如此,他的指尖还被轻轻啃咬了好几下,可都没怎么碰上他的伤口。
这些微的力道若是知晓情.欲滋味的人当然明白此举无异于挑.逗,但对于不识情.欲滋味不解风情的小道士来说,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种想法——
莫非他的血没用?
但这没道理呀,他既然也没有事儿,吸了他血的西门吹雪应该也不会有事儿才对。
小道士心下一颤,正想出手给西门吹雪再次点穴之时,西门吹雪忽然放开了他的手指,小道士哪敢停留,当下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见血已经止住了,这才拿了条帕子出来擦了擦。
这会儿剑神大人正闭着眼调息,方才在饮了血以后他的呼吸已经没有太过急促,又过了一会儿,他体内的躁动才慢慢的平息过来。
小道士听得他的呼吸平稳下来,这才放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睁开眼,看着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小道士,唇瓣嗫嚅了好几下还是没说出口,终究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小道士茫然的看着西门吹雪,点头又摇头,这到底是好还是没好。
就在他困惑不解的时候,却又听见了西门吹雪相当压抑的声音。
等等,又不行了?小道士连忙将小帕子上的结解开,伸出手指又准备朝着剑神大人的嘴巴里塞,却看着西门吹雪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必,药已解了。”西门吹雪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这是给隔壁那两人看的,待会你点我的睡穴。”
经过西门吹雪这么一解释,小道士总算明白了过来,而他的心里也默默的涌上了一阵感动。
这人想的的确比他周全,他哪里想过这人会这么做只为了给他掩饰,甚至想也不敢想,有一天会有人因为他而做如此尴尬的事情。
而这个人还是看着孤清冷傲的西门吹雪,或许用难以置信来形容比较贴切。
将心比心,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想到这一层,即使想到了,也未必会这么做。
这么一想,小道士心下越发愧疚。
“他们也许想知道你身上的百毒不侵能否包括春.药,也许还想知道你能不能解开来。”
西门吹雪倒是知道这两人对小道士没有恶意,但是他的确感到了右擎苍对他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恶意,尽管他倒是知晓,这些药粉的确不会致命。
可是这也不妨碍他想给这两人一剑封喉的心。
西门吹雪继续隐忍的喘息着,心里却正将两人千刀万剐。
前辈怎么了,他在这人栽了这些次数,二人早就写进了他的黑名单,若不是小道士查的案子与他们药与毒有关,这两人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话说回来,若是小道士只对毒无感却解不了春.药,那现下两人说不得就在床上颠鸾倒凤春风一度了,那春.药只管身边有人,哪里管是男是女。
西门吹雪咬牙切齿的想,他方才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时候差点做了某些错事,虽说对象是小道士他心里是无所谓,可是他哪里知晓小道士是怎么想的。
当然看着呆呆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介意。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这会儿没有抵触的心思,甚至还有些留恋那会儿手下柔韧的触感,他那时候虽然没能控制住自己,但全然失控却是当他的手碰上小道士的身上的时候,那样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加上情.欲逐渐上了头,让他彻底的放任了自己。
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尝试过情滋味的西门吹雪一时也有些懵了。
小道士哪里敢再让西门吹雪为他装下去,在西门吹雪停了下来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点了西门吹雪的睡穴,这才安下了心来。
西门吹雪平日里声音冷得很,在这炎炎夏日偶尔也会让他有置身冰窖之感,哪像今日中了那药以后的声音,嘶哑压抑却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感觉,重点是这感觉让他的耳根发热,心跳加速不说,甚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若是能早些离开他定然立刻就离开了,不然他还真是害得西门吹雪天天被暗算,以这人的脾性,说不得回头就拆了这里皮煎了这里的骨。
既然事已至此,小道士当然希望西门吹雪的苦心没有白费。
小万戴想了想,赶紧往自己的手指上涂上金疮药,他划过刀刃的时候伤口并不大,应该不明显才是。
翌日早上西门吹雪醒得并不早,小道士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睑颤了颤。
直到西门吹雪睁开了眼睛,小道士才道了一声“早”。
“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西门吹雪本来也只是中了一些春.药,虽然药性有些猛,但后来也被小道士解了。
他坐起身,试着运了运气,不知怎么的,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你的血……”
小道士不解的看着西门吹雪,之间他拧着眉头,郑重的说道:“除了迫不得已的情形,不要再用在旁人身上。”
小道士的血能救人,却也是他的催命符,这一点现下毋庸置疑了。
他说的谨慎,只敢用耳语一般的声音。
小万戴心里受落,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相当不错。
“就算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要随便乱用。”西门吹雪不放心的嘱咐道,“江湖险恶,你瞅着此间的主人便明白了。”
小道士:“……”
早上西门吹雪一见着左右两位前辈一直黑着脸,在左先生不停的撩.拨下,这才冰冷冷的回了一句:“多谢先生赐教,西门领教了。”
“客气客气,怎么不吃早膳?我做得不好。”
“先生厨艺了得,只是西门无福消受。”
右先生打圆场道:“只是一些小玩笑,我们住在这儿苦闷,还请西门庄主你莫要介意。”
越看越觉得这人是伪君子。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
小道士尽管明白这时候插嘴不好,但这时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晚辈也觉得二位的玩笑有些过了,昨夜那药实在不像是玩笑。”
“什么药?”左先生装傻道。
小道士面皮薄,这下也不知怎么开口了,只道:“若是旁人,二位可就害了人家了。”
“两位前辈切莫欺人太甚。”西门吹雪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来此地便是为了解药,我这也算是承了前辈的情,还了前辈的恩,请二位莫要再拖延,我们还需拿着药去救人。前辈也请不要忘了先前答应了我们的事儿,若要看着我俩发誓,我们现下就能对天发誓。”
虽然西门吹雪这种态度,但两位老人家看着却不介意。
右先生忽然朝着两人抱拳道:“我们说到的事情自然会做到,这阵子的事情我们向你们配个不是,这事儿只是我们看小万戴有趣,牵连了你。”
左先生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说了两人的目的,“我们第一次见到小万戴这样的人,有些好奇,这是我们的不是。你若是待在我们的身边,定然比你在丘道人那儿安全。”
小万戴:“……”
这劝说还真是不遗余力。
“晚辈在这儿谢过两位前辈的错爱。”小万戴郑重的说道。
右先生道:“行吧,那药方子我们已经写好了,今日的早膳可以放心食用,不必担心。”
最后西门吹雪什么都没吃。
早膳过后,两人一人领了一只走,小万戴跟的是右先生,那人拿出几张纸,上面的字迹倒是工工整整,“我们只把解药方子给了你,切莫泄露了出去。”
“晚辈明白。”小道士恭敬的拿过手里的方子,又看了几眼。
“若是泄露了我们会知晓的。”
“晚辈……明白。”
“你与西门家的小鬼……”右先生一向说话爽直,这时候却也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先生有话便直说。”小万戴睁大眼睛,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算了,当我没提过。”
小道士:“……”您也还没提好吗?
小道士鬼灵精的很,这时候本能的感觉到追问下去有危险,也就点点头,全当自己没听过。
反观小道士的坦坦荡荡,莫名的他总觉得西门吹雪在与左先生谈过以后似乎对他多了几分回避,但此时左右先生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药,分别递给两人。
“这药,应当可以解了其他人的毒有余了。就当是我们对二位的赔礼了。”左先生道。
“这几日打扰前辈了。”小道士客气的说道。
“有空可以来看看我们。”右先生道,“若是小万戴反悔了想做我们的徒弟,我们还是无任欢迎的。”
小道士:“……”
总算离了这条荒废的村子,小道士第一件事就是入城将一部分的药找人送给自家师傅还有李师叔,已经过了四五日,不知道那些人毒症如何了。
“现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小道士问道。
西门吹雪指了指东南方,“我们应了金九龄要回去,自然是先去找他。”
“那找到金九龄以后呢?”
“你不是有计划了吗?”西门吹雪斜睨着小道士,“不会又改了吧?”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那就这么说定了?”
☆、30·金九龄很忙
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各位客官感受过了没有?
反正小道士与西门吹雪是感受到了。
话说两人安排好了药的事宜,又因着荆州封了城,于是两人就买了解“伪瘟疫”毒的药材准备赶回伪瘟疫村,但两人走到荆州城门边上的时候,遥遥一望的时候才发现城门似乎是开着的。小道士觉得奇怪,一打听之下才知晓朝廷已经将封城令撤掉了,这回他们倒没有跟同一个人打听——西门吹雪容貌出众出手阔绰,很难让人忘记,回头人家一问两人是怎么出的城,显然又是一麻烦。
两人扎在人堆里正打听着呢,哪知西门吹雪就发现了金九龄独身一人朝着城门里走。
“我们进城。”西门吹雪提示小道士看着金九龄离去的方向道,“金九龄出现在此地儿,一定有他的目的。”
小万戴自然没有意见,两人虽然拎着大包小包的,不过不远处就是西门吹雪家的药铺,两人分工合作,所幸金九龄进城以后踏踏实实的走路,没有人家借人家的屋顶做通道,所以西门吹雪放好了药材,很快就跟小道士在人家的屋顶上会合了。
两人跟了一会儿,没能确定这金九龄究竟想到哪里去,但正当他们经过一条聚满商户的商业街的时候,一阵打斗声忽然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很快他们就发现金九龄的步子越迈越急,两人心领神会,也不追着金九龄跑了,直接朝着那声响处过去。
有的时候就这么碰巧,他们循着声响的方向过去,有人从声响发出的声音而来,这么巧就迎面碰上了。
有杀气。西门吹雪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
小道士定睛一看,那人还提着一把滴着血的剑架着轻功朝着他们而来。
西门吹雪拔剑必然见血,小道士不想他伤人,只好也拔.出了他的小木剑。
时刻准备着。
“西门兄,莫冲动。”小道士其实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
那人看见他们站在屋顶的时候虽然一怔,但随即却也不闪不躲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一看便是来势汹汹。
小道士冲在了前头,将西门吹雪挡在了后面。
只听金九龄喊道:“小道长,莫让他跑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金九龄声音的刺激,那人不由分说的提剑朝着小万戴刺来,但怎么看也不像有章法的打法,而且每一招都朝着小道士的死穴刺来,这人的打法的确像是不要命了,因为在他攻击别人的时候并没有放手,一下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只有近身,小道士才发现这人的身上早就染上了血,每每玄身,屋顶上便晕开一朵血花。
只是他的剑快也没有章法,初始自然沾了上风,这几下也让接招的人自乱了阵脚,小道士倒是没乱,就是他处处留了手,缠斗了十几招,却也没能将人拿下。
西门吹雪本来也打算参与当中,这人先出了招,他们一对二也不算人多欺人少,但小道士在他准备拔剑以后先祭出了他的小木剑,这一举动便是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于是西门吹雪也就直接站在一旁了。
金九龄上来的时候,小道士已经从落入下风渐渐与那人打成了平手,若不是这人不要命的打法,小道士早就制住了他。
这人的武功虽好,但却后劲不足,加之受了伤,再加上屋顶上已经站了三个高手,金九龄看明了形式,旋即朝着他喊道:“你跑不了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金捕头何不去助阿戴一臂之力?”
金九龄看了闲闲的站在一旁的西门吹雪一眼,哪知就听到西门吹雪道:“我若拔这把乌鞘剑,必然见血,金捕头是想活捉,还是尸体也照拿回去交差?”
金九龄:“……”
见金九龄加入了战局,西门吹雪朝着小道士扬声道:“阿戴,这里就交给金捕头。”
金九龄:“……”
与小木剑相比,自然是精铁炼制的宝剑刺眼些,这人见另外一把宝剑加入,似乎就理所当然的转移了目标,很快金九龄就与这人纠缠了起来,小道士看着自己似乎能功成身退了,也就真的把战场交给了金九龄,自己退回了西门吹雪的一旁。
金九龄:“……”
于是金九龄不仅要独自应对着疯子,还要听着后面两人的窃窃私语。
诸如“这人不要命了吗”、“看他的招式并不像是想逃走。”
倒像是……
“他一心求死。”西门吹雪道。
金九龄心一凛,差点就被刺中了肋骨,他一闪身,身上的外衣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若是西门吹雪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更让他死了。
“小道长,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他打够了。”小道士感叹道。
金九龄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但这人听到金九龄的话,速度又再次快了些。
西门吹雪补刀:“就是你不助他一臂之力,不出十招这人也必然败于金捕头的手中。”
金九龄:“……”
“但金捕头想活捉。”小道士叹了口气,随手从兜里掏出一铜钱。
他比划了一下,看准了就朝着这人的面门扔了过去,这人虽然一直与金九龄你来我往,不过一枚从他正面飞来的铜钱他还是能注意的到的,于是他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这人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这一挡小道士便抓住了机会,加了内力将第二枚铜钱朝着这人掷去。
金九龄不知小道士这一手,那剑差点没刹住,只得硬生生的改了剑路,将本来朝着这人丹田的剑往他的右路滑了五寸,这才避过了这人的要害。
金九龄收了剑,将人锁了起来把人交给了一旁的手下,这才走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西门吹雪与小万戴的跟前。
“小道长好功夫。”
“金捕头过奖了,最后金捕头的一招却是让小道叹为观止。”
西门吹雪:“……”
“不知小道长与西门庄主怎么会在此地。”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们正好看见金捕头来了着,想起先前的承诺,便找来了,哪想到碰上了这茬。”
虽然这解释没有什么不对,但小道士必然只说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金九龄大致也能猜得出来,“果真是巧了,若是两位尚未用膳,在下请两位到隔壁的饭馆吃一顿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道士的肚子的确开始奏乐打鼓了。
金九龄选了一个包厢,还在楼下的时候事先点好了菜,待三人落座,金九龄便直奔主题:“二位方才说起了承诺,是否已经将解药配好了?”
“金捕头无须担心,这药已经配好,只要你拿去混入他们的井水里,不仅可以解毒,还能强身健体。”小道士想了想,又道:“你们若是渴了也可以喝。”
“如此甚好。”金九龄看着两人。
“那药我们放在了他家的铺子里了。”小道士摊了摊手,“只能劳烦金捕头待会随我们走一趟。”
“你们不去?”金九龄诧异的问道,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想跟他合作,这样的举动,看着倒不像。
“这药若是没效,我负责。”西门吹雪沉声道。
“我们还有点事儿要办,”小道士面上带上了愧疚,“西门兄的医术了得,想来不会出了错。”
金九龄推了推手:“切莫误会,在下并非不信西门庄主,此次若非庄主帮忙,恐怕我们还不知有人存心借了瘟疫闹事儿。”
“那就好。”小万戴松了一口气,“此事还需金捕头多费心了。”
“小道长客气了,这本就是分内之事。金九龄在此谢过二位的鼎力帮助,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么我们就先谢过金捕头了。”
金九龄选的饭馆倒也还不错,菜色素净也不油腻,小道士吃饱喝足还打了个膈呢。不知为什么,金九龄也没去结账,起身就走也没人拦着。
小道士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想起了他在龟孙大爷那的记账,想着金九龄或许也大同小异,说是他请,说不得就是六扇门结的帐。
三人并肩走到了西门吹雪的药店里,此时人不多,西门吹雪到了内堂,小道士则在前厅负责招呼金九龄,不多时西门吹雪拿着一包药出了来,分量倒是明显比他们拿来的少。
小道士眨了眨眼,并没有说什么。
西门吹雪交代了金九龄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把药带走了。
小道士这才问道:“我们带来的时候可不少,”因为他们那时候没打算进城,所以还多带了一些,“这么少,金九龄那儿够用吗?”
西门吹雪又拿出了几包药,“所以你不是打算跟着去吗?”
小道士现在真有一种“知他者,莫过于西门吹雪也”的感觉。
但他却不怎么了解西门吹雪,这也是大实话。
其实西门吹雪也不甚放心,他们将药给了金九龄,却不得不堤防已经注意到金九龄在这里行动的人使诈,所以小道士打算私底下查,他是举手赞成。
两人并没有直接跟上金九龄,而是从另外一条路绕到了村里。
不想却被他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金九龄的手下似乎正在转移这些药师的家属,这又是……为什么呢?
☆、突破
两人本意是绕远路进村,哪知道会在这条“远路”上看见这茬,不远处的几个捕快正在将人装车。
小道士越看越不对头,戳了戳西门吹雪问道:“金九龄早就打算把人运走了?”
“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原因,或许下毒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六扇门的举动。”西门吹雪猜测道。
小万戴眼珠子一转,看来金九龄并非有意瞒着他们行事,只是见他们做了撒手掌柜,便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们。
道理上他能明白,如果他是金九龄,估计也不会将此事告诉自己和西门吹雪,不过他始终还是……“我对金九龄此人没有好感。”
不知为什么,小道士就是这么觉得的,从第一次见到金九龄的时候就不大喜欢这个人,如果说还有什么人给他同样的感觉,也许就是他的师伯木道人。
这时候说这个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他却对着西门吹雪脱口而出。
西门吹雪一怔,不知小道士怎么挑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看着小道士,却发现小道士的表情并不像在说笑。
小道士说完也没多加解释,但西门吹雪本身就对金九龄无感,其实看他之前对金九龄的态度小道士应当就该明白他站的是哪一边,就算小道士并不占理,西门吹雪也明白自己坚定的站在了小道士这一边。
——有句话说的好,那啥就是盲目了,别真不相信。
“以后少来往便是了。”西门吹雪淡淡的说道。
后来小道士才发现西门吹雪的话里指的还不止金九龄,还包括其他人。
但目前小道士还是没有这样的自觉,因为此刻他还为了自己多了一个可信的友人感到庆幸。
小道士瞟了一眼西门吹雪,只见这人依旧面无表情,但不知怎么的,他看着这人就有一种可靠的感觉,他想,这也许是因为他打心底里相信这个人了?
这一点让小道士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尽管早就知道这个人危险,但这人给他的感觉与金九龄、木师伯不同,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从一开始就想远离这人。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他最后的选择依旧是信任。
他正想着,衣角却被人扯了扯,其实无须西门吹雪的提醒,从另外一头突然杀出的一拨人弄出的动静就已经打断了他的思路。
面前有一树枝将他的视线挡了一些,小道士侧身才能看清楚下头的战况,他的脚步些微移动,总算找到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可这却让他站得有些偏了,不过倒也不至于站不稳。
他还在微调自己的位置,下一刻却发觉了自己的手腕被扯住了。西门吹雪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支撑点——这人比他高出快一个头,正好没有被树丫挡着的烦恼,于是小道士也放心的由着西门吹雪拉着。
不知西门吹雪是不是觉得拉着手腕不合适,没两下就朝着他的手掌握去,形成了牵手之姿。
下面的人打得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六扇门这次派出来的运人的捕快似乎都是高手,比起上回还需要金九龄打掩护、还有恐高症的那个小捕快要好太多了,至于来抢人的看着就有些逊色了,虽然是练家子,但是只打了一会儿,被制住的就有一半了。
在这种明知六扇门会赢的情况下,小道士与西门吹雪都没有打算出手,不过变数很快就发生了,那些人并非空手而来,见打不过了,就出阴招。
趁着六扇门的捕快不注意,一人掏出了一个纸包,小道士见状不对,正准备出手。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块石头朝着那人手上的麻穴打了过去,下手极其精准,当下那人的药粉整包脱手,不过因为这人并没有来得及打开,所以这药粉果断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金九龄的到来让本来就一面倒的局势越发倾斜,但这些人不愿被活捉,已经有好几个被压在地面上的人咬舌自尽了。
金九龄想要制止却来不及,当下也懊悔,怒声告诉其他属下捉住的时候立刻点他们的穴道,不要再让他们寻死,只是这一下,却惹来了一点反效果。
点穴二字像是钳住了这些捕快的脑袋,反倒是缚手缚脚起来,这么一来,却让本来就准备撤退的人找到了机会。
有人趁乱砸出了烟雾弹,用明显压低了的声音道:“走。”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大喊道:“头儿,你们在哪儿?没事吧?咳咳咳咳……”
这些烟雾不仅干扰了视线,还呛得在下面的人不断的咳嗽,所幸起威力不大,并没有祸及上头的两人,小道士眯着眼倒是看清楚了那些人撤退的方向,正想追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下头传来的对话——
“头儿,追不?”其中一人问道。
烟雾未散,金九龄勉强睁开眼却也看不清贼人从哪个方向离开,正想开口指挥,此时却听到方才:“头儿,别追了,牢房那儿出事了,刚刚抓到的那个杀人魔杀死了好几个同僚跑了!我本想让头儿再分几个人手过去,没想到这边也出事了。”
“头儿,那现在怎么办?还追不追?”
有一人道:“怎么追,你看着他们从哪个方向逃了吗?”
而金九龄的回应则是直接朝着树干狠狠的砸了一下,“不追了,反正现下已经打草惊蛇,我们立刻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他们若是要来自然还是会来,我待会就去请上头再派几个人手过来。走!”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小道士被里头的信息量给镇住了。
一边是有人来劫人,另一边是有人走犯,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真是没法两边兼顾了,只能挑着最要紧的干了。
不过金九龄选择不追,他却是知道那人逃走的方向的,至于那逃掉的杀人犯本来就与他们无关,除非这几件事本来就有关联。小万戴怔了怔,却觉得这不无可能。
金九龄已经下令撤退,但未免被他们发现,小道士和西门吹雪都没动,等他们走远了以后,才迅速的朝着贼人撤退的方向走。
小道士见四下无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几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同一群人做的?”
“此话怎讲?”
“那人虽然看着表面上与瘟疫村的事情无关,但他的出现就很蹊跷。”小道士虽然也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可是当一个念头萌发的时候,有的时候是不可自制的寻此想下去的,“算了……我们先去追人吧?”
虽然小道士只说了一半,他却是明白了过来,并且还顺着小道士的思维往里面想:“你的意思就是你不要命的人是为了分散金九龄的注意力才出现的?”
等等,西门吹雪想到了一个细节:“六扇门里有内鬼。”
“咦?”小道士脚步差点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道:“方才投掷烟雾弹的人你看见是谁了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你看到是六扇门里的人了?”
“若是如此,那么这几件事虽然看着没有联系,却并非如此。”
小道士想了想:“可是我真的制住了那人,那人又是怎么逃脱的……”
西门吹雪只说了三个字:“有内鬼。”
小道士:“……”
小道士的思维正不可控的发散,从一开始他的掌门师伯中毒,他们就怀疑武当山上有内鬼,如果真如此,能不能说这人或者这个组织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了江湖的各个帮派?现在连六扇门都有他们之中的人了,难不成只有魔教他们才没安插他们的势力?或许连魔教都……
细细思量,恐怖至极。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小道士一路想着事儿,虽然还是有方向的,但偶尔还是不小心跑偏了……
此时,剑神大人的作用就很明显了。
总之,小道士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又被西门吹雪明显比他宽上许多的手给握住了,就像西门吹雪在前头给他把方向,他负责走神……咳,没有的事,他自问一心二用的本领还是有的。
两人一路从小树林追踪到一条小溪的时候,发现了剩余几个人的行踪。
这几人速度的穿越了小溪到了另外一头,然后速度沿着小溪的下游走去,而越往下走,溪流越发湍急,小溪的宽度也在逐渐增加,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