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佩决 作者:药半夏【完结】(2)

2019-05-07  作者|标签:药半夏 强强 复仇虐渣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裂佩决》作者:药半夏

文案:

佩裂无还,生死两决。

简而言之就是一只丞相受玩你猜把自己给玩死了的故事。

强强一生推。BE,大写的虐,慎入。

10章内完结,一章番外。结局BE,番外HE【还是不忍心太桑感,泪目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济、环景帝 ┃ 配角:齐傅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小太监踩着莲花碎步穿梭于各位下了朝的大臣之中,佝偻着背奔的亦步亦趋又急不可耐。眼看着那一处下人打了轿帘,绛紫袍服的人正折身入内,小太监着急忙慌的喊道:“顾大人,您留步!”

  绛紫袍服的顾济身形一顿,抬眼见到这一脑门子汗的小太监,随即面色淡笑,长睫扫出一片温婉疏淡:“祁公公,何事如此惶急?”

  小太监最是喜这顾大人脾x_ing,不温不火、不急不燥,闻言立即摆上善意的微笑,回道:“回顾大人,陛下请顾大人到御花园一叙,陛下还说了,淑妃娘娘近日里闹着《鸿祥客卿》的戏本子不够看,还着奴才带句话,若是顾大人有了闲情,得劳动您再写个续本。”

  顾济听完这些却并不抬步折回,对着小太监作了揖,躬着身子略压低的话语声,说道:“祁公公,宜妃娘娘不爱看哭戏,可这鸿祥客卿已是写死了的人,世上哪里那么多死了又活的。您给陛下带个话,就说顾大人轿子走的急,您没赶上,我也好偷个清闲,有劳祁公公。”

  话毕再一礼,顾济回身入轿,也不顾这祁太监在外如何挽留阻拦,那顾府的轿子颠颠儿走的大马金刀——根本视皇帝陛下的口谕如无物。

  普天之下,唯顾相的脾x_ing最是温软柔和。普天之下,唯顾相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回绝天子传唤。

  软轿走的不疾不徐,轿内的人垂着眸色,手中拿着一物不知思量几何。

  那一物是块缺了角的琼琚,原本雕了鸳鸯交颈缠绵,却不知为何独缺了鸯鸟的头,把个玉佩砸裂成了月牙儿,断面嶙峋参差,白瞎了这上好的血丝玉色。

  顾济垂眸思忖片刻,终不敌心中郁结,淡淡舒了口气,将血丝佩还入袖中,又捏了捏绛紫白衬的袖口,方才倚了一侧轿壁,闭目养起神来。

  环景朝泱泱九载,顾济弱冠称相,承袭的不过是老太傅那点子垂青之意和浩浩皇恩。丞相府建立之初,一度被言官唾骂成是靠脸皮子吃饭的假把式,即便他顾济手执先皇帝朱批“榜眼”二字,依旧洗不脱妖颜惑主之嫌。

  更有甚者,编排了一出又一出秘闻野史,直道顾相荒 y- ín 无忌,魅惑朝堂,比之面首还低贱三分。

  而这些市井留言的起始,却是为这块血丝玉佩。

  那一年先祖太后六十整寿,为图子孙绕膝,宴请文武百官之子女入席,顾济那时整好二八好年华,便随父亲入宫贺寿,被按资排辈的就坐于众位皇子之后。

  宴罢游历御花园,众皇子便带着众臣子女叽叽喳喳的入了花园内品茶赛诗斗武。

  顾济那点子头角峥嵘的文采,便也被拿出来多番讨教。

  环景帝那时候还是三皇子,见众人较真似的为难顾济,便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诸位,莫要再琢磨这些酸诗了,午膳积食,不如多走动走动,众位还是随我移步栖玄湖,赏一赏湖边水色罢,如何?”

  然而众口难调,有点头应允的,也有摇头否决的,更有斗诗输了的皇子,傲然回嘴道:“三哥莫打断我问话,顾小兄弟难不成还输不起这一桩么?咱们赛诗赛的是雅兴,可不是三皇兄酸唧唧的两三句情爱妄言可比。”

  三皇子倒也大量,闻言把矛头转向了自己,道:“六弟,为兄的酸诗你若瞧不上眼,那我可得讨教讨教,在座的做个品评,咱们两个也比一比,如何?”

  那六皇子好斗,自然无有二话:“好说,只不知拿什么做题,拿什么做赏呢?”

  三皇子笑着解下腰侧血丝鸳鸯佩,道:“这是西域进贡的血丝玉佩,由赵氏金刀细刻了鸳鸯交颈,本是父皇赏赐给我的好物,今日拿来讨六弟一笑,咱们就拿此物做题,谁赢了归谁如何?”

  六皇子依旧不忘稍带上顾济,提议道:“顾小兄弟也跟咱们一道比试比试,一较高下罢?”

  皇子发话,哪有不允之理?

  年代久远,那时候顾济自己做了什么诗词,自是记不真切了,倒是环景帝那一首垫底的诗作,顾济至今念念不忘。

  佩鸣玉比洁,齐幽兰争芬;淡柔情俗内,负雅志高云。

  悲晨曦易替,感人生长勤;同一尽百年,何欢寡愁殷!

  六皇子讥笑他这一首“鸳鸯佩”竟连个鸳鸯二字也不曾有,离题十万里,自然得了个垫底。

  三皇子却对拔得头筹的顾济一笑,道:“自是宝佩赠佳人。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

  顾济不当这一句调笑,脸色涨的通红,被众人好一番取笑。

  为此一桩“赋诗赠佩”之举,顾丞相背负了九年的污名。却终究君为臣纲,便是环景朝一日为相,他自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处。

  是夜。丞相府。

  初秋暮凉,梧桐叶落。

  桐湘阁天井内,灯笼只点了两处,将将照见了顾济清翟的身形。

  下人都已经屏退,秋风萧瑟而过,唯有树叶沙沙相伴。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外墙处跳下一矫健身影,稳重踱步而来。

  顾济回转身形,面上也带了三分笑意,唤道:“齐大哥。”

  那人走的近了,灯笼的暖色打在其面上,才瞧见是一副眉入飞鬓的俊俏模样。只是风尘仆仆而来,多了三分惺忪疲态。此人挨着顾济细细打量了两三眼,忽伸手揽过了顾济,将其紧紧的拥进怀中,低回轻唤:“蕴玑……”

  温润如顾相,自不敌这人莽撞行径,被紧紧抱了许久,只觉尴尬的要命,候了许久不见他松手,不得已用了三分力推却开来,边尴尬的顾左右而言他:“齐大哥进京见过陛下了吗?”

  齐傅闻言皱了修眉,似有不舍般松开了力道,才语带不忿的回道:“狗皇帝有甚好瞧,我这是专程来看你的。”

  “私自回京?”顾济几不可见的退后了半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齐傅道:“也不是,递了信进宫,言说明日入京,我赶早了些时辰,这不就来看你了。”

  顾济闻言笑道:“那我这相府的墙可是与有荣焉,劳动齐大将军专程来攀。罪过罪过,我这却连个水酒也来不及备,还请齐大哥原谅则个,先稍待片刻,我去吩咐下人。”

  话毕转身欲去,却被齐傅伸手拽了袖,顾济疑惑的回转过身,月下灯下,那人的面上忽明忽灭,几次张口欲言,却呐呐不得语。

  “我……”齐傅不是伶牙俐齿之人,却没有哪次这样忐忑,急赶慢赶的回了京师,见到了他,却是一句真言也开不得口,奈何?

  顾济心知有些话不可挑明,长睫敛下眸色,用巧力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柔和的淡笑:“齐大哥稍待片刻,某给你准备了八年前的梨花酿,你不就等着今日开封吗?”

  齐傅终究不能再做他言,挤着嘴角笑了,算是应允。

  桐湘阁点灯设宴,相府下人鱼贯来去,不一会儿,连相府高门内的女人也被惊动了过来。

  齐傅正与顾济言说南蛮子的战事,却听一声娇笑入帘,细声细气的道:“夫君,妾身不知齐将军来访,趁着今日月色好,也得来讨一杯水酒吃呢。”

  顾济闻听此一声,方才谈笑的面色便淡了,对着入内的女人问道:“更深露重,夫人何必再多跑一趟,我还未叫下人传唤,你倒自己跑来了。”

  齐傅倒是大方的很:“八年前愚兄挥师南下,可不正好错过了蕴玑的大喜事,今日得见郡主,果然是一双璧人啊!”

  顾济这方不待见自己媳妇,齐傅看入眼中,却并不多有言辞,反而自罚三杯水酒,算是没有喝上郡主赐嫁相府那份喜酒的补偿。

  郡主顺顺当当接了齐傅的三杯酒,娇滴滴的笑道:“我随夫君唤齐将军一声‘大哥’如何?将军来将军去,没的生分了不少。”

  齐傅笑看了一眼顾济,才道:“这是自然,弟妹不必与愚兄见外,都是自己人。”

  郡主乃是定北王的四女,定北王一生中唯一一颗掌上明珠,小时候便宠的无法无天,想来被赐给这软绵绵的顾相后,在丞相府这方寸之地,自是一方郡主独大,顾济这个主人,也得时时看个脸色。

  只是定北王早已驾鹤,膝下三子又傻的傻死的死,这一支早已没落无人,也就顾济遵守着那些个君臣伦常,不敢违抗圣旨,把这跋扈的女人当尊菩萨似的摆在相府里供着。八年了,也再未纳妾,相爷“惧内”的名声早就香飘万里。

  而真相,也就只有在座的各位心知肚明了。

  这番三人推杯换盏过半,外头忽拉拉杂杂传来了人声。早朝时候那吃瘪的祁公公,又奔着小碎步入内急道:“快快!丞相!皇上车辇已入了崇西街口,快接驾!”

  郡主慌忙起身,惶急道:“什么!怎这个时候来?那,齐大哥可要回避?”

  顾相倒是淡漠的很,闻言放下的酒盏,慢条斯理的道:“不必,随我一道觐见吧。我与齐兄对饮,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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