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与半山 作者:弄清风【完结】(34)

2019-05-06  作者|标签:弄清风 灵异神怪 年下 古穿今

  阿贵:“其实自从那天看过你的真身后,我就一直很好奇,塞外的呼伦王,跟桓府有什么关系?”

  桓乐:“那是我外祖。”

  “你爹是条纯种狗?”

  “虽然这么说觉得怪怪的,但非要这么说的话——是。”

  “那你爹可真厉害。”

  “我就当你是在夸他吧。”

  岑深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不过阿贵活了那么久,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也是正常的,至于那个呼伦王……是狼王么?

  他这么想着,桓乐就主动凑过来解释:“我外祖是大Cao原上的狼王,呼伦是他的称号。我娘是他的小女儿,嫁给我爹之后,我外祖有点气不顺,隔三差五就会派我的几个舅舅过来打架,直到我出生——我是我娘所有孩子里长得最像她的一个,所以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Cao原上。”

  阿贵在一旁摇头叹气:“呼伦王一代大妖,临了临了,女儿被一只狗崽子拱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要是老夫的女儿被一只绿毛乌龟给拱了,我也得气死。”

  岑深冷冷一眼瞥过去:“首先,你得有个对象”

  “干。”阿贵痛心疾首:“小深深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人,我是半妖。”岑深面无表情。

  阿贵险些被气死,尤其是在桓乐问他“是否单身三千年”的时候,他气到翻白眼——老夫还上下五千年呢,滚犊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既然与呼伦王有关,你爹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为皇帝卖命?”

  “这说来话长,得从朱雀台讲起。”桓乐正色道:“自古以来,人妖不两立,争伐不断,死伤无数。可传说中为万民敬仰的神兽又从何而来?那不也是妖么。人有凡人,一朝得道,羽化登仙,妖也如此。长安城里住着朱雀,镇守一方,福泽万民,这便是朱雀台的由来。”

  “朱雀当时还在?”

  “不,朱雀已然是个传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的投影一直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说着,桓乐的思绪渐渐飘远,望着空空的庭院,似是望着故乡的那条朱雀大道,“桓家的祖上曾经受过朱雀的恩惠,来到长安,是为了报恩。可后来,这种感情慢慢就变了。”

  岑深:“变了?”

  桓乐:“我来到现代后,最常听你们提起故乡的一个词,就是大唐盛世。它虽然逝去了千百年,可依旧让人目眩神迷。或许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吧。”

  第一个来到长安的,是桓乐的爷爷。因为人与妖的寿命不同,为了不被百姓看出端倪,他在长安待了许多年,桓乐的父母才过来接他的班。

  当时桓平已经是个小小少年郎,在这之后,桓芙、桓容才一个个被接到长安。所以,桓家的孩子其实都是在外边长大的,至少得化形后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在桓乐来到长安城后,他爷爷便功成身退,对外宣布逝世,还正儿八经办了葬礼,实则游山玩水去了。

  “按照你们现代的话来说,我们这一族,一直是温和派。”桓乐继续道:“妖族大多并非良善,出来为祸人间的不在少数。人类中的能人异士,热衷于除妖的也不在少数,真正愿意和平共处的,大多是小妖怪。可长安城里,或是这泱泱大地上,最多的可不就是这样籍籍无名的小妖怪?那不仅仅是李氏的大唐,也是我们的大唐。”

  顿了顿,他又道:“朱雀已远,其志犹存。所以我们并非为皇帝卖命。”

  说着这句话的桓乐,神色中带着某种庄严,也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岑深稍稍别过了脸,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道:“世人对桓府有误解,这个世人,其实是妖怪?”

  桓乐:“没错。在某些妖怪眼中,我们兴许只是李氏的走狗。”

  “那又如何?”岑深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是啊,那又如何?”桓乐笑了。

  他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因为平儿的事情而稍显y-in郁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于是他看着岑深的目光也不免更热烈了。

  “谢谢你,阿岑。”

  岑深嘴唇微张,下意识想要把这句话往外推,可看到桓乐脸上浅淡的笑意,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把头偏过一边,望着院里的椿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桓乐可不在意,他又拉着他讲起了平儿,他知道阿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的,因为他的阿岑最好了。

  “平儿其实年纪好大了,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小侄女还有一个调皮捣蛋鬼,就会管我要吃的,出去闯了祸还说是我带坏的……”

  “……”

  “我们几个x_ing格都不一样,平儿总是正儿八经的,像个老夫子。二哥却又太过洒脱,嘴里时常嚷嚷着‘是真名士自风流’,四处玩乐,游戏人间,其实练了几十年童子功。阿姐跟我娘一样,谁不服揍谁,下手可狠了,整个朱雀台没有一个人敢惹她。不,整个长安城都没人敢惹她……”

  说着,桓乐捋起袖子给岑深看手臂上的月牙弯,“你看,我小时候被她咬的。她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给她接骨的时候她疼的厉害,我恰好站在旁边,被咬了个正着。平儿和二哥都不救我,他们站一边儿去了。”

  岑深:“……”

  桓乐:“我好可怜的。”

  岑深依旧无动于衷,桓乐就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失落地叹了口气,支着下巴不说话了。

  良久,他又说:“平儿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嗯。”岑深轻轻应答。

  “我也永远不会对你那样。”桓乐又郑重地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样灼热的目光,让岑深几乎无处躲避。

  他硬着头皮不作死,嘴巴抿得死死的,也吐不出半句拒绝——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拒绝对方,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

  但他的不拒绝就足以让桓乐开心了,他复又把头凑过去,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想有人陪我。”

  岑深:“……”

  桓乐干脆抱住了他的胳膊,“好不好嘛,我一个人的话,会哭的。”

  我真的会哭的。

  上次我就哭了。

  岑深不胜其扰,心乱如麻,“让阿贵陪你。”

  阿贵严正声明:“我只是一只龟而已!还没对象!”

  “我不管。”桓乐抱着不撒手:“我今天就赖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岑深大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乐乐:哼。

第31章 关系x_ing

  岑深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桓乐, 让他爬上了床。虽说两人盖着两床被子,桓乐也没再闹腾, 躺到床上后就安安分分的, 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找个人陪他。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着。

  岑深知道桓乐没睡着,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表情沉静, 不知在想什么。桓乐也知道岑深醒着,尽管他闭着眼睛, 可呼吸骗不了人。

  临到天亮时,岑深终于抵不过困意, 睡着了。

  桓乐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 看着岑深的睡颜发呆。看着看着,他充斥着纷杂思绪的脑海渐渐平息下来,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就轻轻的,亲了一口。

  岑深的睫毛动了动, 但也只是动了动。

  待到他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厨房里热着粥, 但做粥的人打工去了,只有一只好吃懒做的龟趴在游廊上晒太阳。

  “哟, 小深深,第一晚感觉怎么样啊?”这只龟还很嘴欠。

  岑深没理他,喝了粥径自去工作室, 继续手头的研究。

  钻研了好几天,岑深对绘制柳七的元力回转纹路还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但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是在攀登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峰,便不能急着出成果。

  他把小绣球暂时放了一放,转而搜集了所有关于阵法的基础知识,从头来过。庆幸的是,吴崇安在这方面是绝对的专家。

  他的手稿,单论价值绝对比不上小绣球,但它的普世意义却比小绣球更大。

  岑深一旦投入研究,便又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什么都顾不上了。

  阿贵无趣的撇撇嘴,等啊等,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把桓乐给等回来了。今天是桓乐在花店打工的最后一天,他早早地回了家,顺道还给岑深带了两个r_ou_饼。

  扣掉买r_ou_饼的钱,他把自己这一周来赚到的所有工资,全部交给了岑深。

  岑深不要,给他推回去。

  桓乐又推到他面前:“我就想给你。况且我住在这儿,你也没问我要过钱,是不是?”

  岑深犟不过他,权当这钱是他给的房租,收进了抽屉里,等以后每天在鞋柜上给他放五十块就好了。

  反正也没几个钱。

  结束兼职的桓乐又进入了无业游民的状态,因为时间还早,他也不急着去做饭,干脆拿了支记号笔在玻璃墙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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