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将军殿下(生子)——寥月烟辰【完结】(5)

2019-05-06  作者|标签:寥月烟辰

这样也好,卸去了所有的警惕随波逐流。如果那人上心,自然会护自己周全;若是那人已经无所谓,在他身边守了这些年,也足够了。

越滕的心是有隔阂的,无论对谁都是一样。

他不可能像自己的生身之人一样,失去了一切,而后凄惨地死去。要给自己灵魂的自由,就要先守住自己的心。

第3章

越滕这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甚至千篇一律的有些无聊。但是后宫,向来都是一个不可能安宁下来的地方。

前些日子刚听闻方贵人有了龙嗣,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就流掉了。奇怪的是皇帝这边没有太大的动静,反倒是太后震怒,要肃清后宫。到也难怪毕竟这个孩子若能生下来便是长孙,方贵人又是太后的娘家。不过越滕看在眼里,倒颇有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陛下若是能像先帝一样反牌子,而不是每日在自己这个男人身上努力耕耘,后宫恐怕要比现在热闹上许多了。

可这边还想着事不关己,那边就已经差到了越滕的头上。

原因,是半月前越滕跑到太医院拿了不少的红花。

越滕对此不置可否,他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解释。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到处都埋藏着明枪暗箭,比沙场更加让人防不胜防。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无关对错。战争,与士兵无关,但是上位者是不可能跟着士兵同进退的。

所以,当越滕被迫跪在那里的时候,他只是抬起头问那个掌管着天下人生杀予夺的男人,“你信我不信?”

后宫的妇人自然对红花谈之色,却不知它也是一味极好的活血药材。

越滕的左腿摔断过,那是为了躲过致命一击从鞍上摔下被马蹄生生踏断的,也为此,那匹良驹替他受了那剧毒的一刀。本来是无事的,他还庆幸过自己命硬,连征战沙场的战马都能克住。可现在失了武功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像现在,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在雨里受了寒,可跪在这里以后若是没人拖着,他连站起来都不可能。

当然,他不可能自己解释。

越滕他是个将军,他有一个军人起码的高傲。他不可能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你们昔日的万里长城如今已经成了废人。

好在周围尽是些长在闺阁里妇人,她们不识得他,更不识得离世不久的越将军。她们只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丝毫不柔媚,甚至只是带有一丝儒雅的男人,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她们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龙床。

章怀景琰没有回答他,只是扔了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到他的面前。

武功虽然封掉了,招数还是有的。毕竟多年在沙场滚爬至今,越滕单凭着直觉还是直接接住了瓶子。

“吃了。”章怀景琰的语气淡淡地,不像是对着自己囚禁已久的人更不像是对自己的枕边人。

太后虽然不是他的生母,但毕竟也是从小母子相称,在皇家谈不上什么养育之恩,但即便是为了皇家的威严,这点脸面还是不能够撕破的。

越滕的脸色终于是变了。

不是害怕死。

越滕不怕死,他怎么可能会怕死。他是守边的大将,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关于生死,他早就弃之不顾,尤其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可那个瓷瓶里的东西,几乎所有土生土长的北泽人不可能不闻之色变的。

续缘丹,那种特殊的香甜味只要遇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更何况它的表层还带着柔和的蓝色。越滕再北泽时虽然是受尽家中那两个女人的白眼,但毕竟也是贵族的身份,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不想他死得太舒服而已。

北泽本就是建在蛮荒之地,除却极少数的王庭贵族几乎都是游牧为生四海为家的,然而骨子里却是不安分的,素来好战。养活女儿很是不容易,于是就把传宗接代的脑筋动到了战俘的头上。

续缘丹,说是续缘却是永远的断绝。

这种丹药似乎本来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出现的,胎儿在长大的过程中却是要耗尽母体的气血,服下丹药之后,就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但越滕只是抬起头,问他,“陛下,这是想要臣死?”

“朕失了一个龙嗣,自然需要再还一个回来。”章怀景琰走到越滕的面前,屈尊降贵蹲下来看着他,落在耳边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朕,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章怀景琰说孩子,而不是皇子。若是子嗣,天下人想要攀附上来的不知有多少,可章怀景琰不需要,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牵系着他与越滕的血脉。

周围的妇人们几乎绿了脸,没有人想过这场闹剧竟会是这般收场。

越滕看着手中的药,笑了。

“君让臣死,臣尚不敢有所怨言,更何况是何等的荣誉。只是这药耗人气血严重,不知陛下能否先为臣解了身上的禁制?”

章怀景琰这下是满意了,拍拍越滕的肩膀,“晚上,等朕前去。”

恢复内力也好章怀景琰盘算着,至少再次遇见这种麻烦的时候,他的越滕还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方贵人滑胎到底是谁暗中做的手脚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太后不可能把皇帝逼得太紧,更何况他们心中早就认定了这是卑微的男宠拙劣的把戏。至于章怀景琰呢?他不在乎,他从来都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旁观着那一群的莺莺燕燕,甚至连选妃的事情,都只是太后一人操办的。

于是,这场闹剧到头来还是苦了越滕。

皇帝得到满意的答复就拂袖而去了,周围那些女人们,自然也就跟着做鸟兽散了。可他还跪在那里。到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平身的旨意,是他只能跪在那里。行走时,只能凭意志托着的腿如今早已麻木了,又怎么支撑这幅身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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