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大年二十九那天晚上,盯梢的人却亲眼看到沈璟冰把他们女装秦少爷抱回了家,还过了整整一夜。
手下打电话汇报的时候,秦严没在家,是童软接的电话。童软对沈璟冰根本就没意见,就悄悄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
不想秦严见手下久不回报,自个儿沉不住气了,主动联系了手下,得知此事,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气儿来。
“行了,老严,”童软一面给秦严拍背顺气,一面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还不是你非要瞒着我?”秦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早点儿告诉我,我还能气成这样?”
“我要早点儿告诉你,你就不生气了?可能吗?”
秦严:“……”
真是出息了,一个两个的,都敢当面怼他了!
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何在!
但老婆是用来疼的,既不能打,也不能骂,秦严郁闷得要死,只能再次抱起旁边吐着舌头一脸傻样的哈士奇,丢了出去!
哈士奇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被丢,可怜巴巴地哼哼了几声,躲到角落里舔爪子去了。
童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拿狗撒气!幼稚不幼稚啊。”
秦严:“…………”
真当他听不到吗?!
秦严并不是只知道拿狗撒气。
作为以一己之力创下偌大商业帝国的1983和秦氏地产的董事长兼CEO,秦严虽然对家务事一窍不通,但还是很有行动力地让手底下的高级建筑设计师给PS了一张童臻和三维高拟真漂亮女人的结婚照,发到了沈璟冰的私人邮箱。
正月初七,公司第一天上班,听到新邮件到达提醒,沈璟冰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用鼠标点亮屏幕,随手戳开新邮件。
沈璟冰:???
沈璟冰:!!!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百斤重锤迎头击中,捣得稀烂,血r_ou_模糊地缩成一团。
又冷,又疼,又空。
整个人都空空d_àngd_àng的,仿佛被掏空了内脏和灵魂,只剩下一个薄薄的躯壳。
五分钟后,沈璟冰一脸平静地关了邮件。
紧接着一脸平静地关了电脑。
然后一脸平静地继续看文件。
他看了一天文件,一共看了两页,就这还没看特别懂。脑子仿佛一下子不会转了,每个字都认识,但就是无法在大脑中形成概念。
沈璟冰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中午的盒饭摆在桌上。
晚上的盒饭还是摆在桌上。
一直到夜幕降临,天色一点点黑透了,他才从那种麻木又平静的状态中一点点复苏,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伤心难过。
起初只是一点点,后来,逐渐排山倒海、铺天盖地。
但他还是没有哭。
只是摸到手机,忍受着胸臆间撕裂一般的疼痛和气都喘不上来的难过,给童臻发了条微信。
沈帅:恭喜!
臻:?
沈帅:结婚怎么不请我去?
童臻一脸懵逼。
结婚?什么结婚?
他什么时候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转瞬就想起了上次沈璟冰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随口敷衍了一句“年底吧”。
没想到沈璟冰竟然当真了。
不但心心念念要参加他的婚礼,还主动问他为什么不请他去。
这是……彻底放下了吗?
假如易地而处,如果是沈璟冰要和别人结婚了,他会主动要求参加对方的婚礼吗?
不会。
他没那么坚强,没那么勇敢,没有办法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变成别人的新郎,然后笑着说恭喜。
所以,沈璟冰是真的放下了吧。
放下了……也好。
等他的恐女症完全好了,将来说不定还能有一段正常的婚姻。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
空空d_àngd_àng、没着没落的。
童臻闭了下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点亮屏幕。
沈璟冰盯着手机屏幕,等了许久,盯得眼睛都有点儿酸了,微信聊天界面上才跳出一句——
铭铭:忘了。
沈璟冰:……
他对着手机屏幕愣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忘了。
两个字。多轻松,多轻描淡写。
八年的感情,分了又合、合了又分,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忘了?
也许自始至终,困在这段感情里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那漫长的八年时光,对于他是r.ì复一r.ì的满满的思念,可对于铭铭来说,也许只是一片毫无意义的空白。
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就把他给……忘了。
沈璟冰心里翻江倒海地疼,脑子里嗡嗡作响,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抖着手在虚拟键盘上啪啪打字——
沈帅:哦。
沈帅: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看上个女孩。
沈帅:长得很漂亮,个子很高,就比我低半个头,身材也很好。
沈帅:就是有点凶。
沈帅:但是人不错,之前还帮过我的忙。
沈帅:虽然平常看起来冷冷的,喝醉了特别温柔。
童臻:……
疼。
他揉了下心口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沈璟冰的恐女症完全好了,能接受女人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