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番外 作者:绊步多【完结】(26)

2019-05-02  作者|标签:绊步多 甜文 快穿 情有独钟

  这么想着,景柔原本已经收回鞘的匕首,慢慢滑开了些,发出“锵”的微响。

  “太子哥哥,你被弄脏了,皇妹帮你把脏东西去掉好不好?”她把脸凑过去,天真的杏眼里映着景姒如珠如玉的一张脸,“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景姒早在观星台上景柔要剜他眼睛时,便知道她有些不正常,但那时他不想挣扎罢了,似乎是斛律铖的出现点醒了他,景姒一瞬间,又不想死了。

  “景柔!”景姒试图唤醒她的理智,“你冷静一点?”

  但显然已经不管用了,景柔眼底涌动着嗜血的兴奋,导致她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很迟钝。

  她抽出匕首,拿冰冷的刀身贴着景姒修长的颈项慢慢往上游走,回答的却是景姒的上一句话,“你说你是我皇兄?”

  她冷冷哼笑了一声,“父皇从未临幸过哪一个后妃,你又怎么会是我皇兄呢?”

  这是宫中缄默的辛秘,就连景姒都是近两年才知道的,而景柔为什么会知道,也许是无意中听到,也许是景谟告诉她的,景姒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子哥哥想把我嫁给钵盂人?”景柔不知触动了那一根愁肠,幽幽道,“如果真是我的皇兄,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嫁到那种地方呢?”

  钵盂女子稀少,一女侍多夫的情况随处可见,就算是皇室,也沿袭着兄死弟及的迂腐制度,把女子当做毫无感情的货物进行转让和占有。

  闻言,景姒眉头紧锁,“谁跟你说的?”

  钵盂王子上京,名义上是朝贡,还单方面宣扬了要娶一个大雍公主回去的谣言,但无论是景瑋还是景姒,都从未回应过。

  甚至方才的宴席上,景姒也从未提到这件事,他终于想通景柔为何会突然与景谟交好了。

  似乎是伤感的情绪让景柔恢复了一点神智,她反声问,“什么?”

  “景谟说的,大雍要送你去钵盂和亲。”景姒的语气有些淡漠,是陈述而非疑问,“他骗你的。”

  钵盂此行说是示弱,其实更多的是试探,若是大雍真听从他们的请求,送一位公主去和亲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阙都城便会再起战火。

  所以,无论如何,大雍与钵盂联姻都是无稽之谈,也只有景柔这样深居宫中的无知少女才会如此轻易地被蒙蔽。

  “钵盂王子是斛律铖假扮的,那么真正的钵盂王子,现在肯定在景谟那里。”景姒甚至顺藤摸瓜,说出了景谟全部的打算,“若他夺权成功,出于稳定朝政的考虑,才会真的送你去和亲,以安抚钵盂。你清醒一点!”

  景柔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猛地摇头,“不,我不信!”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那钵盂王子是不是被景谟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景姒现在冷静得可怕,“听说钵盂王子喜好美色,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肯定在江边的某一艘画舫里。”

  景柔受到打击般地后退了几步,小脸苍白,握着匕首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弄得指节泛起了白色。

  她怔怔沉默了许久,就在景姒以为她要放弃之时,又看到她猛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眶里,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好了。”景柔神情隐隐癫狂,大概是既不相信景姒说的不会送她去和亲的话,又觉得他猜测的景谟的打算十有八九会应验,“你们都去死,去死!”

  景柔神情激动,攥着匕首直直往景姒心口刺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迟缓软绵,景姒不闪不避,因为他知道,那藏在蜡烛里的迷药终于起效了。

  那蜡烛是景姒闲暇时做了一箱子,随手放在东宫的某个角落,时间久得他自己都忘记了,方才那些舞娘y-in差阳错地翻出来,景姒才想起。

  他给斛律铖喂的药丸,并不是治疗外伤的,而是抵御迷药的。

  大概是这些蜡烛真的放了太久,迷药的效果弱了很多,竟然到现在才起效。

  果然,景柔的刀尖刚刚划破景姒的衣裳,她便头脑一阵晕眩,险些连匕首都握不住。

  她捂着额头,眼神都有些恍惚了,“你,做了什么?”

  那两个控制着景姒的舞娘,甚至比景柔更早显露出中药的征兆,她们扣着景姒肩胛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松了许多,等到景柔显露征兆时,她们已经纷纷软倒在地。

  景姒的力气还未恢复,他竭力撑着双腿,才能勉强站立。

  景柔竟还有一丝清明,只是那一丝清明都染上了癫狂的痕迹,景姒听见她不停重复,“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但也不会容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景姒总算有了点力气,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到榻边,斛律铖还没苏醒,他脸上粘的胡须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斛律铖,醒醒。”景姒解开了他的睡x_u_e,叫了他几声。

  没过多时,斛律铖便悠悠转醒,大概是常年镇守阙都的原因,他的目光迅速由迷茫变得清醒,锐利得如同某种凶猛的野兽。

  但这目光,在触及景姒时,骤然温软下来。斛律铖嗓音有些沙哑,“姒儿。”

  再一次从他口里听到这个称呼,景姒都没脾气了,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能站起来吗?”

  斛律铖点点头,那铃铛声的影响已经弱了大半,现在令他虚弱的是后背上的伤口,但再重的伤他在战场上受的都不少,所以现在还能硬撑着站起来。

  景姒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们肩靠肩互相支撑着,慢慢往外走。

  路过景柔时,景姒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竟还没昏迷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如恶鬼一般。

  景姒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也没多大的感触,他收回视线,脚步沉重地跟着斛律铖往外走。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多久,门就被急促地敲响,外面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公主,着火了,您快出来!”

  景姒一愣,抬起头,屋顶上已经冒出了一簇簇的火苗,正无情地侵蚀着房梁砖瓦。

  这里很快就会化为一片火海,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但此刻外面守着两个舞娘,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打倒她们。

  斛律铖也顺着景姒的视线看去,明白了他们现在的境况。

  他放开环在景姒腰间的手,从景柔手里,把匕首强硬地抢了过来,窝在手里。

  “姒儿,在这里等我。”他让景姒呆在原地,一个人扶着墙壁,走到了门后。

  门外的两个舞娘见景柔久久不回应,心中已有怀疑,正想不管不顾地撞开门进去时,却发现那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若是平时,她们有很高的戒心,不会在还未看清开门的人是谁就轻举妄动,但那熊熊的火势已经把她们的戒备也燃烧殆尽,所以她们想也没想,便抬步往里走。

  门打开的缝隙,仅能容一人通过,斛律铖站在她们看不到的角度,屏着呼吸积攒力气。

  在第一个舞娘进来时,斛律铖出手了,身经百战的他并非浪得虚名,即使身体虚弱不堪,他握着匕首的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精准地划开了舞娘的咽喉,血喷洒出来,染红了一片。

  舞娘叫都未叫出一声,便捂着咽喉痛苦地死去了,她的尸体软倒在地上,后一个舞娘得了警醒,一时不敢擅自进入。

  斛律铖在血液飞溅的时候,换了一下位置,几息之后,他原来站的那个地方,薄薄的门板突然被一只带着长指甲的手刺穿,若是斛律铖还站在那里的话,这手刺穿的就是他的胸膛。

  但现在斛律铖换了位置,所以那只手抓了个空。

  斛律铖瞄准机会,攥着匕首爆身而起,“——箍”一下,刀刃穿过舞娘的手掌,将之深深钉在了门板上。

  那舞娘惨叫了一声,挣脱不得,而斛律铖已经是强弩之末,解决了两个舞娘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气息紊乱得如同风中残烛,手撑着门板才勉强维持站立。

  刚才那一番激烈争斗,似乎将后背上的伤口撕裂得更大了,血流出来,却是滚烫的,斛律铖闻到燃烧的烟味,此时殿内已经烧起来了,火舌蔓延得很快。

  他向景姒伸出手,“姒儿,过来。”

  景姒旁观了他的一场战斗,被他的骁勇震撼到了,那些血腥并不让他觉得斛律铖可怖,反而觉得他强大如斯,真的跟小时候那个被人逼进绝境不懂自救的小狼崽截然不同了。

  小狼崽已经成长为统帅一方的雄狼,有尖牙和利爪,足以保护自己心上的人。

  听到斛律铖的声音,他缓缓回过神来。他松动脚步,刚想举步走过去时,却发现脚腕被什么仅仅抓住,无法抬起。

  “——景柔。”景姒低下头,看到的就是景柔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脚边,两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不让他离开,扬起的杏眼里,满是快意的疯狂。

  也许是体内天生便有癫狂的因子作祟,景柔明明中了迷香,却还是能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纤弱的手指,里面蕴藏的力道却几乎把景姒的腕骨捏断。

  景姒伸另一只脚,想把她踹开,另一边的斛律铖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妙,他脚步刚要动,想过去帮景姒脱离桎梏,屋顶上被烧断了的一根横梁,却突然掉落下来,混合着无数瓦片火苗,阻隔在他面前,景姒被困住的身影,也被彻底遮掩在冲天火焰之后。

  “姒儿!”他心中一恸,方才杀人都平稳如斯的手,现在止不住地抽搐抽搐,他想要扑过去将景姒救出来时,却发现有两个人比他更快,像是看不见那熊熊火焰一般地,直直往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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