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 作者:巢鸟【完结】(33)

2019-05-01  作者|标签:巢鸟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从未见过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温柔便忘了人x_ing的本善。从未主动闯入对方的世界便不会知道人心的柔软。

阮卿珏是个把口是心非贯彻到底的人,或许是活的太久了,他习惯沉浸的旧忆里,一遍遍用回忆凌迟自己。

但大司命看得出,这个吓呆得人并不拒绝自己。

漫漫长夜,魔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散去。大司命看着人正对着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微微蜷缩的身体像个胆小的孩子。

究竟谁才是儿子呢?

大司命想,其实他们都够倔强。

但也正因如此,他们分分离离,却为散。

阮卿珏不知道,这一夜大司命原本是要折断他的腿的。所以很快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当然,那只是他想得太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r_ou_…不存在的

第75章 失衡(十)

阮大脸厚那一日之后到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招猫逗狗胡说八道一样也没落下,除了见到某人就躲外。

伏羲对此往往是一笑而过,根本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而苏婉…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他不存在了。

原本他是准备一边折腾一边想办法出去看看鬼车的,结果大司命跟欠了他一马车金子似得甩不掉。

他摸摸鼻子,道,“咳…那个我呆腻了,出去走走。”

大司命闲来无事,本拿了本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见阮卿珏又不老实,将书放下抬眸问,“爹,你叫我什么?”

末了,他皮笑r_ou_不笑地抓住阮卿珏的手捏着指肚玩。阮卿珏之前斩下的手指依旧冰凉僵硬,好像不属于这身体一般。

阮卿珏身子僵了僵,有些后悔自己主动和他搭话。大司命这人除非炎帝来了他才有可能让他出去看病,剩下的时候根本别想。

可话既然问出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阮卿珏用手指将自己早已先僵的嘴脸又往上挑了挑“大…司命…?”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大了些,好在没听到一声脆响。

大司命的手指在他唇上划过,清清凉凉的声音数不出的戏谑,“爹,用我提醒你一下吗?”

不用!

当然不能用。

阮卿珏用力摇头,因为手被抓着逃不了,他格外担忧地咽下口唾沫,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就要被办了。

“爹,你真得怕我吗?”大司命沉声问,“可我觉得你只是在搪塞我,你根本不怕,对不对?”

“……”阮卿珏不语,本就病态的面色更苍白了几分。这个人明明还是山上那个胡说八道爱讲故事的妖怪,却又柔弱了很多,像是为了讨好什么,刻意收敛了自己的爪牙。

只是哪怕是亲手将之折断,又能有什么保证?

他不相信好运会垂怜自己?

阮卿珏苦笑着道了声儿子,“原本我差点就穿上嫁衣坐上花轿求一个百年好合了,但最后还是那一个结果。”

夜雨声声,幽幽低泣,管弦丝竹一并奏起,十里红妆好像真得可以化作红桥,连接两地。

那可真是一场盛世繁华,春秋美梦,可惜他的结局是早就写好的。

“那时天神没几个需要我杀人的,我就自己住在人界,一不小心让人买去做了媳妇。这下可急坏了他们,也不知最后托梦和夫君说了什么,就急冲冲过来给我来了个对穿。”阮卿珏想了想当时的自己,竟觉得有些可怜,红红的嫁衣和着血流了一地,当时他还是挺像就这么蒙混过关结婚的,结果也没成功。

反倒是自己,还失态地说了些胡话,弄得人家莫名其妙。

阮卿珏想着想着,笑了。

他自认为自己挺开心的,只是一时算了鼻子,莫名难受罢了。

就是这么个人,捅死自己那么多次,自己都忍了,现在说喜欢自己,自己却怕了。

为什么?

贱么…

他抵着自己的太阳x_u_e轻轻扣了几下,末了抬起头冲大司命笑笑,“遭了,我又想跑了怎么办?”

我想CaoCao弄清白帝的目的然后把你藏起来自己在蜗居回深山里。

“阮卿珏?”大司命看他全身都在颤抖,连忙扶住人,对方赖在他怀里还有闲心吐槽他骨头硌得慌,“儿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然后你就让我出去放放风…”

说不定我就找到开溜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爹因为曾经经常失去所以不相信美好了…儿子喜欢他他就躲,空桑要控制自己脾气了

第76章 失衡(十一)

陈朝与现在的盛世中间时隔数百年,战事不休,九州之地皆是烽火狼烟,所以百姓根本无处安家。

阮卿珏当时也在人界溜达,弄巧成拙地点拨了某个小国的国君,结果连夜就被人连哄带骗地弄进了宫,成了国师。

可惜做国师的原则是爱国,阮卿珏的原则是爱命。他不舍己为人,百姓必然要他的老命。眼见敌国将士兵临城下,敌国的皇子做使者进来谈判,眼睛都不带转弯地就看上了他,非要把他当战利品娶回去。

国君听得脸色从白到绿,从绿到黑,从黑到红,五颜六色一一转了一边才回过神来,同意了。

阮卿珏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反抗不得,便稀里糊涂地跟着同意了。

因为他无血亲,所以一切置办的嫁妆皆是出自国君夫人之手。他虽然不懂这些却觉得应该都是好东西。

就是抬轿子的人脚程太慢,他没走多远就饿了。偷偷摸摸把陪嫁能吃的东西都吃了,还想这堆吃的准备的真不错,都是两份,要是一份他可能不够吃…

除却吃得,嫁妆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一手撩着盖头一手将用法力移过来的东西铺了一马车,闲得无聊摆得玩。

敌国身在黄河以北,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花轿摇摇晃晃地前行竟是一日也没停过。外面吹啦弹唱不断,随行的队伍环住了整个山腰,宛若赤色长龙对天哀鸣。

一个女子一生最幸福的莫过于一场无人能比的豪华婚礼,像他这样的糙老爷们,实在只能称得上滑稽二字。

队伍终于停了,停在深山之中,群山环抱,重岩叠嶂,竟不知天是明是暗。

血映红了皑皑白雪,融化了千里冰封的河川。

两国之战不可不打,两国约好天方夜谭。只是阮卿珏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还要选个顺眼的人嫁过去,万一真喜欢了,该怎么办?

大司命用滴血的长剑调开门帘,他看着车中摆得乱七八糟的嫁妆,早就掀了盖头的人冲他尴尬地笑笑。

大司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紧了紧手中宝剑才道,“我是齐国的皇子,未来的国王,也是你的夫君。你死后可以葬在齐国的皇陵里。”

他准备去倒两杯酒,结果壶中却是空空如也。

“……”

饶是他早早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还是没挺住。

大司命将腰间的酒壶解下满了两杯,递给他。“喝吧。”

百世轮回,百年过客。人活得久了果然不好,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对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阮卿珏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什么推杯换盏,什么私语呢喃,说得好像他真得是个人似得。

“你…不害怕吗?”车外满地狼藉阮卿珏早就看到了,可也仅只是看到了。

其实阮卿珏并不善饮酒,之前那壶他忘了喝了睡了几天,反正这次是一杯下去就晕乎乎的了。

可能北方太冷了吧,酒水都像火一样,先把人伤的麻木在下刀,就不疼了…

他醉醺醺地笑问,“怕什么?我死不了,你死了还会转世…”我不是第一次遇见你,也不会第一次死在你剑下,只是第一次坐上花轿,有了个名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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