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华年 作者:子曰当归【完结】(32)

2019-01-24  作者|标签:子曰当归 江湖恩怨 报仇雪恨 情有独钟

  苍雪扬了扬手中的纸,看清上面写的“雷日之女”几个字,倒是也明白了。

  自己之前让漠瞳去查这个人,漠瞳倒是也提过一句,说是北辽最近不安分,走不开,于是将事情踢给了别人。

  苍雪看着屏风后的人,即使戴着面具苍雪都能感觉到那人黑了的脸色——只怕是漠瞳威逼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灭魂接了这份差。

  将漠瞳的信放下,苍雪一挥袖子将屏风合了起来:“说吧,得着什么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

  我为毛一点都不激动啊口胡!

  好吧今天终于【?】能回家了嘤嘤嘤放假神马的好开森!

  ☆、真心

  灭魂低头踢了一路的石子儿,脸色难看的一比那啥,嘴里也是叽叽咕咕的骂了一路。

  他十分客气地把漠瞳的十八辈祖宗来来回回问候了十几遍,甚至还有问候下一辈的打算。

  宫主派给漠瞳的任务,他倒好,以北辽事务繁多为借口,连招呼都不给宫主打一个就直接把自己给踢了出去,先斩后奏这一招用的干脆利落。

  雷日的女儿。

  你也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所以就把它扔给我了呀!你还是不是兄弟!

  “灭魂,你再磨叽就见不着太阳了。”独狼停下脚步,回头看见灭魂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

  漠瞳把事情交给你办,你非拉上我干什么呀!欠了你两坛酒至于这么记仇吗!好歹我也是你顶头上司啊!

  两人就这么一肚子牢骚的走了一路,快到晚上才走到了平都周边的一个村庄。

  叩响了柴扉,一个老妇打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外站着的两个人,觉得应该没什么恶意,就出声询问:“小伙子,有事?”

  “打扰大娘了。我兄弟二人是过来找亲戚的。请问这里有没有姓雷的人家?”独狼面带微笑,一副好人模样,看的灭魂心里直翻白眼。

  “姓雷的有四五家呢,你说的是哪一家?”

  灭魂想了想,说道:“家里只有个女儿,双十年纪,而且她父亲一直都不在这里,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接这个妹妹回家的。”

  老妇看着这二人,摇了摇头:“可惜呀,你们来得太晚了,婉丫头都死了好几年了。”

  “死了?!”两人异口同声。

  “是呀,墓就在三里外的林子里。唉,这么秀气的女娃子,就这么没了。”

  独狼心下生疑:“大娘,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出了意外么?”

  老妇摆摆手:“婉丫头身子不好,后来又生了一场大病,没钱治,活生生给病死的。”

  两人都是一惊,心中的疑虑多了七八分——雷日会没钱?鬼才信!随即一拱手:“多谢大娘了,我们这就上山祭拜小妹。”

  告辞后,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去查看墓的真假。

  果然,

  深山,老林,孤坟,昏鸦。

  一幅凄凉景色,当真是埋人的好地方,估计葬在这里也没机会投胎了。

  这样的哀景,

  独狼、灭魂相视一笑,同时出手!

  漫天尘土飞扬,鼓起的坟包立时就炸了开,露出里面已经有些腐蚀的黑色木棺。

  独狼一掌拍向棺身,封死的钉子从木棺四角飞了出来。灭魂右手一压棺沿,棺盖就掀了起来。

  不是不腐的女尸,也不是森森的白骨,而是一个坛子。

  竟然给火化了!

  这雷日,端的是一只老狐狸啊!

  独狼打开坛子,将里面的骨灰倒出了些,找到一块拇指粗细,但是有手掌那么长的骨头。

  “这是哪个部位的?腕骨还是趾骨?不对啊,这么细的骨头不可能烧不掉啊。”

  “不清楚,这种事儿应该问烟姒和火鸾,这是她俩的活。”独狼边说边习惯性的把东西揣在了怀里,又把骨灰坛放了回去,盖棺,封坟,又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爱女钱……。”灭魂看着墓碑上的字,觉得奇怪,雷日的女儿不姓雷,姓钱是什么道理?怕被发现么?这么一想还觉得颇有些道理,正想跟人说道说道,一抬头发现独狼已经先走了。

  “哎!独狼你等会儿我!”

  当然,灭魂是掐头去尾捡关键部分说的,饶是这样,仍是让苍雪皱了眉头。

  “宫主?”灭魂小心翼翼的试探。

  “死了固然是好,可是……”失笑散的方子到底落在了谁手里。

  此人一天不除,苍雪寝食难安。

  “算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苍雪淡淡道。

  “是。”

  等到灭魂离开,烟姒才开了口。

  “宫主在想什么?”

  苍雪把视线拉了回来:“这件事,你怎么看?”

  “宫主指的是哪方面?”

  “那座墓。”

  烟姒眼珠子一转,带了几分狡黠:“宫主起了疑心还问属下作甚,直接派人从这条线往上查,一定能抓到大的。”

  “是这个理儿。”苍雪敲了敲桌子,“对了,烟姒,你从医这么些年,有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药,可以改变人的样貌?”

  烟姒一愣:“宫主是说朱颜改吗?”

  “不是,可能是本宫说的不清楚,并不是改变样貌,而是颜色。”苍雪指了指自己红色的长发,“比如说,这个。”

  烟姒恍然:“宫主想知道是谁做的。”她的眼神亮了亮又黯淡下去,“属下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药,也许,是在朱颜改里加了些别的,我回去再翻翻医书,若是有,总也逃不开那些药去,一定会找到的。”

  大把大把的阳光照在地上,金灿灿的,让人的心情顿时敞亮起来。可隐阁连一扇窗都没有,终年不见阳光,久而久之,竟比惊室还要冷。

  血色从微挑的眼尾流溢而出,苍雪摇了摇头:“不必了。”

  既然已经知道事情是谁做的,就不必去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做的,只要找到那个人,问一问就好。

  总之,

  “这件事,北辽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想到,南宫冽竟也有这样的铁腕手段,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

  当真是,

  无情最是帝王家。

  领教了。

  想到这儿,忽心中一痛,腥甜的味道涌了上来。甫一张口,便是一大口血。

  “宫主!”烟姒慌了。

  “不碍的。”苍雪挥手止住要过来搀扶自己的烟姒,“最近事太多,心不静,这伤自然也养不好,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烟姒咬了咬唇,“宫主,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是在咒我死吗!”苍雪拍案而起,吓得烟姒立即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本宫好得很!就算是死,也要先把这武林抢到手!就算是死,我傲绝宫也要是武林至尊,成光寺越星观通通都要拜倒在傲绝宫之下!咳咳咳,咳咳……”

  苍雪越来越激动,咳嗽也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停不下来,她捂住嘴,鲜血从指缝中流下,身子摇摇欲坠。

  烟姒一惊就要从地上起来,结果苍雪双手撑在桌子上,丝毫不想让人帮忙。

  让烟姒出去后,苍雪就在隐阁坐了一下午,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倒是也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掏出柳扶风给的白玉骨笛,自从那日后,苍雪一直随身带着,除了柳扶风和她,不曾有人知晓这稀世珍宝就在苍雪手中,也更没有人知道它的奇妙功用。

  而柳扶风知道。

  可是,柳扶风的话,能全信吗?

  苍雪伏在桌子上,轻哼了一声,头疼得越发厉害,身子也没了力气。

  仅仅是被劈空掌扫到,身子就已经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劈空掌,真的有这么厉害么?!梧桐楼的消息,怎会有错?!

  还是说,有人手脚不干净,自己身边被人埋了钉子?

  啧,麻烦。

  涵凝从烟姒那里得知苍雪把自己关在了隐阁,急匆匆赶了过去。

  “宫主?”

  苍雪费力睁开双眼,原本光彩流溢的眸子此时也了无星光,声音疲倦的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

  “涵凝,我累了,扶我回去。”

  狐凌站在一旁,一脸漠然的看着苍雪在涵凝的搀扶下进了苍凌阁,看着涵凝将苍雪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细心地将安神香点上。

  “狐凌。”涵凝轻唤一声,把狐凌叫到一边,“宫主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不过是任性了些,倒也没有什么,你便由着她,顺着她。宫主不是那样无情的人,只是魔君的死,她一直都放不下。”

  狐凌的表情十分精彩,她那城墙厚的脸皮竟然有些红,带着一丝震惊和三分讶然,还有那么点尴尬:“你、你都听到了?”

  “当着你的面把血玉睚眦光明正大的拿了出来,还让你去武林大会,丝毫不避及你的身份。你要知道,武林中人是断不愿意和官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的,一但被人知晓,以后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傲绝宫是宫主毕生心血,极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毁了,宫主早知道你的身份,却仍留你到了今日,宫主的心思,我还要再说的清楚一些吗?”涵凝说完最后一句话,狐凌已然呆住,涵凝偷着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狐凌看着床上沉睡的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终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苍雪。

  邪肆风流的眼睛氤氲了水汽,狐凌躺到床上,将睡得沉稳的苍雪拥入怀中,一直悬而未落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前总觉得快完结了,码字中觉得我凑还有这么多!!!大纲君你放过我= =还有两卷多简直累不爱= =

  

  ☆、梦魇

  “四月十四鸢尾开,花开花飞花满怀。”云姬子抱着三岁多的苍雪,轻轻地唱着歌谣。苍云停下了侍弄花草的手,看着一旁的妻女玩的高兴,于是也哼起了歌谣:“束束朵朵满山谷,莫将红色鸢尾采。”唱完就弯腰揉了揉苍雪粉嫩嫩的小脸,“小雪儿,给爹爹笑一个~”

  小苍雪呆了一会,终于理解苍云是什么意思后毫不吝啬给了苍云一个大大的笑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仰起头看着漂亮的爹爹,伸出肥嘟嘟的小胳膊,奶声奶气的:“爹爹抱~”

  忽而血光冲天,原本温柔的母亲一下子变了模样,而一直都那么温润儒雅的父亲,满身血污,被人踩在脚下。

  “魔君苍云?哈哈哈哈!不过是我夜天的手下败将!”

  那个人,竟敢这么对爹爹!

  娘亲呢?娘亲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对那个坏人笑!她为什么不救爹爹!

  好,你不救,我救!

  “爹爹!”四岁的苍雪就要扑上去救她的爹爹,被夜天一脚踢翻在地。

  “他妈的!我都忘了还有这个小崽子。”夜天拔剑在手,阴冷剑锋指向苍雪颈间。

  苍雪拍掉身上的土,负手而立,高昂着头,笑容温柔,眼神中却分明透着蔑视。

  那一瞬间,竟像极了苍云。

  “住手!”云姬子心中一动,出手挑飞了夜天的剑,“不管怎么说,苍雪也是我的孩子,你要苍云绝也就罢了,但是你不能杀苍雪。”

  鲜血模糊了视线,苍雪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废了全身的经脉,却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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