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 by 二阳废柴中/微阳/二阳从来不三俗/五粮液【完结】(3)

2019-04-26  作者|标签:

那天是毕业前的散伙饭,大家都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宋玉君大改他温文尔雅的形象,在饭局上即使没人劝酒,也在一个人不停的喝闷酒。冯熙远和宋玉君坐得远,对于他的表现虽然诧异,却鞭长莫及没办法劝他少点喝。

饭局之后还有通宵唱K的节目,宋玉君却醉得连路都走不稳,出于朋友的原因冯熙远不愿袖手旁观,怕他自己回寝室出事儿,于是就跟班长说他还是陪宋玉君回寝室吧。

班长没反对,因为宋玉君看起来太需要人照顾了,于是冯熙远搀着宋玉君从饭店往寝室走,宋玉君最开始没怎么样,但是被风一吹,酒稍稍醒了点儿,当他看见扶着他的竟是假模假样的冯熙远的时候,酒劲儿一下子冲到头顶,薅着冯熙远的脖领子照着他的脸就揍了一拳。

宋玉君喝多了根本控制不住蛮力,冯熙远被打蒙了,与此同时还感觉嘴里就有一股子铁锈味儿,舌头顺着牙齿舔了一圈,庆幸还好没有松动的,正当他还愣神的功夫,宋玉君又一拳接着挥了过来。

这次冯熙远有了防备,麻利的躲到了一边,宋玉君这一拳挥了个空,却导致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冯熙远被打得莫名其妙,可他还是接住了宋玉君,他扯着宋玉君的衣服大声喊:“宋玉君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宋玉君却苦着脸差点没哭出来,抽搭着也对他喊:“冯熙远你他妈知道吗?我他妈傻`逼兮兮的去跟白佑宁说我喜欢他,他竟然说他喜欢的是你,哈哈哈哈……冯熙远,老子跟你铁哥们儿四年,你他妈竟然撬我的人,冯熙远,我没看出来……你他妈,你他妈是这样的人……呜呜呜呜……”这话越说越伤感,到最后还真的哭了出来。

冯熙远更蒙了,白佑宁喜欢他……宋玉君说白佑宁喜欢他……可他什么都不知道,白佑宁连屁都没放过。如果不是宋玉君提白佑宁,他都快忘了白佑宁长什么样了。

这时候,宋玉君推搡了冯熙远一下,冯熙远没防备的往后迈了几步差点跌倒,宋玉君跌跌撞撞的走了。

此后几天冯熙远留在学校等毕业证,而宋玉君一直没回寝室。冯熙远约好和父母一起去毕业旅行,拿到毕业证马上就回了家,于是他和宋玉君就这么失去了联系……

过去的好朋友在五年前喜欢他现在的恋人,就在半年前,他在他公司查账的时候在同事面前丝毫没给他留面子,还间接的让他失去了工作,一会儿他们就要一起吃饭,这样的场面,真的不会太尴尬吗?

司机把车停在饭店门口,冯熙远的思绪一下子就断了,他简单整理了下心情,付好钱,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挺直脊背,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宋玉君在看不起他,尽管他现在被人养着。

对了,他考到了驾照,这也是他今天唯一的自信了。冯熙远安慰自己,明明这点安慰显得微不足道。

冯熙远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了白佑宁提到的包间,推门进去,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喝着茶。他轻声咳了咳,成功的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白佑宁左手戴着的新腕表,似乎和宋玉君的款式很像。

或许是巧合吧,冯熙远告诉自己。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全都站了起来,白佑宁甚至很贴心的把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还特关切的问他:“熙远,怎么样,考过了吗?”

冯熙远点头,白佑宁表现的很激动,挎着他的胳膊说:“熙远,你真棒。”那样子就好像在冯熙远报名的时候,从来没有抢白过他一样。

相反,宋玉君看冯熙远的眼神就有点犀利和不屑,他几乎是审视般的从上到下把冯熙远打量了个遍后才挂上一抹微笑,伸出手,很礼貌的寒暄着:“熙远,很久不见了。”而刚才的蔑视是一闪即逝的,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冯熙远握住宋玉君的手,回应了一句:“很久不见。”

这一餐饭是让冯熙远食不下咽的,尽管白佑宁一直殷勤的给他夹菜,叮嘱他多吃点,热情的像只小哈巴狗,冯熙远很不适应,与此同时他感觉在白佑宁和宋玉君之间正散发出某种奇怪的气场。

比如说,他们的言谈很随便,就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比如冯熙远不经意的抬头,就会看见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有点不同。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但是他心中的确有种不良的预感,这让他很不安很紧张。

冯熙远决定出去透口气,他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一抬头却从镜子中看见了宋玉君。

宋玉君从容的洗着手,冯熙远偷瞄一眼那双手,顿时被惊住了,那手指纤白细长,连肿大的关节都没有,可是再看自己的呢?常年累月的操持家务,不仅起了倒刺,还特别粗糙,关节粗大,特别苍老,更别提白净了。

冯熙远觉得自惭形秽,不再往宋玉君的手上瞄,宋玉君则笑了,那笑在别人眼中或是迷人,但在冯熙远眼中却格外刺眼,似乎更像是一种嘲笑。

他和宋玉君大学四年好友,甚至一直没发现宋玉君如此深沉,也许是宋玉君在毕业后才变得城府很深,也许是他冯熙远一直太单纯。

两个人的无言相处很是尴尬,几年前的事情就在脑海里翻滚着。宋玉君喝多了,宋玉君打了他,宋玉君说喜欢白佑宁……他甚至记起半年前见过宋玉君后,做了整晚这样的梦。

冯熙远赶紧冲掉手上的泡沫,狼狈的想逃走,谁知宋玉君却对他说:“怎么半年不见,你就老了许多,还有你的衣服,蒙了一层灰一样,款式都是几年前的了吧,白佑宁也真是的,养着个老妈子,连点辛苦费都不给。我记得你夏天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与我争论不休,今天怎么看见我就想逃?”

“没、没有。”冯熙远下意识的否认了,但是望向镜中没有精气神儿和穿着老土的自己,真是被宋玉君比的无地自容。他挺了挺脊背,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由于言语上的胜利,宋玉君嘴边的笑容变得很深了,他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放冯熙远出去,但在冯熙远出门前,威胁一般的低语了一句:“如果现在我去追白佑宁,你猜他会选择谁?”

(四)

冯熙远很生气,在他和白佑宁上了车之后,沉着脸问白佑宁:“你什么时候和宋玉君联系上的?”

“啊,有两、三个月了吧。”白佑宁无所谓的回答着冯熙远的问题,熟练的转了个弯,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构不成冯熙远生气的理由,也没听出冯熙远话音中的不悦,可是回头却看见冯熙远脸色苍白,连忙问:“熙远,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没有。”冯熙远不安的低吼,“你和他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玉君他不让我告诉你啊,他说你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未联系过,上次去查账见到你,他只是公事公办却害的你丢了工作,他觉得你会恨他呢。后来我跟他说你都没上班,在家专职伺候我,而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熙远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儿,于是他说他今天请客赔罪,让我叫你来。”白佑宁解释道。

“那他有没有说我们之间是什么误会?”冯熙远追问。

“没有啊。”白佑宁说完就笑了,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在冯熙远嘴边吻了一下继续说:“熙远,你不用这样紧张的,宋玉君说他就是想挽回你们之间的友情而已,而且我真的觉得他人不错,怪不得大学的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他,真有点后悔当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白佑宁赶紧闭上了嘴,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差点就说漏了嘴,他不想在冯熙远面前说后悔当初拿他冯熙远当挡箭牌拒绝的宋玉君。

因为那时候他觉得宋玉君这人挺假的,很做作,对人也不真诚,而冯熙远不一样,老实,没花花肠子。所以当宋玉君来表白的时候,他随口就说他喜欢的是冯熙远拒绝了宋玉君。

冯熙远猜出来白佑宁没说出口的话,试着问了一句:“那你后悔了什么?”

“啊,是后悔了当初没和他交上朋友。”白佑宁轻描淡写的说,就好像是真心一般。

事实摆在眼前,白佑宁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冯熙远和宋玉君之间当初是因为他反目的,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冯熙远一直是被蒙在鼓里。但冯熙远什么都明白,白佑宁刚才说的是后悔和他在一起呢。

因为今天晚上的尴尬饭局,冯熙远有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他的身边只有白佑宁,又想到白佑宁的言行,一进屋就把他按在墙上,只扒掉了他裤子,粗暴的就提抢猛干,没做润滑也没带套。

冯熙远疯狂了,此刻他急需让白佑宁整个身体都属于他,把他填得满满的,无论思想还是后`穴,一丝一缕都不要让白佑宁想起宋玉君。

白佑宁最开始还在咒骂冯熙远弄疼了他,但是从后`穴里分泌出来的液体很快就起到了润滑作用,强烈的摩擦和扎实的抽`插,让白佑宁根本就忘了疼,满脑子都是情`欲和快感,他喊着叫着,还让冯熙远再猛一些、再用点力,做到最后,他就只懂撅着屁股让冯熙远猛操了。

俩人从客厅做到卧室,白佑宁被干得连话都说不出,最后疲惫的窝在冯熙远怀里睡着了,就连精`液从后`穴留流出来都顾不上。

冯熙远扶着白佑宁的腰射`精的时候还在想,操`你妈的白佑宁,你要敢和宋玉君在一起,我干得你下不来床。

其实他也明白,他这只是一种占有欲而已,是被对过去朋友的莫名恨意和嫉妒冲昏了头脑而产生的。尽管白佑宁并非完美**,那他也不想这五年来对白佑宁的用心和感情付之东流。因为他明白,现在的他什么都比不上宋玉君,自己只是深藏在家为白佑宁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的糟糠,面目在一天天变老,工作能力也在变差;可是宋玉君却是一身光鲜亮丽闪人眼球的天神,好工作,好脸蛋,谁站在他身边,都会随着他而闪耀。

糟糠和天神,白佑宁会选谁,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要冯熙远去选,他也会选择后者啊。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白佑宁,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宋玉君比下去,更不甘心自己所剩无几的所谓青春,每天都被柴米油盐所占据。

冯熙远想了一夜,决定在第二天去找工作,即使春节前工作不好找,那他要试试。

他要变得强大,让白佑宁离不开他,至少也要减少宋玉君对他的轻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冯熙远对白佑宁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他以为白佑宁会同意,但他想错了,白佑宁从昨晚的激烈情事中清醒过来,啪得摔了筷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冯熙远被吓得一愣,随后被巨大的关门声唤醒了。

白佑宁就这么讨厌他出去找工作吗?他是一个男人,并不是保姆啊……

冯熙远还是去了人才市场,投了几份简历,饿着肚子就回来了。

那里面人太多,挤得他要透不过气来,不管是负责面试初试的人员还是应聘者清一水的年轻面孔,比他年轻,比他有活力,甚至比他要求的薪资低。

冯熙远嚼了两口干面包,手机嗡嗡作响,是白佑宁。

暴脾气的**先认了错,真诚的道了歉,最后还委婉的希望冯熙远继续在家照顾他,因为他上班很累,不想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冯熙远没给答复,白佑宁又说:“熙远,你前几天不是看中一件羽绒服吗?今天下班你来公司找我好不好,我们去买衣服,嗯?然后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熙远,我们都很久没约会了。”

**的热情让他无法招架,只能答应,至于一直留在家里照顾他的事,似乎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冯熙远在想,即使他那时候在上班,也从来没让白佑宁饿着肚子,他突然有点厌烦白佑宁对他的掌控欲,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反抗而让两个人产生矛盾导致白佑宁投到别人怀抱。

或许,自己找到工作,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白佑宁也没办法反对了。

这么想着,冯熙远一时间开朗很多,他决定以后都对自己好一点,自己都亏待自己,别人更不会善待他。

六点多,天色渐黑,冯熙远没等到白佑宁的电话,就决定去他公司找他。刚出门,白佑宁却来电话抱歉的说自己要失约,因为有个程序出现了问题,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搞定,他让冯熙远自己吃饭,别等他,他在单位糊弄一口就可以了。

冯熙远看着已经亮起来的街灯,举着电话恍恍惚惚的站在街边,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还以为他要打车。

电话那头的人飞快的给了他一个吻,电话就断了,冯熙远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又看看面前的出租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

白天做的决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的,那就去把那件喜欢的羽绒服买下来,白佑宁不陪着他,自己去也无所谓。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流也多,冯熙远直奔那卖羽绒服的专卖店,找到自己喜欢的那款,让售货员给他找个他能穿的码,因为前几天试的时候,被白佑宁批评太普通又没特色,估计今天他说要陪自己买这衣服,也是为了早上闹的脾气赔罪。

白佑宁没在身边,也没人对他喜欢的衣服指指点点,服务员拿了一件给他,他刚穿上,这时旁边有个人却挤进了他正照着的那个镜子,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说:“冯熙远,你来买衣服啊?”

是张春兴。

冯熙远惊喜的点点头,问了声好,又问:“你在这里卖衣服的呀?”因为张春兴穿着很标致的制服,系着细领带,上衣口袋上别着个牌子,标准的工装打扮,一看就是这家店的售货员。

“啊……是啊。”张春兴笑着承认,他又凑到镜子前面打量里面的冯熙远,好一会儿,才做出个评价来道:“熙远啊,这件衣服你穿着一点也不精神,你看看这件怎么样?”说话间,他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淡蓝色的带帽半长棉衣递给冯熙远。

淡蓝色?冯熙远愣了一下接过来,比在身上,好像真比身上的这件要亮眼。

“黑色太厚重了嘛,蓝色虽然冬天穿显得有点冷,但是很配你的气质啊,这虽然不是羽绒服,但是很适合现在这种天气穿,羽绒服再穿两天就不能穿了的。”张春兴很专业的介绍推销着衣服,让冯熙远不忍拒绝。

“那这件是不是太普通又没特色?”

“没有,你穿着的这件是今年的流行款,怎么会普通又没特色,但是不适合你。还有你那天去考驾照穿的衣服,根本就不适合你,简直就像穿着弟弟的衣服。”

那天冯熙远穿的是白佑宁给他选的大衣,他从来没这么觉得……

“熙远,你试试这件,快,相信我没错的。”张春兴伸手就要去脱冯熙远的衣服,冯熙远赶紧自己来。

换上这件衣服,比比在身上的效果还要棒,颜色衬着肤色刚刚好,样式也适合,显得冯熙远高大又挺拔,他摸摸衣服的料子,竟有点不舍得脱了。

“这件多少钱?”冯熙远问。

“给你打八折,算八百块。”

“那行吗?”冯熙远担忧的问。

“没关系,我帮你开单。”

(五)

冯熙远交了钱回来,张春兴把衣服已经给他包好了,并且换了一身衣服,俨然要下班的样子。
他把单子递给张春兴,张春兴随手交给另一个售货员,那个售货员刚要说什么,却被张春兴打断,“少废话,我去吃个饭,等会就回来。”然后又问冯熙远:“你吃过饭没?”

“……没有。”

“那一起吧?”张春兴期待的提议。

“哦,好啊。”反正自己吃也没意思。

张春兴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脸上的小梨涡也染上了光彩,他领着冯熙远出门就打车,直奔距离这家商场有点距离的西餐厅。

在车上,张春兴手舞足蹈的跟冯熙远讲那家店的东西有多好吃,他犯馋了就会去那儿吃。

冯熙远听得直咋舌,那家店他也听白佑宁说过,东西贵的离谱,没想到张春兴小小的销售员竟然这么能花钱,三不五时去那儿吃,还一出门就打车,他明明记得商场门口就有公交直接到餐厅那条街的。

张春兴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冯熙远的回应,却转而又想起自己昨天给冯熙远写过一张有电话的字条,就问:“熙远,昨天考完试,我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可是想到你在考试啊,我就挺着急的,干脆就把电话写在了小纸条上,那人给你了没?”

“给了的。”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啊,我有点事儿。”冯熙远若有所思的说。

昨天,他哪有心情打电话?

“哦。我还以为你没收到字条呢,害的我白担心半天,不过今天又遇见你了,可真巧。”

冯熙远笑笑,心想却是是挺巧的,而且张春兴这张嘴可真能说。

他看着张春兴,有点不大记得高中的他是什么样子,或许是自己忍辱负重发誓再不考上大学就干脆死了算了所以光顾着学习而忽略了与同学之间的交往?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遗憾。

张春兴逼着冯熙远把手机交出来,先是拨通他的电话,存好冯熙远的号码,顺便检查冯熙远有没有把他的号存起来。

张春兴这一举一动丝毫没有对他人的防备,专注而又认真,有点像刚懂事的孩子,冯熙远也被他感染了,暂时忘记了自己被白佑宁放鸽子的失望。

下了车,冯熙远见门口停着的车有点眼熟,还没来得及看车牌,就被张春兴拉了进去。

他们来的还算及时,唯一一个空位刚好赶上了,被服务员领到座位上,张春兴也没问冯熙远的意见,熟门熟路的替他点了东西,然后自豪的说:“我点的可都是这儿的招牌,等一下你一定要多吃点儿。”

“哦,好。”冯熙远将今天刚买的棉衣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喘匀了气,喝了口桌子上的柠檬水,透过窗子,回想进门时的那辆车,愈发觉得像是白佑宁的。

可是他坐得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白佑宁不是说他在加班吗?冯熙远纳闷的想。

张春兴俨然不喜欢冯熙远在跟他吃饭的时候皱着眉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冯熙远说:“我说你怎么总是恍恍惚惚的,反应就跟慢了半拍似的?”

“哦……在想事情。”

“我觉得你该开心点才是,别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对了,熙远,你结婚没?还有,你在哪里工作啊现在。”

“结……没结呢。至于工作啊……”说到这里,冯熙远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琢磨着怎么说才不丢人,却被张春兴催促了起来。

“说啊。”

“我暂时没上班,准备过完年再说。”

“为什么不上班?”张春兴刨根到底的问道,冯熙远眉头皱了皱,没吱声。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开胃酒和餐前浓汤,也成功的帮阻断了张春兴的问话。

冯熙远感激的看了眼服务员,心里在想,对一个将近十多年没见的同学说自己因为**让他在家照顾他所以才没去上班这种实话,是不是有点说得太丢人太诚实?但是他又不善于说谎,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张春兴也没继续追问冯熙远没上班的原因,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冯熙远的杯子,笑着说了一句cheers。

这里的牛排果然名不虚传,煎得鲜嫩多汁、松软可口,上面淋着的秘制黑椒汁和肉块混合在一起嚼在口中的感觉简直是一种天堂般的享受,就连并不太爱西餐的冯熙远,也忍不住大快朵颐,切下一块放在嘴里就忍不住切下一块,差点把舌头都就着酱汁吞进去。

张春兴见冯熙远吃得很香,一个劲儿的在炫耀自己对美食的方向感有多好,还说他们商场附近有一家火锅店也很棒,有空还要约冯熙远一起去吃。

冯熙远觉得张春兴显然有些夸张了,或许是职业使然?他对任何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也这样吗?

吃过饭,冯熙远想要AA制,掏出了让他心里滴血的牛排钱递给张春兴,可张春兴哪里肯要,把钱又推了回去说:“以后你多去我店里买点衣服不就好了?”

冯熙远以为张春兴说的是提成钱,见他也要生气了,就没再坚持,找了下次吃火锅他来付账的借口,收回了那些钱。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冯熙远掏出手机一看,都已经八点多了,估计白佑宁也该回家了,就说自己得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冯熙远发现门口那辆酷似白佑宁的车已经不见了,他也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敏感过度,或许只是同款车而已,何苦想那么多。

因为不想耽误时间,冯熙远就在路边打了辆车,他拜托司机把张春兴放在商场门口,下车之后,那人还颇调皮的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冯熙远挥挥手,车子也开了出去。

车外华灯闪耀,车内的他却微微有些酒醉。

酒精真是一样好东西,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包括语言以及其他。

如果能和白佑宁就这么平淡的过这一辈子也挺好啊,他要求的不多,有份自给自足的工作,一个全心全意的恋人,足够了。

可偏偏,这两个愿望都没达成,他安慰自己,或许以后会实现的。

冯熙远的思绪被一阵喧闹的震动打断了,是白佑宁来的电话,他有些怒气的在电话中问冯熙远去哪里了,冯熙远刚要解释说和朋友吃饭,那边就挂了电话。

白佑宁最近好像变得暴躁了,以前他不会这样说不到半句话就出门或者挂掉电话,可是今天同样的事情却做了两次。

难道都是他的问题?冯熙远自问。

冯熙远催促司机快些开,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打开门看,白佑宁正焦急的踱着步。

他喊了一声白佑宁,那人却冲到他面前指着自己手上的腕表问冯熙远:“熙远,你看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低头又看见冯熙远手里提着的袋子,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出门了,你还说不会回家吃饭,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就顺便去买了衣服,正好遇见以前的同学,一起吃个饭。佑宁,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纸袋子被白佑宁的一用力给扯断了,棉衣从里面掉了出来,淡蓝色的,和冯熙远之前要买的款式并不一样。

白佑宁更不好受了,指着地上的棉衣说:“你说你要买羽绒服,我就特地在下班的时候跑去商场给你买了回来,你现在又拎了一件回来,是在表现什么不满吗?”

“我……”冯熙远看见沙发上果然有个一模一样的袋子,顿时语塞了。

“熙远,你别总是自作主张了。”

“你又没有说……”要去买衣服。

“有些事,我是做的不对,但是你也得体谅我,我工作特别忙,晚上就吃了一块硬邦邦的pizza,我怕你觉得我放你鸽子不爽,就特地在下班开车去买衣服补偿你,可是你呢?你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我回到家里冷冷清清的人都没有一个,熙远,我不喜欢这样。”

白佑宁的怒意已经转变为哭诉,冯熙远下意识的走过去抱住白佑宁,在他的耳边厮磨、亲吻着,想要安慰他这个情绪激动的**。而且他有些愧疚,明明西餐厅门口的车不是白佑宁的,他还要胡乱揣测,他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白佑宁在骗他呢?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好像刹那间只剩下一张纸那么薄了。

很快,白佑宁动了情,他主动攀住了冯熙远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亲吻,冯熙远体内的酒精成了催情剂,弄得他头脑发昏,他回应着**的热吻,两个人很快便痴缠在一起。

闹剧演变成了春宫戏,很快,白佑宁便在冯熙远身下**着,把两个人最后一点理智全部在肉`体上磨灭。

第二天,冯熙远决定去商场把昨天自己买的衣服退掉,因为白佑宁说他不喜欢。

商场却说这是做了折价的服装,不退不换。冯熙远哑巴吃黄连,决定去找张春兴。张春兴的同事上下打量着冯熙远好一会儿,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店长今天休息,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冯熙远被张春兴的职务吓了一跳,想再说什么全都堵在喉咙里。

张春兴竟然是店长,他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售货员而已,怪不得花钱大手大脚,还自作主张的给他打折,现在弄得他很麻烦。

可是衣服他是真心喜欢的,淡蓝色的,张春兴说很适合他,但白佑宁不喜欢。

他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打电话找张春兴,觉得太尴尬。

昨天张春兴热情的给他介绍衣服,还请他吃饭,他却给他打电话要求退衣服,任是谁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悻悻的拎着衣服走了,心里想着大不了先别穿,没准过一段时间,白佑宁不和他闹别扭了,觉得这衣服好看也说不定。

回到家,冯熙远收拾了一下昨天白佑宁换下来的衣服准备放在洗衣机里洗,清理口袋的时候,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帐单,商户名称正好是昨天他也去过的西餐厅,后面粘着的点餐单写了两份牛排、一份pizza以及红酒和甜点,最下面的小字日期刚好是昨天晚上七点多。

也就是说,昨天他看见的那辆车真的是白佑宁的。

他和张春兴八点多结的帐,而白佑宁是七点多结的帐。

白佑宁撒了谎,还和他生气,把责任推干净之后,最后缠着他做`爱。而且再没常识的人也会明白,白佑宁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他所说的硬邦邦的pizza,竟然是有人共享的……

(六)

冯熙远觉得有股怒气直冲脑顶,他想不通白佑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气白佑宁背着他与别人吃饭,只是气他为什么要骗他。

白佑宁有什么东西在瞒着他,至于昨天,冯熙远肯定白佑宁没看见他,而且白佑宁是在对方那里碰了什么钉子,才会回来拿他撒气。

怪不得白佑宁那么情绪化,可一旦发泄完了,自己稍稍安抚一下,就跟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许是生意没谈成吧,冯熙远这么告诉自己,显然是不愿意往险恶的方向想。

他记得几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白佑宁就是这样,工作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立刻就跟他耍疯,这几年好些了,因为冯熙远会顺着他的脾气来,不会跟他吵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渐渐的,白佑宁变了一些,冯熙远以为白佑宁会一直保持下去,谁知道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冯熙远顺了顺气,告诉自己别再生气了,只是把那单子放在茶几上,拿着衣服去洗了。

可是冯熙远没有平静,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看电视也是心不在焉,做饭的时候更是如此,所以当他剥洋葱时,被辣到迷了眼睛也没想起来要把洋葱放到水里就会好一些。

做洋葱牛柳要把洋葱切成细丝,这个过程很痛苦,冯熙远腮边挂着泪切完了一整个洋葱,他或许该庆幸在视线模糊的时候,没切到手,只是眼睛还有点痛,但那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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