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作者:泼莲池【完结】(53)

2019-04-25  作者|标签:泼莲池

  宋秋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一行清泪已经掉了下来。

  云殊君道:“外界认定宋夏与那些女子都是被妖兽所杀,官府那边也已经结案,大小姐不必担心,至于宋家其他种种,我便帮不上忙了,其实此事于我们,倒是有些因果渊源,左右逃不开天意难违这四个字,此节故事……恕我无法与你详述,但是归根结底,于大小姐来说,遵从本心便是了。”

  我猛然看向他,脱口道:“这……”

  他却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悲悯。

  我只好也默然不语了,心中却愁肠百转,喜鹊难道真的要魂断此世了么?

  ……可是我若是此时求她产下喜鹊,岂不是于她而言是雪上加霜,怎么说的出口!

  宋秋似在出神,忽然道:“道长与鹤公子,两位仙风道骨不似凡间人物,容我斗胆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来?”

  我没想到她突然问及此事,不由得一怔,云殊君也是沉默良久,长叹口气,避而不答道:“大小姐保重,我们明年今日,再来叨扰。”

  说罢,他便不欲再多说,直拉上我出了宋府。

  我们默默地行了一段,我回头去望,却见宋秋仍然在宋府高门外遥望着我们。只是她在视野中越来越渺小,终于不见了。

  云殊君与我各怀心事,无言地走了半个时辰,他才反应过来般问我:“对了,隋河不是说你要养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念着喜鹊的事,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强打起精神道:“已经大好了,又梦见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就回来了。”

  云殊君终于露出微笑道:“这你都听得到?”

  “嗯。”我想,果然你是梦中唤我,便道:“我不该丢下你独自面对这这这些事情,是我太软弱。下次我不、不会了。”

  云殊君道:“不必,不必,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拉住他道:“云殊君,我……我很想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他有些疑惑地微微扬起眉峰。

  我拉着他的袖子,离他更近了些,鼓起勇气道:“能不能吻你一下啊……”

  “嗯?”云殊君立刻警觉道:“说罢,你又从镜湖带了什么药回来!”

  “没没没没!”我拉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他掌心上的剑痕,道:“刚才我就看到这个了……你、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去掉?我看着心里很……很后悔。”

  他终于绽出笑意,揶揄道:“这不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么?我可舍不得去掉。”

  这样大胆的话,我听了更是窘迫。

  云殊君道:“我还以为你要吻哪里,这么郑重其事的……”

  我忍不住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道:“这里也想,就是不……不敢。”

  话还未说完,云殊君反客为主的吻住我,一时间唇齿相缠,耳鬓厮磨,我纵然觉得心中许多烦心的事,也被此刻的温情抚慰一时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道:“我敢。”

  我望着他,忍不住地笑,云殊君也笑,我们傻傻的相视笑了一会儿,他抱住我道:“天大地大,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一手抱住他,一手把玩着他的手指,道:“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云殊君的手指被我轻轻曲折又拖着伸展开,几次之后他有些不耐的勾住我的手指,道:“那我们去送栖云山那几个后辈一程吧,看他们余毒未清,我怕又遇到什么事端,正好去栖云山看一看,冬天的栖云山大雪封山,清净无比,我们在那里过完年,待春暖花开,我们再慢慢往妖界小镇走,反正也不着急,走多久算多久,好不好?”

  我点头道:“好,好极了。”

  不管有多少烦杂的事端,一想到天高地阔,我与云殊君又有着无尽的寿命,可以长相厮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郁结的了。

  忽然有个少年的声音道:“好个屁。”

  我与云殊君俱是一怔。

  云殊君皱眉道:“鸟鸣?冬天哪来的鸟鸣?”

  我循着声音望去,恍然大悟,指了指他的袖子道:“云殊君,雨燕醒醒醒醒了。”

  “啊……”云殊君探进袖中,摸了摸,捧出一团黑黑的东西。

  雨燕一出来就要跑,被云殊君一手抓住,顿时又是冷言冷语的刺了几句。

  云殊君道:“他在说什么?”

  我心想,幸好你听不懂,他变回鸟类原身,说的话也只有我这样的出身才能听懂,他对云殊君冷嘲热讽什么的,我不理会就是了。

  我道:“雨燕,你什么时候醒的?”

  雨燕没好气道:“刚刚,我刚醒就听你们要带我去栖云山那个鸟不生蛋的破地儿,我不去!你赶紧叫他放开我!!”

  我心道幸好你是刚刚醒来,不然岂不是……客栈中的事都被你听去了,那样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对云殊君道:“他说这里冷,叫你把他放放放回乾坤袖中。”

  雨燕气的对我破口大骂,言辞倒有些慕贤的风范,所幸云殊君听不懂,只是从善如流道:“哦,是了。”

  说罢他便将雨燕揣了回去,我施法向袖中施了结界,耳边便又清净下来。

  我与云殊君不再耽搁,调转方向,去寻栖云山道士那一行人了。

  正值深冬,天空又连着飘了几天大雪,寒风刺骨,我与云殊君在镇上等了几日,终于等到清溪道长一行人。

  我们赶上去说明了来意,他们大喜过望,连连道谢,盛邀我们同行回栖云山。

  我去问他们要了些银两,买来马匹干粮,便一同上路了。

  行了几日,时常错过宿头,我们餐风露宿已经习惯了,没想到几位道长凡人之躯,又带着伤,竟然也受得住,当下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后又与他们偶然间聊起兰姬,他们虽然被兰姬所伤,险些丢了x_ing命,但是我与他们说明了原委,他们也是一时间唏嘘不已,倒也没有很怪罪那小蛇,只叹宋夏虎狼之心,倒比妖兽邪恶狠毒。我见他们各个坦荡宽容,也不由感叹云殊君的后辈们修为虽浅,x_ing子倒是各个温厚似他。

  半月后,他们的余毒已经拔除干净了,我们也行过了几省,到了栖云山所在辖内。

  经过这许多天的相处,我发现云殊君好像并不太想理会他们,清溪还好,开始搭了几句话,见云殊君无意闲谈的模样,便较为识趣的保持了沉默,倒是他的师弟,之前伤的最重的小道长清泉,他x_ing子活泼,总是看着云殊君欲言又止,几次想要上前都被清溪拉住。

  终有一日,他还是忍不住驱马上来,与我们并行了一段,闲聊了些风景轶事,他忽然道:“云殊前辈,上次在宋家做法时,我们看你剑术起势收势,与我们我们栖云山的剑法颇有些相像,敢问您是不是与我们有些渊源啊?”

  我心想,哪里是有些渊源,这剑法就是云殊君传下来的罢?只是传了不知道多少代,徒弟们依样画瓢总有丢失遗忘之处,才让你们认不得了。

  云殊君一手攥着缰绳,尽管在马背上随着颠簸微微晃动,他的背依旧挺的笔直,他含笑看了看清泉,道:“天下道家自一脉而出,追根溯源,自然都有渊源。”

  清泉仿佛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继续兴致勃勃的道:“前辈说的是,前辈,我们是栖云山清字辈,本以为我们修为已经有些小成,见到您和鹤公子,我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您闲暇的时候,能不能指点我们几招?”

  云殊君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清字辈,你们师父也有字辈?”

  清泉有些骄傲道:“我们师父是’无’字辈。”

  云殊君点点头,“哦”了一声,清泉顿时有些欣喜,滔滔不绝的讲起他们师父的厉害之处。

  我悄悄问云殊君:“是你多、多少世的后辈?”

  云殊君面露难色道:“不知道,我当年就是刚巧姓’云’,我哪知道后面他们用什么排的字辈,

  我更加小声道:“你飞升那一世,本来就姓云?我还还还以为是你的道号……”

  云殊君笑道:“难道你以为我俗家名字是牛大壮王铁柱之类?

  虽然知道他是在玩笑,但我一想到仙风道骨的云殊君本名若是牛大壮,还真是有些忍俊不禁。

  清泉正提及先皇崇道,栖云山被封国观,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他看我们笑作一团,有些不明所以的,却也跟着笑了笑。

  我轻咳一声,随口道:“先皇崇道……先……”

  我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先皇说的恐怕是宋临霜。

  清泉道:“先皇极其尊崇道家,曾在栖云山长燃一千二百三十盏长明灯,祈求上苍福佑子民,虔诚无比,唉……可惜去年驾崩后……”

  我截口道:“那位先皇怎样不好说,你们道馆能放下一千多盏长明灯,我只看出很排、排场了。”

  说着,我便望向云殊君,却见他竟然神思恍惚的样子。

  我心中一紧,驱马离他更近了些,低声道:“怎、怎么了?”

  云殊君仍在怔怔的出神,缓缓开口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在道家来讲,这个数……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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