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蓬山此去前传) by 夏隙【完结】(5)

2019-04-25  作者|标签:


  
  王镜言本以为君绕绝要快去快回,早做好了起早贪黑的准备,谁知後者竟似春日踏青般闲庭信步,不知在这草木摇落的季节里看到了什麽好风景。
  
  王镜言想问,却又不敢问,心事像柳条,含烟惹雾,万绪千条,缠**绵像戏子绵长的水袖。
  
  他也不想让君绕绝身涉险地。夜里二人同住一房,却再未行过情事。
  
  这夜,君绕绝倚着床榻就着不甚明亮的灯盏慵懒地翻着诗词集子,他像卸下了一切担子,偷得浮生半日,便闲着赖着。
  
  王镜言挑了挑灯蕊,跳脱的火光爆了两颗火星,照亮了不大的房间。
  
  小小客栈很是普通,房间也非顶好的,本以为陛下只是尝个新鲜图个乐,没想竟比自己还要自在,不禁有些许诧异。
  
  君绕绝面色在烛光下不再苍白,暖黄的调子映上去,很柔和,收了平时的利爪,就连眸子也温暖了不少。
  
  王镜言走进床榻,坐在他边上,手臂虚虚搂着,眼睛看上集子的一页,君绕绝恰恰翻过,王镜言握住他的手,笑道:“我还没看完呢。”
  
  君绕绝也不甚在意,又翻了回去,王镜言嬉笑着念了两句:“相见时难别亦难……”
  
  “闭嘴。”
  
  “诶,”他瞪大眼睛,“怎的突然发火?”
  
  “看就好了,多什麽嘴。”
  
  “诗是用来念的,”他反驳一句,接着道,“你看这首的时间最长,怎麽,很喜欢?”
  
  君绕绝沈默,王镜言险些以为他不准备答了,这要转移话题,却听他轻声道:“……喜欢。”
  
  他笑了,眼睛晶晶亮,狭长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缝:“我也喜欢。最喜欢蓬山此去……”他一尴尬,竟忘了接下去是什麽,探头一看,集子却被君绕绝叩了起来。
  
  他脸涨了通红:“只是一时记不起来罢了……”
  
  君绕绝瞥他一眼,目光中满含着浓浓的不屑,冷声道:“这便叫做喜欢?”
  
  他挠挠鼻子:“都说了,一时忘了。”
  
  君绕绝扬扬下巴:“新火新茶,我便告诉你。”
  
  王镜言无奈,提着小炉出门重新添了炭火,翻过几块,等它们烧得正旺,倒了渗着雪意的清甜井水,放在炉子上,待小锅生出嫋嫋白烟,表面翻腾起水泡,拿开小锅,先是温了茶壶,又把水放回小炉上,拿起茶匙舀了一勺微卷的茶叶,老绿的叶子噙着干涸的茶香,放进茶壶,将开水注入,盖上盖子泡了一会儿,分别注入了茶杯中,把头茶到出去,茶具染上了香,又倒了热水,泡着,端起茶具回房。
  
  放回桌上,转身要唤,却见君绕绝脸上盖着诗集,睡意正酣。
  
  他不由一笑,合上书本,正过睡姿,拉过被子,看着他的睡颜,心底一片绵软。
  
  只是不知还有多久可以这样毫无挂念的看着了。
  
  新茶变旧茶,二人未动一口。
  
  灯火熄灭,王镜言开了窗子,月明清辉倾泻满地,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到窗框上,两只不及绿豆大的眼睛斜看着他,他摸着它的羽毛,回首看了看床榻上的君绕绝,终是把叹息咽下,把袖中指甲大小的纸卷塞入鸽子腿上的小小竹筒,鸽子啄啄他的手指,飞入夜色。
  
  他伫立良久,掩了窗翻身上床,轻轻揽住了身侧的君绕绝。
  
  君绕绝朦朦胧胧道:“怎麽了?”
  
  他深吸口气:“蓬山此去……”
  
  君绕绝口齿不清道:“……无多路。”
  
  说完回过身来,长臂一伸,反手揽住他。
  
  他鼻子有些酸涩,把脸埋进君绕绝脖颈,嗅着他身上的苦涩的药香和挥散不去若有似无的檀香,悄声道:“君绕绝……”
  
  “嗯?”
  
  “我喜欢你。”
  
  “……嗯。”
  
  “我喜欢你。”
  
  君绕绝无奈地睁开眼,突然被吻住眼睫。
  
  王镜言魔怔了似的,不停呢喃:“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君绕绝与他拉开距离,眼底无限清明,再无半点睡意:“我知道。”
  
  “我喜欢你。”
  
  “别再背叛我,我也喜欢你。”
  
  王镜言愣住,苦笑道:“为何是‘再’?”
  
  君绕绝抿住唇角,半晌缓声道:“……对不起。”
  
  王镜言揽紧他:“睡吧。”
  
  睡了,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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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可不可以讨厌这俩孩子= =
太TMD能拖了!!(那也是你的原因吧!)


☆、第八章(上)

  江南已有了春意,到了杭州时正下着蒙蒙细雨,雨丝风片,物华苒苒,落在头发衣服上,一帘江南烟雨的湿意。
  
  君绕绝勒住缰绳,环顾一圈。
  
  水灾发生在乡下,城里的人似乎未受丝毫影响。在这富庶蹄轮的江南,县以上的官员或独占一方的地主,是不会发生吃的问题的,就连性的问题也不会匮乏。
  
  其实还是有变化的,人口多了,乡下逃荒逃到苏杭者多如牛毛,但没人发现多出来了人,大多数会很欣喜,因为**楚馆这类地方,是不会因为来了新人而心生不满的。
  
  君绕绝坐在杭州最富盛名的一家酒楼──京华快意居分店的临窗雅座 ,饶有兴致地俯瞰西湖春色,王镜言坐在他对面,不停把转手里精巧的茶杯,他看景色,他看着他。
  
  君绕绝吃着糕点,年过而立淡漠众生的清明帝吃相像个总角孩童,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嘴里,拍拍手,严肃道:“我们走。”
  
  王镜言噗嗤笑出声来。
  
  君绕绝瞪大眼睛,寒声道:“放肆!”
  
  “说放肆之前──”他举手扑簌掉他嘴角残渣,笑道,“把嘴角擦干净。”
  
  君绕绝脸色乍青乍白,然後红了。
  
  王镜言知他骄傲皮薄,但红彤彤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弄,把适才扑簌掉糕点渣的食指含进嘴里舔了舔,轻笑一声:“嗯,味道不错。”
  
  君绕绝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冷哼一声便往外走,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得楼下霹雳乓啷一阵打斗,声音停下的同时,一个低沈狡黠的男声响起:“小小喽罗,不自量力!”
  
  王镜言猛地翻身将君绕绝护在身後,身形为绝推到了一边,缓步走下楼梯。
  
  入眼的是一佩刀大汉,身形魁梧面部刚毅,身侧熟人身首异处,血色斑驳满腔满地。那大汉抬眼见一中年男子姿容尊贵,仪态雅致,身着扑通选色外氅,也难掩细碎黑发下独有的风华。
  
  君绕绝淡淡道:“真恶心。”
  
  “……诶?”那大汉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後恼羞成怒,把刀指向他,怒喝道,“哪来的老白脸!敢在你家爷爷头上动土!”
  
  君绕绝暗暗皱了皱眉:“光天化日下如此嚣张!可还有没有王法!”
  
  那大汉嗤之以鼻道:“王法?那皇帝老儿的位置还不知能做到几时,王法?哈哈哈!”
  
  “哼,原来盘踞江南的绥教不过尔尔!难怪之甘心做一条地头蛇!”
  
  “你好大胆子!”那大汉双眼瞪大如牛,喝道,“来人!把这个老白脸押回去!让老大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在这瞎嚷嚷!”
  
  後手一群穿着一致的打手立刻涌了上来,王镜言再也忍不住就要跳下来,却见君绕绝暗中对他轻轻摆了摆手。
  
  王镜言一怔,慢慢收住了脚步。
  
  君绕绝昂首沈声道:“用不着你们押,爷我跟你们回去!”
  
  言罢竟率先走出快意居。
  
  打手们面面相觑,同时转向大汉,那大汉吵道:“都愣着等死吗?还不快看着,人要是丢了你们就都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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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好冷......大家一定要多穿些啊!表感冒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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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中)

  绥教总舵所在隐秘,君绕绝被带回分舵,阴暗地牢里空气潮湿,有种满意言语的味道,地牢里关着寥寥数人,他一边走一遍搜寻着什麽,跟在他後面的两名打手粗鲁地把他塞进了最里侧的牢房。
  
  待他们走後转身,忽然听到:“陛下?”
  
  是石裘珊。
  
  君绕绝“嗯”了一声,左右看看,见没人听到两人对话,低声道:“今晚孤的暗卫会来,你随他们出去。”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冒险──”
  
  “孤说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
  
  石裘珊哽住,良久长拜:“是。”
  
  石裘珊被带出去後君绕绝就一直在等,他现在有种鱼死网破的念头,可以随意拿生命开玩笑,不是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就要如何如何。
  
  任性是上天赋予的权利,即使他是一国之君。
  
  他想起很久以前,好像有个人处在与他相同的这个位置,不知道当时他在想什麽,可有想他。
  
  他也想起了王镜言,与他心底的那个人是那麽像。
  
  其实也是不像的,比如,王镜言喜欢穿玄色,笑容温和,更重要的是,他敢说“我喜欢你”。
  
  他正这样想着,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王镜言竟真的出现了。
  
  他一怔,眨眨眼。
  
  真的是他。
  
  王镜言并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玄色短打,而是依稀紫色长袍,尽显风流。
  
  看来他没受苦。
  
  他这样想,心下一动。
  
  王镜言来到他房门前,隐忍着什麽,轻声道:“石裘珊走了,你怎麽不走?”
  
  他看看他,没答话。
  
  他不知道要怎麽说,他想对绥教一网打尽,但其实也有过“就让他们夺得了天下也未尝不可”的念头。
  
  王镜言又道:“我放你出来,然後我们隐姓埋名,抛下一切,远走高飞,可好?”
  
  君绕绝楞道:“王镜言,你傻的吗?孤是这天下之主,要为苍生负责!”
  
  王镜言像是在躲避什麽,絮絮叨叨:“洛阳的牡丹最美,我们可以一路游山玩水,到的时候正巧赶上花期。”
  
  “王镜言!”
  
  “你若不喜欢牡丹,听说西域有许多奇珍异宝,我们去那里,可好?大漠孤烟,别是一番风景。”
  
  “王镜言!”
  
  “还有,还有,我们可以出海,听说海的另一边有一座岛,名曰蓬莱,上面住着仙人,我们去找一找──”
  
  “王镜言!”君绕绝低吼一声,见他疯魔般的表情,冷声道,“孤是这天下之主!看不遍这世间繁花!”
  
  王镜言怔怔地落下了泪,扣住君绕绝双肩,大声吼道:“可以的,可以的!一日看不遍世间繁花,那便两日、三日,总有看的遍的时候!”
  
  君绕绝正想狠狠把他打醒,突地,王镜言背後响起嚣张的笑声:“二弟,你竟和这老皇帝搅在一起了?眼光也不怎麽样嘛!”
  
  君绕绝的大脑像被什麽东西狠狠地打碎了。
  
  王镜言缓缓收回手,未转过身,却轻声道:“大哥。”
  
  君绕绝呆了半晌,问道:“你是绥教的人?”
  
  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镜言垂首不语。
  
  君绕绝感觉,他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还不自知,像一个跳梁小丑般拼命地演戏。
  
  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腰间的一剑,掌心的伤痕。
  
  旧时光是个迟暮的美人,即便施了厚厚的脂粉,掩住了眼角被时光镌刻的皱纹,却掩不住眼底历尽千帆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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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谢谢sthenty的礼物!=3=~!!
快完结吧!!这俩孩子太不讨喜了=皿=!!好怀念小夜他老爸!!!


☆、第八章(下)

  旧时光是个迟暮的美人,即便施了厚厚的脂粉,掩住了眼角被时光镌刻的皱纹,却掩不住眼底历尽千帆的沧桑。
  
  君绕绝合眼,又猛然睁开,对王镜言身後那人恨声道:“废话太多,要杀便杀!”
  
  王镜言失声道:“你……”转身面向身後那人,“大哥……”
  
  王崇言刚要说些什麽,却听君绕绝抢白道:“王镜言,你闭嘴!孤死也不会承你的情!”
  
  王镜言呆立半晌,不堪重负般向後退去。
  
  这是疾风掠过,王崇言一惊,反手挥剑,却被置於剑下。
  
  君绕绝冷笑一声,缓步走出已开启的牢房,走到王崇言面前,眯眼道:“你以为,孤是你麽!”
  
  王崇言沈沈呼吸着,王镜言扑到他身前护住他:“陛下!求您!”
  
  “求孤?”君绕绝心底说不上什麽滋味,就好像心脏被捏在王镜言手里,随着他的话腔一揪一揪的疼,“谋逆反贼,凌迟处死!你有什麽立场求孤!”
  
  王镜言道:“陛下,我求您,求您……我会解散绥教,决不再踏足中原,日後定不会威胁您的江山社稷,天下统治!”
  
  君绕绝抿了抿嘴,看着他恍若世界崩塌的神情,有些於心不忍,但明明,他二人的立场是要换过来才对的啊……
  
  君绕绝未再言语,只淡淡道:“杀。”
  
  血迹满地满墙壁。
  
  王镜言脸上溅上了几滴血滴,却意识不到伸手去抹。
  
  君绕绝蹲在他身前,为他抹下血迹,轻声道:“王镜言,我们打个赌。”
  
  语气里有着不可逆的命令感。
  
  王镜言转向他。
  
  “以这天下为赌注,我守,你夺。你夺去了,大可杀了我,为你大哥报仇。若我赢了,你便一辈子锁在深宫,伴孤身侧!”
  
  言罢不待王镜言答话,转身走出地牢,地牢外鸟鸣嘤嘤,春意勃发。
  
  君绕绝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队暗卫,头也不回向京华奔去。
  
  沿途马蹄扬尘,王镜言呆呆站着,看着那魂牵梦萦的背影渐行渐远。旅途中扬起的灰尘好像有重量,沈沈的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双臂无法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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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啊啊啊~!!!受不了了!!!就酱紫吧就酱紫吧!!!下章大结局!!!!!


☆、第九章(大结局)

  第九章(大结局)
  
  勤政殿一如既往地灯火微熹,城外却已兵临城下。
  
  君绕绝攒眉千度,提笔在画纸上描摹着什麽,殿门!啷声响,温贵妃携大皇子君明尊闯了进来。
  
  君绕绝淡淡扫过他们,沈声道:“不是叫你们走麽!”
  
  君明尊先扑上去:“父皇!如今大瑾有难,本皇子与父皇镇守京华,共御外敌!”
  
  君绕绝伸手抱住他,半晌忽道:“也好。”
  
  言罢遽然出手银光一闪没入君明尊小小身体。
  
  他甚至没发出一声痛喊,便永远不会醒来。
  
  却在完全消失感官的前一瞬,他听到宿老对他温和的父皇,声线凄然哀婉,颤声道:“来生,再不入帝王家!”
  
  温贵妃当场晕厥,被君绕绝毫不留情地割了脖子。
  
  君绕绝把沾满至亲鲜血的匕首丢到角落,抬眼环视这吃人的皇宫,额尔仰天长笑,笑声渐大,大喊道:“孤输得起!孤输得起!!!”
  
  老臣左右丞相奔如大殿,见满地血迹,不由惊骇,却还是抱拳道:“请陛下三思!”
  
  有什麽可三思。这辈子,且让他任性一次。
  
  又听许知远道:“叛贼秦燃已被诛杀,还请陛下随臣等离宫!”
  
  君绕绝眉宇一动,又释然。
  
  丞相劝服未果,为表忠心,双双自裁於殿内。
  
  总管长福见此情景,不由老泪纵横,道:“陛下,奴才在下面候着!到那接着伺候您!”
  
  言罢抽出墙壁上悬挂多年做摆设的配剑,向自己颈中抹去。
  
  君绕绝端坐在在御椅上,等着他来。
  
  王镜言推开勤政殿的门,一如当年深冬,看一灯如豆,剪影纤细。
  
  ……………..
  
  砌下落梅如雪乱,王镜言不知在这天牢外站了多久,梅香如故,和着雪纷纷飘落,服了一身还满。
  
  最终走了进去。
  
  天下改朝换代,王姓代君姓,朝代更迭,只是历史正常运作,是那些能够给後人记住名字的人故事,更多的百姓黎民,不问天子。
  
  王镜言道:“明日便要行刑了。”
  
  君绕绝望着他。
  
  王镜言哑声道:“我找了人替你,你、你跟我在一起好麽。”
  
  君绕绝一扬眉,桀骜不驯道:“孤,无可替代!”
  
  王镜言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小小的瓶罐,低声道:“这药可令你丧失五感,明日……不会那麽痛。”
  
  君绕绝挑眉,昂首道:“孤岂是怕疼怕死之人。”
  
  王镜言垂首,感觉眼眶中湿意聚集,过了良久,颤声道:“我知道你怕疼。”
  
  君绕绝一怔。
  
  “那日刺客划伤你的肩膀,每次换药你虽赶我出去,但我知道,你怕疼。”他抬起眼,眼眶微红,似是努力扳住闸门把手,以防有激烈的情感一股脑狂奔而出,“你便听我一次,别再逞强了。”
  
  君绕绝抿起嘴角,呲笑一声,伸手去拿药瓶,谁知竟拽不出来,竟是被王镜言又紧紧攥住了。
  
  君绕绝倏然放手,厉声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王镜言缓缓深吸口气,声线被压抑得沙哑:“你……你没什麽要和我说的麽?”
  
  君绕绝冷哼一声:“说什麽,要孤骂你乱臣贼子?”
  
  王镜言未再作声却掩不住眼底悲怆,纵然君绕绝千夫所指万民唾骂,他就是不死心的期待或许有一天,有那麽一瞬间,君绕绝能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他看着君绕绝从自己掌心拿过药瓶,看着他昂首服药,看着他随手将药瓶丢到地面。
  
  他转身离去,冬风凛冽,天地苍茫。
  
  他对自己说:“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的,但我输得起。”
  
  输得起。
  
  他明明赢了,却又输了。
  
  翌日,冬雪纷飞。
  
  万民观刑,无知的大喊“暴君将死,天降天子”。
  
  这些他都听不见,英明赞歌千里齐颂,那又怎麽样。
  
  他想要的,正要自他手中消失。
  
  他看了看日头。
  
  时间到了。
  
  他吩咐行刑,背过身去,未回头。
  
  便错过了君绕绝无声的问出的那句话。
  
  “王镜言,我又没有说过,我爱你。”
  
  唯余一片白雪茫茫。
  
  ………………………………………
  
  君绕绝:一曲峥嵘轻别离,月明千里故人稀。──《史记.大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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