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下)【完结】(68)

2019-04-24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卫凌词从不上朝议事,帝师不过是虚职,她虽是军中元帅, 可皇帝未下诏准你上朝, 她也不会提及此事, 但几十万大军在城外等着也急需解决。

  她进宫去找皇帝商议, 本是夜间亥时, 旬长清这些r.ì子身子不适,安寝都有固定的时间, 早朝需她早起,晚间睡得再晚就不该了。明明该睡觉的时间, 她竟还在接见朝臣。

  趋步走近后, r.ì含主动将她迎了进去, 指着殿内坐在下首的人,低声道:“他缠了陛下很久,劝陛下放王爷出牢。”

  旬亦白这些r.ì子在外奔波,找了很多朝臣,想让他们在陛下跟前求情,放了父亲;开始有人应承,久而久之,陛下压下来所有的奏疏,早朝更是不提此事,所有人就看出了矛盾之处。

  陛下前些年还小,对于平南王不得不迎合,听之任之,如今陛下牢牢握着兵权,怎会饶过一再与她唱反调的人。

  再者,有些传言说,早些年,王爷将陛下留在帝京做人质,不顾其死活,若非她福大命大,早就丢了x_ing命。

  帝京内猛虎恶狼如云,一个不受待见的小丫头,稍有不慎,就会丢了x_ing命。如今过继登基,哪有亲情可念。

  这些r.ì子,旬亦白感到了人情薄凉,比之先帝时期被邵家打压还要难熬,天牢内守卫森严,他更进不去。父亲如何,他更探听不到一丝消息,让他如何不着急。

  卫凌词进殿时,两人犹在僵持着,旬亦白跪在殿内,神色颓靡,不似以前神气飞扬,她微微摇首,上前命人撤了旬长清案前的茶盏,怪道:“你该就寝了,喝茶不容易入睡。”

  看到眼前人微微怒气又无法出,旬长清颇觉有趣,她拉着人在一旁坐下,将手落在她的膝盖上,示意她稍安勿躁,望着旬亦白,语色寒凉:“你让朕念及旧情,朕想问问,当年王爷将朕留在帝京为人质,弃我一人来换得平南王府的安危;如今,旧事重演,朕杀他留平南王府满门荣耀,你该知足了。”

  弃卒保车,这是战场上常做之事,旬亦白心中明白,可是听到那个杀字,膝下青砖上的寒气钻入了肌肤里,让他在初夏也觉得如置冬r.ì,犹觉身上单衣不足御寒,他忙叩首:“陛下,平南王府愿与父亲共进退。”

  旬亦白虽不如其兄行事稳妥,对旬翼倒是孝心十足,旬长清靠在那里,道:“朕意已决,世子多说无益,不如早些回府,朕可以让你进牢一见,你若再纠缠,朕会将你们悉数赶回西南。”

  说到最后,旬长清直接命人将旬亦白拖出去,r.ì含最为兴奋,这人平r.ì仗着平南王在朝的威信,不将人放在眼中,今r.ì有此也是活该,她竟凑上前踢了一脚,吩咐禁卫军将人赶出后宫。

  月光皎洁,她站在殿门口看着旬亦白的身影消失,黑暗中又急急走来一人,脚步生风,官袍被风带起了衣袂,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师父这时而来,定为了求情一事。

  她急忙进去通禀,旬长清正被卫凌词压着去洗漱安寝,听到后,无奈一笑,今夜只怕不能早点休息了。她又重新套上了外衣,坐在殿内等着唐茉。

  卫凌词也被她拉着坐在那里,要熬夜就两人一起,夫妻同心,才好。

  唐茉进殿时,目不斜视,并未在意卫凌词,上前言道:“陛下,您想杀旬翼?”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划过了诧异的光芒,旬长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握着卫凌词的手,她坐直了身子,亲和笑道:“弑君之罪,难道他不该杀吗?太后那里懿旨早就下了,是朕苦苦压着。”

  “陛下,您答应臣,给臣一个诺言,如今臣求情,希望您放了旬翼。”唐茉慢条斯理地说着,气得r.ì含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她家师父一直都是一个死脑筋。

  事情有变,让原先的方向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旬长清细细盯着唐茉带着面具的半边脸,可探不出此人的想法。她有些后悔给了此人一个诺言,显然唐茉早有准备了。

  若是不应,岂非她自打脸面,她一头雾水,身旁的卫凌词心中多了几分计量,见她痴痴不予回应,轻轻推了她,“陛下。”

  “唐茉,”旬长清回过神来,踏步走下来,扶起了唐茉,浅浅笑道:“放人可以,只是你需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朕这个诺言无法实现,您大可换一个。”

  唐茉躬身一礼,“数年前,旬翼乃是臣好友心爱之人,她早已逝,托臣照料王爷,如今是臣兑现承诺的时候,还望陛下允肯。”

  旬长清心中微惊,有些焦急,失仪地触上了唐茉的手臂,急道:“那个好友是谁,当真逝去了?”

  她的一时恍惚落在了唐茉眼中,后者轻轻脱离她的手,后退一步,道:“好友是王爷的柳王妃,早已逝去,当年血崩,只留下了您。”

  一句话将年轻的帝王打入了谷底,她抿紧了唇角,忍住了心中酸涩,眼泪凝结却未滑下,她依旧笑道:“原来你与她是好友,怪不得……怪不得……既然这样,我自会遵守诺言,明r.ì就会放他回府。”

  唐茉知道皇帝不会拒绝,再行一礼就退了出去,脚步虚浮,但走得很快,一眨眼就出了千秋殿。

  殿内的人,终究哭出了声,r.ì含摇首,顺势将殿门阖上。

  卫凌词望着蹲在那里的人,疾步走过去,拉起她,指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无奈道:“世事无常,你又何必执着,许是……”她还是选择藏住了心中的话,不确定的事就不要再告诉她,以免让她再次失望。

  “可是我就想见见她,看她一眼,想知道她长何模样。”旬长清埋首在卫凌词怀里,哭得很自然,她开心了很久,想着找到她,就算不能相认,看看她的样貌是否与梦中一样,仅此而已。

  卫凌词点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的头顶,哄慰地拍了一下,“我知道,我相信她不会怪你,如今你的病刚刚好,莫要再为这些事情费神了。我们去安寝,时候不早了。”

  她将人抱着放在榻上,命人送了些热水过来,取了干净的布巾,打s-hi后替她敷着微红的眼睛,伸手去摩挲旬长清的脸颊,柔柔道:“这事早该解决了,明r.ì我帮你去问唐茉,你母亲的坟在何处,有空我们去看看,也全了你为人女的孝心。”

  “好,”旬长清轻轻应了一声。

  守夜的宫人将烛火熄灭后,就悉数退了出去,本该是她们守夜,可卫大人来了,便用不着她们了。

  旬长清乖巧地缩在了卫凌词的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卫凌词搂着,指尖在她秀发上轻轻拍了拍,就这般静静地过了一夜。

  次r.ì,青木带着宫人来唤旬长清起身,先醒的反倒是她,望着帐外垂首的宫人,示意她们先出去,垂首望着她怀中沉睡的人,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小陛下,你该上朝了。”

  “我不想去,”旬长清早就听到了青木的话,实在是懒得起,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卫凌词,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像极了赖床不起的孩子。

  卫凌词掀开她的被子,无奈道:“你若不去,昨夜你我同眠,外面不知情的人定要非议我,害得君王不早朝。”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起来行不行,”旬长清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使坏地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唇上烙下深深地一吻,笑道:“那夜可疼,不如我们今晚再试试?”

  她并非矫情之人,昨夜之事发生后,她也释怀了,过去的事情哭过伤心过就该结束了。看着身旁明媚动人的女人,她耐心哄道:“朕去上早朝,你今r.ì哪儿都不准去,在寝宫等我回来。”

  望着眼前自信的清丽容颜,卫凌词觉得一片恍惚,被她灼热视线盯得忍不住开口,忘了方才的话,温柔答她:“知道,我等你回来,那你能否早些回来,等太久我可是会走的。”

  那双眼睛如漩涡将她吸了进去,自她醒来后,卫凌词的态度就转温和,温柔似水的眸色,让旬长清再次沉浸进去,不可自拔,她笑道:“肯定早些回来,有人等着盼着的感觉真好,阿词,我们一定会携手百年。”

  “那是自然,只是小陛下别误了早朝,还有下旨放了王爷,”卫凌词笑着提醒她,自己先她一步起身,穿好了衣裳,唤来了宫人,替她洗漱。

  自己替代了宫人,可旬长清见她拿着朝服,将抬起的双手又放下,瞥了一眼宫人,嘟囔道:“不需要你,有她们的。”

  卫凌词见她不悦,笑着说道:“就算你我成婚,这些事也是我该做的,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吓得青木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趁着卫凌词近前替她更衣,她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低声道:“可我不想累着你。”

  口中说着话,手也不安分,搂上了卫凌词的腰肢,一旁的宫人都笑着垂首,她们今r.ì才知陛下也有撒娇的一r.ì,只是这位准皇后比想象中好说话,想来以后她们的r.ì子也好过。

  卫凌词被她这么搂着,心中软成了水,腰带也系不成了,听到了细微的笑声,推了推她,“她们都笑话你了,赶紧站好,免得误了时辰。”

  旬长清听话的站直了身子,穿戴好后,带着宫人离去,此时东方刚刚露白。

  卫凌词既然答应了人,也就不会离开千秋殿,用过了早膳,在殿内看着书,纤云自外间走来,面色不豫,低低道:“小姐,旬亦然病重,恐怕就在这几r.ì了,求了好几次,想见您一面。”

  前些年,旬亦然喜欢卫凌词,甚至要娶为正妃,这些事很多人知道;纤云也知道小陛下是个醋坛子,故而才敢在她早朝时给小姐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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