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下)【完结】(29)

2019-04-24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王爷……”

  “父王……”

  两人齐齐唤了一声,见着旬翼转身出了书房,丝毫不曾顾及他二人的苦言相劝。

  旬亦白与秦立面面相觑,心惊r_ou_跳之后,都觉全身乏力,旬亦白无奈只好先请秦立出府,两人沿着石子路往外走去,夏r.ì突觉闷热,想来是雷雨之际,不见太yá-ng,温度却极高。

  屋外太yá-ng如火焰,滚滚如洪的炙热几乎将他掩盖,秦立整个人如水洗一般,心中害怕到了极致,他未曾料到此事变得如此复杂,更没想到旬翼竟见死不救,放弃这般大好的机会,怕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也是让人始料未及之事,他暗自恼恨,亦是无奈一叹:“二公子,您看再过两r.ì,先帝灵柩就会送往皇陵,您再劝劝王爷,我等x_ing命是小,平南王府前途事大啊。”

  旬亦白脸色也是很难看,让他屈于一个小丫头之下也是憋屈,但如今父王在,断断没有他擅自做主之理,心中一阵翻滚,道:“我也无法,毕竟父王爱着柳莹,她是死人,也争不过她的。”

  提及王府之内的事,秦立听过一耳朵,不免怪道:“柳莹是谁,你可曾查过,外室女子的血脉多半都会存疑,王爷就没有起疑过?”

  旬亦白不以为然,“那时我不过十岁,具体如何并不知晓,况且我们身在西南,不过听父王提及而已,柳莹与父王在一起十几载,不过有错的。”

  树下y-in凉之处,清风缓缓吹来,秦立笑道:“你也说了,死人是争不过,但死人不会说话,不会辩驳,如果有差错,王爷还会如此护着小皇帝?”

  话已至此,旬亦白亦冷下了脸色,算计旬翼,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他没有回答秦立,只顾茫然往前走,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却因旬长清而远去,他心中不怨亦是假,而秦立便是利用他的这些怨恨而来激他。

  他不是盲目无脑之人,自家之人不会去算计,他与旬长清毫无感情,她出生十几年,不过才见面;如今又夺了他的东西,才会想着让她成为傀儡皇帝。

  出府之际,又遇到了世子妃,看到两人同时出来,让n_ai娘先抱着孩子回去,自己近前打招呼,“二弟,叔父。”

  一声叔父让秦立微微展颜,两人都姓秦,未出五服,而秦景语是世子妃,攀上关系也是有益之事,毕竟与旬翼攀亲家可不是易事。

  他抓紧时机道:“世子妃,本相刚从王爷那里出来,先回去了。”临走之际望了旬亦白一眼,意味悠长。

  秦景语自然不知暗含的意思,只是近r.ì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知悉,帝京贵妇见到她首先恭维一番,说平南王府出了只金凤凰,堪比天龙,登基问鼎。

  她捏捏帕子收下了这些暗含讽刺的祝语,本想着待旬翼登基,她的儿子可以争争太子之位,她也有做太后的梦,可是半路上杀出的旬长清毁了所有的希望。

  世子妃之位,终究也将保不住,别说太子位,只怕王位都会被二房夺去,她恨恨地望了一眼旬亦白,面上笑道:“二弟,我刚刚好像看见父王去了祠堂,约莫着又去悼念柳莹了。我看不r.ì父王就会辞官了,毕竟此时新帝登基,他需放权才是,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他去抢女儿的东西。”

  旬亦白冷冷一哼,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嫂子忘了,旬长清不是平南王府的女儿了,与父王与你我也没有关系了,血缘在皇权面前可是渺茫的很。”

  秦景语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实在不知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为何就那般好命,竟做了皇帝,若是以后真的掌权了,会不会回头找她麻烦,毕竟当时的谣言也是她命人传出去的。不过转而想想,只要旬翼在,就不会容忍别人来动她;但是旬翼若是辞官,那她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想了想,也往府外走去,无论如何,不能让旬翼辞官!

  ………………………………………………

  夜色凝腻,风声漫漫,绿意染色了纱窗,树枝摇风,比起白间凉快了些。

  华清宫外,九曲桥上,旬长清坐在了台阶上,一旁紫缙端着烛火,烛影摇辉,映得周遭如同白r.ì,手中的书信也清清楚楚,她翻过了所有的情报后,凝眉道:“原来秦立竟与秦景语祖上有些关系,未出五服也算亲戚了。”

  “二者有何关系,世子妃的母家都在西南,是一州刺史。与帝京的秦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啊……”

  旬长清挥挥手,示意她停下来,自己托腮想了许久,道:“未出五服便是一家,如此倒方便行事。”

  眸色静淡,翻开了白r.ì里的联名书,上面的秦立的名字被朱砂笔勾勒出来,更加明显了,思绪有些紊乱,她挥退了紫缙,自己将烛台放在石阶上,天色濛濛如雾,想来今夜又是无眠之夜了,如前世她在牢中一般。

  不过这次她是握住权力之人,她歪着脑袋望着一旁火烛,燃着如妖媚双眸一般的殷红的焰火,可黑暗中独她可以照明。就如朝堂上一样,纵然有些手段在外人看来险恶异常,但也是解决困境的最好方法。

  她既已接下这个皇位,便不会如一旁白莲般纯净,旬翼与平南王府都不会成为她坚强的后盾,她信的只有自己了,贤贵妃如今闭门不出,只怕也想锻炼她,若是连眼前之难都解决不了,如何处决r.ì后的国政大事。

  更可恨的卫凌词,竟然也避她不见,待她进宫那r.ì,一定找她算账。

  她忍不住骂了几句,可不过须臾就想念得紧,她摇了摇脑袋,尽量将那个骗子的影子赶出自己的脑袋,自己将台阶上的东西收拾好,命人将火烛拿回宫。

  再回正殿时,贤贵妃已经跪在那里了,她忙将手中的东西j_iao给紫缙,自己趋步走近,行礼唤道:“娘娘,您何时过来的,身子可好些了?”

  按理,旬长清该换称呼了,但她犹如旁人般唤她娘娘,贤贵妃也无法与她计较,只是撑着她的手站起来,一些话不能当着先帝的灵柩提及,她便牵住旬长清往外走去,走至桥上,屏退了所有的宫人。

  她才道:“长清,联名书之事本宫已知悉,但如何做你可有把握?旬翼此时必然不会动,但你拿捏好分寸,不能太让他没面子。”

  湖面中的月亮很美,波光粼粼之色,荷塘月色,像极了民间田间之景,若是没有皇家权力的斗争,此时赏景,也会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旬长清被她牵着手,心中的不安稍稍去了些,回道:“如何行事,我已经知晓,不过杀j-i儆猴罢,震慑不安分之人,不必我出面,让平南王去做即可,眼下我未登基,手中无权,只得让他去动手。”

  新帝不出面,自是好事,但是旬翼如何会乖乖听话?

  贤贵妃不解,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确实很放心,她道:“先帝选择你,是不错的决定,新帝登基,朝堂上自然该换换血了,趁着眼下无人置喙,该换的就得换。”

  这话说的好像衣裳,要过年了,不合适的旧衣裳该扔就得扔,才有多余的衣柜装下新衣裳。

  旬长清忍不住侧眸,“您不怕我会引起群愤?”

  毕竟新帝初始就这般,易引起朝臣的怒火,更何况旬长清本就让众人不服,如此一来,岂非是火上浇油。

  方才神色肃然有些像帝王之样,可眼下歪着脑袋又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贤贵妃望在眼中觉得她异常可爱,人心鬼蜮,她却如清水一般透彻,她忍不住攥紧了旬长清的手,“长清,你是皇帝了,不必畏首畏尾,秦立已然知晓此事被你得知,你需尽早解决,不然祸事蔓延,更加难以收拾。”

  旬长清点头,“那我即刻命人去办,擒了秦立,那些人也会安分许多。”

  贤贵妃却是拉住她,问道:“擒了秦立简单,关键在于空出的左相之位,你属意于谁?”

  月光之下本是如玉般皎洁无瑕的脸颊蓦地红了几分,暗淡无尘的眸光焕起一丝光彩,旬长清还未语,贤贵妃就已明白,叹道:“眼下恐怕只有她合适了,如今算是帝师,也不算突兀,只是把握好时机就成。”

  这便是同意她的做法了,旬长清微微行礼后,便命紫缙将方才的情报给旬翼送过去。

  星火之夜,极尽难眠。

  秦府一夜之间被禁卫军翻得天翻地覆,下人被惊逃窜,主子被抓入狱。

  晨起时,百姓从秦府路过,一张封条已经贴在了大门上,门外亦有兵士把守,y-in冷可怖,夏r.ì之晨,竟莫名生了些寒意。

  消息传到郡主府时,卫凌词不过刚起,长发未及梳理,便放下木梳,倏地站起身,“谁下令擒拿?”

  旬长清有权利唤动禁卫军,但此时先帝灵柩未出帝京就罢黜左相,未免有些Cào之过急,于她而言并非是善事。

  纤云也是从宫中回来,手中自然是最j.īng_准的消息,“是王爷下的命令。”

  卫凌词更加不解,墨如蝶翼的眼睫微微颤动,“可知罪名是何?”

  “妖言惑众,祸乱朝纲。”

  短短八字并非小罪名,足可让秦立满门获罪,卫凌词拧眉,“为何是这个罪名,若是联名书被揭露,那获罪的朝臣可就占了一半,如此紧迫的时机,王爷为何这般做。”

  纤云摇首,“不是联名书,是之前帝京谣言,非议襄安公主之事,如今公主又是新帝,可不就与朝堂联系在一起。王爷亲自去抓人的,据说秦立扬言冤枉,可现在无人敢c-h-ā手此事。”

  卫凌词微微摇首,谣言一事是秦景语所为,而如今被旬翼按在了秦立头上,虽说是无妄之灾,但经过联名书一事,朝中不服新帝之人只怕不敢上奏为秦立求情,都知新帝手中捏着她们的把柄,自然会乖顺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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