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一肉 作者:烤翅店店长【完结】(65)

2019-01-24  作者|标签:烤翅店店长 强强 天作之合 幻想空间 三教九流



  之后几人又围在一起说了几句吉祥话,邹仪留她用午饭,她却赶着回家,邹仪也就没勉强。

  邹仪还留了个心眼,因东山吃素,于是用过午饭后他将青南瓜擦丝热炒做馅儿,包了南瓜饺子,预备晚上蒸给东山吃。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一桌好菜摆上桌,连青毓都觉得有些过于丰盛,对邹仪说:“这么多菜我们三人吃不完怎么办?”

  邹仪笑道:“那就之后的日子吃剩菜呗,反正冬天,也不会坏。”

  和和美美吃了一顿饭,邹仪还往邹腊肠的饭碗里添了几根肉骨头,吃完饭几人围着聊了会儿天,邹仪见东山呵气连连,想来是这几天忙累了,便赶他去歇息,不必一同守岁。

  东山走了,大厅里便只剩下青毓和邹仪两个人,虽然这岛国暖和得很,冬日都不必生炉子,但这么偌大的厅堂只有两人,总觉得冷,空得冷,于是便商量着转移阵地,挪到房间里一块儿守岁。

  邹仪先去厨房煮了饺子,待他回房,就见青毓已经脱了袄子,倒好了酒,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像只惬意的大花猫。桂花酒的香味充盈了整个屋子,屋子不大,香味却浓,浓得还未饮就叫人有些醉。

  邹仪深深吸了一口,微笑道:“好甜!”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将饺子随便一放,自己去摸青毓的脸:“怎么脸这样红,不会是醉了吧?”

  青毓不说话,却是捂着嘴巴直直的盯着邹仪看。他一捂嘴眼睛就凸显出来,这人轮廓利落五官冷艳,唯有眼睛留了抹柔情,平日里看不大分明,唯有夜里灯下,被酒气一蒸,方能显出来。

  邹仪被他看得春心萌动,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还真的醉了?大师怎么就这点酒量?”

  青毓听了这久违称呼笑出了声,抹了把脸道:“也许吧,之前吃年饭的时候就想喝,顾忌着东山这臭小子,结果把我憋狠了,回来就喝了大半坛。”

  邹仪瞥了眼,虽说桂花酒酒性不烈,可也架不住他当水似的喝,况且越猛越易醉。

  他将小碟子递过去:“正好这有醋醒酒,你蘸着醋吃点儿饺子。”

  青毓皱着眉摇了摇头,却是取了辣子碎,蘸着吃了一半饺子。

  青毓吃甚么都像行军打仗一样火急火燎,邹仪说了几次也改不掉,他早已经吃完,正在啜酒,邹仪却是吃几口饺子饮几口酒。

  屋内虽没有生炉子,却暖和得像春天一样,邹仪将筷子一放,舒舒服服的往榻上一靠,心想这日子可真是再妙不过了。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甜酒顺着血流向四肢百骸,让他整个身子都热烘烘软绵绵,一时间竟然连眼皮都睁不开。

  这时,他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叽叽啾啾,不大分明,好像隔了层薄纱,他也有些醉醺醺的,不确定。青毓显然是也听见了,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邹仪看着他的背影:“你去干甚么?”

  青毓道:“看看小燕子们有没有冻死。”

  邹仪诧异的瞪大了眼:“现在是冬天,哪儿来的燕子?”

  青毓道:“这儿的冬天太暖和了,前几日我就见房檐上有燕子窝,只是一直没见着活物,还以为它们走了呢。”说着就要推开门去。

  邹仪见他走路脚底打飘,哆哆嗦嗦的画着半圆,忍不住一拍软垫,哈哈大笑起来:“你别走了,”他说,“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把人家吓着了可不好,大过年的燕子也要安生。”

  青毓回头瞪了他一眼,手扶着房门,歪着头一本正经的思考了片刻,然后拧了拧眉毛,不情不愿的关上门往回走。

  邹仪瞥了眼门外或有或无的燕子窝,又瞥了眼晃悠悠走来的青毓,突然不知怎地,竟想起了一句诗。

  那是他年少时候绝不会想起的诗。

  那时候他不喜欢,觉得它们即俗且腻,唯有大浪淘沙、纵马高歌、塞外独酌才是上品。可他年纪大了,却越发喜欢起那些俗诗来。俗得好,俗得妙,俗得贴心窝子。

  那句诗正是: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冯廷巳《长命女·春日宴》

  你们猜下章开车吗?

  合、病木万春





第70章 第七十章

  青毓走近了,在灯下赏美人,这灯下的美人如水中月,镜中花,总有点儿不可捉摸的朦胧美,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他有些不安的伸出手,邹仪不闪也不避,反握住他的手,牵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脸。

  他眼中盛满了笑意,桃花眼一弯,更显出几分狡黠来,青毓瞧着就像是话本里的狐妖,美得不怀好意。

  他凑过去低声问:“满谦,你在笑甚么?”

  邹仪抬起头,笑吟吟的把刚才想起的那句诗,一个字一个字的同他讲。

  青毓愣了愣,然后突然低笑一声,将人抱起,一把丢到床上,大概想着言不如行,于是也没有说话,只闷头动作。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很轻,带着点儿孩子气的讨好和淘气,从眉间一直落到嘴唇,邹仪禁不住被这啄吻逗得笑起来,直到他的舌头被人衔住,湿湿热热的吻在一起,他才停下了笑声,沉浸在这个满是桂花香气的吻里。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喘,邹仪正兀自闭着眼喘气,忽然只觉上身一凉,亵衣被扯开了,露出雪白的胸膛;他长得好,端得是骨肉匀亭,而那肌肤因不曾吃过大苦头没有伤痕,正微微的沁出一掬光来。

  虽说是暖和,但到底也算冬天,这么陡然一暴露,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钻了出来,邹仪皱着眉支起胳臂预备起身,却被青毓给压了回去,湿热的舌在他嘴唇处舔了一口,然后如游蛇般往下。

  不知吻到了哪儿,他受不住的弓起身子,低低哎哟了一声,然后便摔了回去,只用发红的眼睛瞪着青毓。

  他发现他们两个一人衣不蔽体可称得上是狼狈,还有一个领子正严丝合缝的贴在颈子上,未免有些不平衡,他喊了声“青毓”,然而青毓大师专心致志干活,不曾听见,他双手又都被这死秃驴压着挣也挣不开,只好用空闲的腿踢了他屁股一脚。

  青毓果然抬起头来,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邹仪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趾高气昂道:“把衣服脱了。”

  青毓听闻抬头笑了一笑,勾着嘴角满是痞气,这痞气看得邹仪真是春心萌动,压抑住了抬头吻他的欲望,又重复了一遍,青毓却低下头去,敷衍道:“我正忙着,不如你帮我?”

  邹仪冷笑一声,正准备呵斥,却突然剧烈地喘了一声,险些弹跳起来,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青毓。

  青毓笑眯眯的同他对视:“邹大夫可知这天我等了多久,羊入虎口,晚啦。”

  邹仪面色通红,不知是被酒气熏的还是别的甚么,他颤抖道:“你——”青毓却又埋下头去,将被遗忘在犄角旮旯里的话题捡回来:“你之前不是要脱我衣裳么?不脱了?”

  说着松开了钳住他双手的两臂,邹仪涨红着脸,一时半会儿犹豫不准是该用这双手给他两拳好还是给他脱衣服好,然而犹豫片刻,他还是颤抖着伸出手去,捏住了青毓的腰带。

  他的身体早在桃源村的时候就看得七七八八,只是现在比之那时心境毕竟不同,他的指尖粗粗掠过那些伤痕,有浓有淡,有他说得出来武器的有他说不出来的;这些七零八落的伤痕将这具躯体划得支离破碎,甚至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的胸口蓦地一痛,轻声问青毓:“我是不是差点儿就遇不上你了?”

  青毓愣了愣,抬起头,突然笑了一声,安抚的吻了吻他的嘴角:“这不都过去了,现在可好得很。”

  邹仪还想开口说甚么,青毓却突然擒住了他的下颔,眼珠子一刻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睛里有满到溢出来的希冀。

  邹仪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别过脸闭上眼,默许的咬住了牙。

  他感到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他的耳边,轻得像一根羽毛。

  青毓说:“谢谢你。”

  东山之前在码头帮工做得狠了,困得要命,回去一沾枕头就睡着,正埋头大睡,忽然被一阵刺耳的刺啦声给吵醒了。

  他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见是邹腊肠在扒拉房门,一见着东山醒过来就蹦跶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东山身上,也亏得是东山,若是换了个瘦条恐怕被它压得一口气上不来,两脚一蹬就一命呜呼了。

  邹腊肠显然不知道刚才是如此危急时刻,东山花了番功夫把它掀下来,它还摇着尾巴舔着东山那张面团脸。

  东山愁眉苦脸的同他对视:“祖宗,你要干甚么呀?”

  邹腊肠蓦地跳下床,用爪子拍了拍门板。

  东山摸了把自己油亮的脑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披衣穿鞋,给开了门。他甫一开门邹腊肠就以离弦之箭之势嗖得蹿了出去,东山不曾料到这肥狗居然这样灵活,过了两秒才一跺脚去追它。

  邹腊肠虽然被东山好吃好喝供着,但还不曾忘记自己是邹家狗,它闲来无事竖起耳朵听到了邹仪那儿的动静,想起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青毓,直觉不妙,于是直扑过去,东山赶到的时候它正准备扒拉邹仪的房门。

  东山跑到它身边,压低声音道:“祖宗,他们都睡了,你别吵人家,回去跟我一道歇息吧。”

  邹腊肠充耳不闻,这时忽然听见一声“咯吱”声,并不响,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却十分突兀。

  东山愣了愣,邹腊肠也愣了愣,紧接着就听见邹仪压得极低、咬牙切齿的声音:“青毓你个混账东西——啊——”那尾音颤颤巍巍的,紧接着是一阵水波荡漾似的咯吱声。

  东山一愣,然后面孔陡然涨得通红,他在邹腊肠反应不及的当儿一把捏住了它的嘴,然后将它往咯吱窝里一夹,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缕烟似的跑了。

  邹腊肠不明所以,满腹委屈,被绑进了东山屋内就准备撒泼大闹,然而东山只反锁了门就一掀被子,将自己团成个球,缩在里面不出来了。它百无聊赖的破坏了一会儿,发现无人欣赏它的杰作,于是不甘又寂寞地停下,找到了自己的狗窝将身子一团,也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日,天光大明。

  东山昨夜悲惨的失眠了,早上醒来眼里有血丝,看着精神十分不济,他出了门,却见师兄笑容满面的在厨房熬粥做饭。

  他本想问邹大夫呢,但转念一想自己脸上一红,就将这话给咽下了,转而干巴巴的和师兄说了句吉祥话。

  青毓喜气洋洋的也回了句吉祥话,然后不等东山问,先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邹大夫在房里歇着,别去扰他。”

  东山脸红得好似烂熟的番茄,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自己舀了碗粥呼啦呼啦喝了,就钻进房里,再不肯出门。

  青毓熬好了粥,还将粥碗放在井水里凉了一凉,待摸上去差不多了才端着进了屋,就见邹仪睁着眼望着床帐,看他来了缓缓将头别过去,不说话。

  他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将粥碗一放,过去扶邹仪起来,邹仪顺着他的力道起来了,却是瞪着他:“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青毓取了粥碗,舀了一勺将调羹伸过去,邹仪却自己夺过碗勺道:“我又不是大姑娘,自己来。”

  青毓似笑非笑勾了他一眼:“昨夜一过,哪儿还有甚么姑娘家。”

  这话说得邹仪险些将碗摔在他脸上。

  青毓见邹仪真的生气,赶忙将人揽在怀里,亲着他侧脸:“事情了结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你有甚么要置办的没有,我替你去。”

  昨晚上的事主要还是你情我愿,所以邹仪其实也没多大火气,听了正事便将它搁到一旁,思索片刻给青毓写了份单子,叫他按照这上面采购。

  “那行,”青毓笑着挥了挥手,“你再歇会儿吧。”

  邹仪听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昨夜确实折腾得有些过分,他靠着软枕,不知甚么时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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