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开水 by 粗饭淡茶(布衣 种田文 兄弟年上)【完结】(10)

2019-04-17  作者|标签:


  “十七十八有什么不一样。”秦喆撅着嘴,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你到时候就懂了。”秦铮没敢告诉他,在自己眼里,秦喆永远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伸手揉揉秦喆的头,心里有些酸楚得难过,突然想再抱抱秦喆,单纯作为一个兄长,而没有那些复杂的事。
  秦铮心里隐约明白,自己对秦喆也是抱了那样的心思吧,只是秦喆才十七岁,正是少年血气方刚,最没定性的时候,他哪里敢随便与他纠缠,生怕以后会耽误秦喆,或许让他留下阴影。
  与其那样,倒不如此时狠心一点,这样以后,当秦喆渐渐没了心思,两个人还可以像普通的兄弟一样把这些事当做秦喆年少时的一个小笑话和插曲。秦铮这样的心思,秦喆自然不懂,他只是对秦铮仍然把他当做小孩子而愤愤不已。
  “好了,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秦铮让秦喆去洗漱,自己则躺在床上,回忆起方才的那个吻,轻轻磨蹭着自己的唇,轻轻叹了口气。
  
  有了秦铮的承诺,秦喆总算安分了许多,不再做出格的事情,只是静心等待十八岁的到来。他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一年的等候,秦喆有的是时间,和秦铮耗下去,他有这个资本。因了心思笃定,等待的日子好像不再变得那样难熬,一个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开学以后,他回到学校,将这进展告诉宁川,宁川听了噗嗤笑了出来,“这是缓兵之计,笨蛋。”
  秦喆却是摇了摇头,“不会,我哥一向不会骗我,他说了再等一年,那么一年以后,他就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
  或许有了这样的承诺,秦喆放下心来,那一年暑假的时候,他咬咬牙,干脆没有回家,留在学校里打工赚钱。他知道秦铮仍然把他当做小孩子,因此耿耿于怀,下决心要做出点成就来。
  这样的想法给了秦喆一些难得的动力,加上宁川的帮忙,给他介绍了一个电脑公司的临时工作,工资低廉,秦喆学得那点知识自然也不够用。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公司里帮人发传真、打印文件、端茶送水、打扫卫生……
  负责带他的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大叔,以为他是公司哪个高层的孩子,来这里混实习经验,因此只把他放在一旁贡着,根本不正经教他东西。
  秦喆心里憋屈,干脆报了个夜校班,白天打工,晚上就去上课,夜里回到宿舍仍然坚守很久,如此过了两个月,秦喆终于可以对电脑上满屏幕的程序说上几句话,让带他的男人另眼相看起来,才开始正经教他点东西。
  可惜那时候已经快要开学,秦喆只好辞掉了工作,回到学校。
  那段时间,秦铮常发短信给他,不再只是对他的敷衍,也常说些工作上的事。秦喆知道,秦铮是在担心自己,每次收到短信,都有些甜蜜,也爱说些打工时遇到的人际关系的问题。秦铮到底比他多混了那么多年,三两句就把其中的要害交代清楚,让他恍然大悟,受益匪浅。
  这样两个月的积攒,虽然没有存下多少钱来,但秦喆的知识水平却提高了不少,也渐渐了解了一些业内的状况,心中有了概况,对以后的学业也有了规划。
  只是十一月的时候,秦铮的一通电话却让秦喆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那天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秦铮的电话响起,吓了秦喆一跳,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彼时外面正在下雨,北风呼啸,像是要将楼都吹倒了似的。
  秦铮嘶哑着声音里有哽咽得哭腔,他说,“小喆,你尽快回来一趟,妈妈病得很厉害,想见你。”
  其实秦喆很清楚,如果不是到了危险地边缘,秦铮绝不会连夜把他叫回来。
  秦喆当晚就打了电话给火车站订了车票,第二天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几乎没收拾什么东西,只是失魂落魄得想着尽快回去。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躺在卧铺上,眼泪一直不停地滑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可是心里的痛却难以抑制的蔓延开来。
  小时候的事,他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但母亲永远温和地笑脸,他却是仍然记得的。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近年来几乎不愿出门走动,白发亦是爬满了头,秦喆上学,秦铮上班,她便一个人在家里。
  但这样一个老人,守着一个家徒四壁的屋子,却是他和秦铮的家,无论他们在哪里,家总还是那个小小的院落。
  只是现在,他们的家……终究是……要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是爱更新的好孩子啦啦啦

话说我算了下比例,自己被霸王的好厉害啊泪目~~


第 34 章

  回到家乡,秦喆径直冲到了医院,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房。明明只是半年没见,母亲却衰老的厉害,让他几乎认不出她的脸。苍白中带着铁青的脸色,头发尽数花白,如同所有垂垂老去的老人一样,即使还活着,身上也已经带上了些许腐朽的气息。
  心电图机在一旁有规则得响着,母亲的脸上带了个塑料罩,氧气罐放在一旁。秦喆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不受控制得又落了下来,直到秦铮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手中拿了一堆发票和单据。眼睛充血充得厉害,几乎全是红色。
  “哥……”秦喆轻声唤了他一声。
  “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一个月。”秦铮哑着嗓子低声说,“她这一阵一直说难受,可是心疼钱,说什么都不来医院检查,最后在家里晕倒了才被送过来。医生说,如果早点送来住院,再撑上一年其实不成问题。小喆……我……”秦铮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下来,他脸色苍白,手指痉挛得握着那些单据,纸张被摩擦得咔嚓咔嚓作响。
  秦喆走过去将秦铮一把抱住,“哥,这不怪你,这真的不怪你……”秦喆喃喃地说着,一边安抚似的拍着秦铮的后背。从小到大,哥哥在这个家里,一直站在保护者的角度,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崩溃的模样,心中抽搐得厉害。
  “阿铮……”母亲的声音微弱的响起,兄弟俩赶紧到了病床旁,秦喆握住母亲嶙峋的手臂,心中越发难过,不过半年,她已经消瘦成了这般模样。
  “小喆也回来了。”透过氧气罩,母亲露出一个模糊地笑容,她的声音细小,兄弟俩拼命仔细得听却仍然听不完全,只好沉默着点头。秦铮的眼泪落下了,砸在秦喆的手臂上,有些冰凉的疼痛。
  “阿铮,别恨你爸。”母亲费力吐出最后一句话,又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秦喆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奔到走廊上,发出压抑得哭声。有护士推着工具车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眼里没有任何波动。这样的哭声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响起,特别是这样的重病房区,所有人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秦铮看母亲睡着了,也站起身,走到秦喆身边,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得在旁边陪他。
  “哥……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秦喆哭得稀里哗啦,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样的时刻,他却比秦铮崩溃得更厉害,他想着如果不是为了养活他,秦铮和母亲一定不会过得像现在一样苦。如果自己不存在,母亲和秦铮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些,母亲的身体也不会垮得这么快。
  秦铮沉默不语,只是将秦喆揽进怀里,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秦喆的头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靠在一起,好像这样,心里就可以少痛一分,即使失去了母亲,至少他们还有彼此。
  这一个月,秦喆打电话回去,向学校请了假,和秦铮两个人轮流照顾母亲。其实大多数时间,她都处在昏迷状态,偶尔清醒,也不过是语无伦次得念叨些年轻时候的事,只最后一句,她说的永远是:“阿铮,别恨你爸。”
  秦喆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只知道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小孩,是爸爸把他丢给秦铮母子俩的。可是。他心里一直把他们当做亲人一样对待,若不是母亲现在提起父亲,他几乎忘掉这件事了。
  秦铮对这句话从来没发表过意见,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秦喆也不敢问他。
  母亲临走前的一个星期,几乎都是在沉睡中度过得,没再清醒,大多数时间,兄弟俩就这样坐在她身旁,怔怔地坐着,不说话,也不敢随意闭眼。直到一个夜里,他俩都在,这或许也是一种感应,他们握着母亲的手,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在用力握他们,像是也不放心离开似的。
  一次又一次,很明显的力道,即使她一直未曾睁开眼睛,但却本能得牵挂着两个儿子。后面,心电图机发出一声尖锐得响声,他们两个都没有动,就这样在旁边看着她,慢慢没了呼吸。死亡并不称得上突如其来,他们早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正因为如此,那种钝痛如同一个模糊地伤口,一下又一下,被一把绣了的刀子割下去,划不出很深的伤口,但疼痛异常。
  送走了母亲已经是十二月份,秦喆的导师打了电话回来,一边说些节哀顺变的话,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帮忙办下期末考试的缓考。秦喆终究是拒绝了。
  帮母亲处理完了后世,兄弟俩最后一次回到那个小院。秦铮捧着母亲的骨灰盒走在前面。院子里的东西还和过去一样,除了沾染的些许灰尘,几乎没什么不同。
  冬天天冷,后院的地里几乎没种什么东西,这时节,母亲喜欢窝在家里,绣些花色打发时间。只是后来眼神不好,才渐渐弃了。秦喆想不出来,那些只她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母亲是怎么度过的,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没人在她身边陪她说话,院子里除了孤独再无其他,她不善交际,在村里也没几个朋友。
  “哥,和我一起去北方吧,我让宁川帮忙租好了房子,租金不算贵。你到了那边再重新找工作吧。”秦喆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提议。
  秦铮沉默着却不说话,许久才问他:“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秦喆想了想,摇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
  收拾好了家里的东西,秦铮在大门上落了锁,兄弟两人沉默着往村口走去。
  秦铮最终答应了秦喆,陪他一起离开这里,到他大学所在的城市,因为没有父亲,兄弟俩和宗族的交往从来不深厚,这样离开,也不会有多少人来相送。偶尔遇到村里的熟人,打个招呼,问一声去向,便也过去了。这块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土地,待到失去了母亲,好像突然失去了家乡的含义。
  


第 35 章

  乘火车北上,兄弟俩的心情都跌倒了低谷,一路上几乎没有交流。秦喆打电话给宁川,再次确定房子的问题,因为决定匆忙,他只好拜托宁川帮忙找合适的房子,还垫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这座北方城市的房价比秦喆家乡的高些,宁川也是费了些唇舌,才谈下一个合理的价钱,位置在他们大学的旁边,离着市区称得上偏僻,因此略微便宜。
  下了火车,秦喆带着秦铮去了那房子,六十几个平米,两室一厅,客厅很狭小,里面的家具还算齐全,只是一些生活用品要另外购买。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北方的天气,秦铮一下火车就发起高烧了,好不容易撑到租住的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秦喆将行李丢在地上,查看秦铮的情况,看他眼圈浮肿,脸色苍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一脸憔悴不堪的模样。秦喆爱怜地伸手抚摸秦铮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从此以后,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秦铮醒来时已经是夜里,秦喆将他扶起来,手中端了个碗,“哥,醒醒,一会儿再睡,先喝点粥,然后把药吃了。”十八岁的男孩已经很懂得怎样照顾人了,秦铮吃了粥,他又拿出退烧药和热水,让秦铮吃下去。再让他躺下,重新给秦铮盖好了被子。
  “我睡了多久。”秦铮哑着声音问道。
  “一个下午,没事,你接着睡,等病好了再说别的。”秦喆轻声说,伸手帮秦铮掠去额头上一缕碎发。
  秦铮疲惫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晚上别跟我一起睡,我怕传染给你。”
  秦喆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一起睡啊。”
  “我还不知道你……”秦铮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秦喆试了试秦铮的额头,温度似乎已经降了下来,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灯,自己从隔壁房间拿了床被子过来,在秦铮身边躺下。他在心里默默说:晚安。然后闭上了眼睛。
  秦铮毕竟底子好,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已经好了大半,他睁开眼,无奈地看到秦喆在他身边睡得正香。早上七点整,正是秦铮以前要去上班的时候,他的生物钟形成了习惯,即使离原来的地方已经是千里之外,也依旧改变不了一些生活中的习惯。
  他轻轻咳了两声,到厨房里做了些稀粥,又煎了两个鸡蛋。他有心惊讶的发现,昨天晚上秦喆将大多数必需品和食物都买了回来,一一摆好,想来是忙了整个晚上。
  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啊,秦铮在心里感叹,转头又去叫秦喆起来吃饭。
  “小喆,起来吃饭了。”秦铮摇了摇他的肩膀,发现秦喆鼻子里“嗯哼”了一声,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小喆,起来了。”秦铮又提高了声音,将被子往外掀,秦喆奋力抱住自己的被子,又继续往里面钻进去。“别往里面钻了,小心憋着。”秦铮淡淡一笑,刚觉得他长大了一点,就又显出孩子气的一面。他攥住被角,使劲一拖,终于将秦喆的被子掀开。
  秦喆把自己弯的像只虾子,瑟瑟发着抖,却说什么也不肯穿上衣服,只喃喃着:“妈,再让我睡一会儿。”他迷迷糊糊的说完,才突然想起来,母亲已经不在了。被子重新盖到了他身上,头顶上传来秦铮的声音,“快点穿衣服起来吃饭,你今天该去上学了。”声音很平板,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秦喆起来默默地穿上衣服,到厨房里吃过早饭,家里静悄悄地,两个人都不说话,耳边只有咀嚼的声音,只不过十分钟,秦喆就受不了的放下碗筷,落荒而逃。
  他拿了书包出了门,秦铮送他到门口。
  “中午,我可以回来吃吗?”秦喆小声问。
  秦铮点了点头。
  “哥……”秦喆抓着秦铮的手,“你先歇几天,再去找工作,好不好,我想和你多呆几天。”他说的婉转,秦铮却懂得,他是担心自己状态不好,在陌生的城市里,别再出什么问题。
  “嗯,别担心,哥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那我走啦。”秦喆抿着嘴,突然伸手抱了抱秦铮,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铮休整了一个星期,再也按耐不住,开始到处转着找工作。毕竟他这些年的存款有限,秦喆大学还没毕业,坐吃山空实在是一件让他心里发慌的事情。
  兜兜转转,找了半天,秦铮在码头找到一个装卸工的工作,还是普通的体力活,没什么技巧,能使劲就行,干活的也多是打工来的外地人,虽说没遇到老乡,但同事相处倒也和睦。这里的工资待遇倒是不错,秦铮扳着指头算下来,转正以后每个月能拿到两千多块,如果不在那里住宿,每月还有二百元的补助。
  每天,秦铮下了班,便做公车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那时候,秦喆一般已经回去了,做好了饭在等他。这样规律的生活让秦铮渐渐觉得有了点家的感觉。疲惫了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在家里点一盏灯,等他回家以后,有温和的问候以及喷香的饭菜。就像是……妈妈还在时……一样。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便是秦喆的生日,十八岁的成人礼,总归是要隆重些。那天秦铮和单位的同事倒了班,下午就回到家。他到超市的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这几年物价飞涨,蛋糕也不是过去时的价钱。大个的太贵,他只好挑了一个最便宜的八寸。可惜那个尺寸的都是心形,秦铮也没多想,选了个巧克力的,上面似乎还画着花体字的英文。只可惜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把上学时学得那点忘光了,想来是祝你生日快乐之类的吧。
  他回到家,炒了几个秦喆爱吃的菜。五点多的时候,秦喆回来了,看到蛋糕时眼前突然一亮,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兴奋至极。秦铮心里纳闷,却只当他看到好吃的,高兴起来。于是轻笑着说:“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第 36 章

  插上十八根蜡烛,点燃,将电灯关掉,房间里,只剩下盈盈的火光和男孩子笑容灿烂的脸。
  秦铮笑着说:“好了,许愿吧。”
  秦喆点点头,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两声,将蜡烛吹灭,秦铮转身去开灯,回来时,秦喆已经把蜡烛统统拔掉,用手指沾了点奶油,凑过去,抹在秦铮的脸上,然后嘻嘻哈哈地退了两步。
  “臭小子,别闹,先过来吃饭。”秦铮猝不及防,被他抹成了大花猫,也笑了起来,也拿了蛋糕,朝秦喆的脸上招呼。
  秦喆被抹了第一下,第二下被他躲了过去,他伸手抓住秦铮的胳膊,用舌头舔舐他的指尖,那触感痒痒的,有些潮湿燥热,让秦铮脸色发红,急忙抽了回去,低声道:“别闹了。”
  “哥,你记不记得去年你说过什么。”秦喆眨眨眼,“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回答,但是还是想听你亲口和我说啊。”
  秦铮一怔,“我什么时候回答过你了。小喆,其实我觉得……”
  “蛋糕上都写得,你现在害羞什么。”秦喆有些生气地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恼怒。
  “蛋糕?”秦铮愣了一下,“不是生日快乐吗?”
  秦喆愣了一下,那蛋糕上写得,毫无疑问是花体的“I LOVE YOU”,秦铮买的是那家蛋糕店最受情侣们欢迎蛋糕款式,他自然以为这是秦铮在向他表白,怎么也没想到,这其实是一场乌龙。
  那感觉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从心口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有瞬间的麻木,然后有那么点不可思议,让人难以想象的感觉。秦喆白高兴了一场,眼里渐渐有些湿润,他急忙低下头,想也没想就往外冲。
  “小喆,你干什么?”秦铮吓了一跳,“过来吃饭。”他说着拉住秦喆的胳膊。秦铮常年干体力活,单论力气,秦喆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把拽得失去了平衡,跌进秦铮怀里。“这又是怎么了。”
  秦喆深吸一口气,小声问秦铮:“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你答应了什么?哥,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秦铮这才想起当初说过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他沉默了片刻,岔开了话题,“刚才到底怎么了,那蛋糕上到底写了什么,那个是英文吧,字体太奇怪,我看不懂。”
  明确的答案让秦喆心里一阵绝望,他低声说道:“那上面写得是:我爱你。”他说完,踮起脚碰了碰秦铮的唇,然后再次重复道:“秦铮,我爱你。”他将秦铮脸上的奶油舔干净,随后才轻柔地吻住秦铮的唇,享受着这样的时刻。
  秦铮站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似的,任由秦喆吃尽豆腐,直到唇瓣被秦喆含进嘴里才像是触了电似的跳了起来,将他一把推开。
  “哥!”秦铮的力道太猛,秦喆踉跄着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他有些难过地问,“你说过,等我到了十八岁,你会给我一个答案,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小喆,我们是亲兄弟。”
  “我知道,这叫乱伦。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秦喆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梦遗的对象就是你。哥,你不用怀疑,我爱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一件事。”
  “真肉麻。”秦喆自嘲地笑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简直就像是三流的言情肥皂剧,无聊至极,秦喆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暴露在镁光灯下的小丑,若有观众,一定会嘲笑他之前傻兮兮地兴奋以及更傻的十八岁生日愿望。“如果你不肯接受,就别给我希望……我今天回宿舍去睡。”
  “等等。”秦铮拉住秦喆的手,他想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小心遇到危险;他想说,先吃完饭再走;他也想说,我也爱你。可是秦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他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秦喆。
  小孩子的眼底有些湿润的痕迹,嘴唇紧紧抿着,脸色发白,全无了方才进屋时的兴高采烈。秦铮伸手抹掉他脸上的奶油,放到嘴里尝了尝,甜的,像这孩子本身一样。
  最后,他说:“我只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饭菜和蛋糕统统都丢在房间里,秦喆拉着秦铮冲进卧室,然后疯狂地撕咬他的唇。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情绪的宣泄。秦铮感到一点湿意沾到他的脸上,他心头一软,伸手扶住秦喆的头。两个人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却是确定关系以后,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都多少有些紧张,心头怦怦跳得厉害,秦喆涨红了脸,勾住秦铮脖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凉得厉害。
  直到秦铮感到嘴角一痛,一股血腥味冲进口腔,秦喆才终于放过了他。
  “怎么这么大了,还像只小狗似的。”秦铮取笑着,伸手捏了捏秦喆的脸,像是小时候的动作一样。
  秦喆脸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低下头,没接秦铮的话茬,只是小声说,“我先去洗澡。”
  秦铮的脸也红了。
  ===================一群河蟹爬过==============================
  
  秦喆眯着眼,感到高/潮过后的慵懒冲刷着身体,慢慢闭上了眼睛。
  “起来,先别睡。”秦铮草草套上上衣和长裤,无奈地将摊在床上的秦喆抱起来,精/液从他的臀缝里流出来,沾染了大腿。
  “嗯?”秦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身体无力地靠在秦铮怀里。
  “先洗一洗再睡,床单也要换一次。”秦铮无奈的说,抱着他到了浴室,这期间秦喆几乎都处于朦胧的状态,直到秦铮的手指再次碰到他的穴/口。
  “嘶……好疼。”秦喆皱紧了眉,人也清醒了几分。
  “我轻一点,乖。”秦铮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进浴缸里,兄弟俩都习惯了淋浴,这浴缸之前几乎没怎么用过,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将浴缸放满了热水,秦铮帮秦喆洗掉身上的汗水和其他液体,秦喆累得狠了,靠在他的肩头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先别睡,一会儿吃点饭,再吃点感冒药。”秦铮轻轻吻了吻秦喆的耳朵,说道。
  刚才只顾着消解欲/望,现在反而有些怕了,秦喆被这样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明天恐怕要生病了。秦铮心里有些担忧,爱怜地看着累惨了的秦喆。
  洗完了澡,秦铮用浴巾将秦喆裹了个严实,再次抱回床上,又把棉被盖好。
  “哥,”见秦铮转身,秦喆拉住秦铮的手臂,“你去哪?”
  “我去拿碗粥来,你吃过了再睡。”秦铮亲亲秦喆的鼻子,安抚他的不安,“放心,我不走。”
  秦喆听了,这才安心松开手,“一会儿我们一起睡。”
  “嗯。”秦铮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把秦喆喂了个半饱,又给他吃上药,秦铮也钻进被窝,秦喆往他这边靠了靠,只往他怀里拱。
  “别乱动,小心着凉。”秦铮将秦喆揽进怀里,伸手把被子盖得严实一点。
  秦喆却只是笑嘻嘻地看他,也不知怎的,洗了一个澡,他反而清醒了许多,想到秦铮终于和自己确定了关系,秦喆兴奋的简直睡不着,只是盯着秦铮傻笑。
  “好了,睡觉了。”秦铮将秦喆抱紧,“明天还要上课。”
  秦喆自顾自地亲亲秦铮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蹭蹭他的脸,亲昵的模样倒像只小猫。“真高兴啊。”他感叹。
  秦铮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轻声说:“小喆,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一定记得告诉我。”
  “哥!你怎么又说这个。”秦喆翻了个白眼,“我要和你过一辈子,你怎么就不信啊。”
  “一辈子不是说说就过去了的。”秦铮无奈地说,“你只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如果你想结束,就告诉我……啊……小喆,别咬。”
  秦喆泄愤似的狠狠地咬住秦铮的肩膀,直到口腔里有了血腥味才松开,那一圈牙印清晰的印在秦铮的肩头,像个印章似的。这一口咬得颇狠,咬痕一片青紫,秦铮扭着脖子查看,有些哭笑不得。
  “盖了章了,就是我的了。”秦喆撇撇嘴,哼哼了两声,趴在秦铮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理他。
  秦铮没办法,也不敢再提,只好也睡了过去。
  这一晚,秦铮睡得很不踏实,半夜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醒来,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擦肩上的齿印,那痕迹渐渐肿胀起来,青紫一片,恐怕当真要很久才会消退吧。
  他看着秦喆的脸,这些年,当初那个小孩子渐渐长大,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渐渐消去了少年的青涩,露出成熟男人的轮廓。才十八岁呢,以后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会遇到很多形形□的人,凭着一腔热血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而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不再年轻,心变老了,也变累了。其实早已发现了自己的内心,只是怎么也不愿承认,对自己的弟弟抱有那样的心思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秦铮想着秦喆十六岁的时候,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想着秦喆十七岁的时候在灰暗的小旅馆里为自己□,想着那些独自度过的岁月,自己从回忆的梦中惊醒,内裤上湿了一大片。
  明明先沦陷的是自己的内心,但首先承认的,却是身体。秦铮伸手将秦喆抱紧了一点,秦喆别扭地扭了扭身体,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秦铮轻叹一口气,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白请了一顿假,室友今天短信通知,搬宿舍的问题延后,加上又上了榜单,所以我短期之内大概不会消失了,滴汗。这个周要更1W5,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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