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番外 作者:失眠七夜(一)【完结】(46)

2019-04-16  作者|标签:失眠七夜 爽文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升级流

  这是她嬴惜,以下一任僵之主的名义立下的承诺。

  一直到她与赫连奕隐匿行踪来到了那日有着她们回忆的茶馆里,嬴惜都不曾等来一句挽留,她的神色是平淡的,可那双眼里却流露出一股绝望。

  主人没有发话,赫连奕本不该多嘴,只是看着嬴惜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终于还是问道:“殿下,为何不与这人签订血契?届时,还不是……”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嬴惜已经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眸光赤色闪烁,气息浮动,显然气得不轻。

  虽然预感到了那挥过来的巴掌,也能轻而易举地躲开,赫连奕却不敢,硬生生挨了那一下,而后马上跪下,额间沁着冷汗,迭声讨饶道:“是属下僭越了,求殿下责罚。”

  ——血契,独属于僵王后裔的能力,能够将契约者变为自己的奴仆。

  这也是赫连氏这些卫族终其一生都无法违背嬴氏的原因。

  “出去。”嬴惜冷冷地吐出一句,在赫连奕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以后,才卸下了浑身的威势,无力地跌坐在榻边,捂住了灼热得仿佛火烧一般的眼眸,那从指间一滴滴倾泻的,是如同眼眸一样烈艳的血。

  僵是没有泪的……唯有血。

  良久,只听得一声幽幽低诉,仿若自语:“若是我狠得下心来,又何至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唔,惜惜终于可以暂时离开,去修行啦~~下次出场,就是强大的惜惜啦~~大家不要太想她哈哈哈哈

  七夜:哎,蠢惜惜,如果这个时候你狠狠心,把晴宝宝给up了,她就是你的人了呀!

  晴:是亲妈?

  嬴惜:怪谁?

  七夜:╮(╯_╰)╭

第38章 各取所需

  目送着嬴惜被赫连奕带走, 直到再也感知不到两人的气息, 钟离晴才放任自己流露出一丝哀色。

  ——赶走了一心对你好的人, 这下你可满意了?

  ——呵, 她有那么多事瞒着你,留着也是后患无穷。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心里明白,她不会害你。

  ——那又如何?左右是个负累, 断了也好, 专心修炼复仇。

  ——终有一天, 你会后悔的。

  ——不,你注定是个孤家寡人。

  “够了。”钟离晴甩了甩头, 将脑海中臆想的对话赶走, 神色转换,再次坚定下来,低头看向气息微弱但仍然有一丝呼吸的尤楚鹤, 仿佛找到了纾解满腹抑郁的办法。

  她撩起衣摆蹲了下来,免得沾到淌得满地的血迹, 将“这鲜血该给嬴惜打包着路上喝免得平白浪费”的念头掐灭, 饶有兴致地朝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尤楚鹤笑道:“别装了,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是么,尤兄?”

  在对方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停滞时,轻笑一声,手掌虚虚地腾空在他被刺入玉簪的位置, 一点点续劲,控制着那支玉簪缓缓地退了出来——这比猛然扎进去更教人痛上百倍,是以尤楚鹤的额上一下子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也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对上钟离晴冰冷的眼神,初时的愤恨也不由化为哀求。

  ——这小子是个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

  “啧,这就受不住了?”钟离晴像是没有发觉尤楚鹤眼角的泪光似的,继续慢条斯理地控制着玉簪,一点点折磨着对方,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我有数百种方法,让你感受比这还要千百倍的痛苦,若是这点都吃不消,可真是太教我失望了……毕竟,若不是托了尤兄的福,我也不会差点被那些冰火踏云驹撕成碎片呢。”

  将那枚玉簪彻底抽了出来,又循着尤楚鹤的膻中x_u_e,缓缓地刺了进去:“你说,我要怎么回报你呢,尤兄?”

  尤楚鹤被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想要求救,却动弹不得,想要求饶,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不断眨着眼睛,试图引起这恶魔的注意,好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只要能够停下这折磨,他做什么都愿意。

  看懂了他的眼神,知道铺垫已经做得足够,该是时候收网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下面问你的问题,眨一下眼睛为是,两下为否,若是答得我满意了,便留你一条x_ing命,如何?同意的话,就眨三下。”钟离晴虽是笑着的,眼中却冷得能淬冰似的,教尤楚鹤不由胆寒,并不敢耍花样,连忙眨了三下眼睛,只希望这恶魔快些问完,好放他一条活路。

  “这二十人的名额,尤百川是能够c-h-a手的,对么?”想了想,钟离晴先问道。

  尤楚鹤眨了一下眼睛。

  “你们所做的勾当,若是被人发现,那尤百川的院长之位,可还坐得稳?”

  这次,尤楚鹤顿了片刻,才缓缓眨了两下。

  钟离晴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叔侄的通讯,可是通过这面镜子?”钟离晴从他腰间摸出一面镜子,笑盈盈地问道。

  在尤楚鹤极快地眨了下眼睛以后,她忽然收起了笑,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本来是要放过你的,可是你的回答却教我不太满意……有什么冤屈,去了地府以后,尽可以向阎王告状——只管报我秦衷的名字便是。”

  说着,便将那支玉簪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几息之后,尤楚鹤便彻底断了呼吸。

  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钟离晴激活了那面传讯的镜子,在那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时,急切地说道:“院长不好了,尤少爷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一声断喝之后,不过数十个呼吸,那尤百川便出现在了寝房中,面沉如水地盯着坐在八仙桌边静静等候的钟离晴。

  “学生秦衷,见过院长。”仿佛没有被对方身上刻意散发出的元婴修士的威压所影响,钟离晴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行了个后辈礼。

  “怎么回事?鹤儿他……”尤百川瞥了一眼地上还没冷透的尸体,眼中的震惊在瞬间收敛起来,看向钟离晴的目光却带着怀疑的凉意,“你且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院长容秉,”钟离晴微微酝酿了一番情绪,而后便绘声绘色地与这疑心病极重的老狐狸讲起了编好的说辞,“学生与舍妹正在演武场散步,谁知飞来横祸,舍妹竟教歹人掳走了,学生一路跟着她回到寝房,却发现那歹人已经将尤兄加害,逃之夭夭……六神无主之下,这才联系了院长,还请您替舍妹与尤兄做主。”

  这番说辞自然是漏洞百出,推敲不得,但钟离晴从来没有指望能够骗过尤百川这老狐狸——她要的,只是一个交易的借口罢了。

  “歹人?什么歹人?”尤百川转眸定定地看了一眼,y-in阳怪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个秦衷?秦惜是你妹妹?”

  “正是学生。”钟离晴彬彬有礼地回答,心里却在为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屑:侄子就死在眼前,第一反应却不是追究侄子的死因,反而计较起了不相干的事,可见这些世家豪门中的亲情竟是淡漠致斯。

  “你说的,可是真的?”尤百川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晴——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根据尤楚鹤身上的伤口推断,那手段虽然残忍,但除了他喉间那个血洞,以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其他的却并不能证明凶手的身份。

  作为最后一个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钟离晴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更别说尤百川还抱着将他一并解决掉的打算,最好是能够将与她关系匪浅的敖家也拉下这趟浑水……

  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尤百川的心思,钟离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学生虽说只是一介散修,来信都的路上却遇着了一个前辈高人,于炼丹一道上颇有造诣,不仅教会了学生炼丹的要诀,更给了学生一张破魔丹的丹方——想来那魔教歹人定是偷听到学生与舍妹的谈话,起了贪念,这才下此毒手。”

  “破魔丹?”尤百川瞥了她一眼,有心想要询问,却又不愿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无知,便只是端着一张脸,装作略感兴趣地反问。

  “不错,正是传说中比破障丹更厉害,能够消弭心魔,帮助元婴修士进阶的极品丹药。”钟离晴顺势接话道。

  “你说什么,破除心魔?助元婴进阶的丹药?”尤百川脸色一变,忽而抢步到钟离晴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凑近她面前,神色几近癫狂地质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谎言,就叫秦衷灰飞烟灭,不得好死!”钟离晴一边趁其不备,将一道灵气打入玉简,刻录下她被尤百川所制的景象,一边毫无心理负担地用着秦衷的名字立下毒誓,倒是教那尤百川清醒了几分,半信半疑。

  他是元婴修士不假,却在初期徘徊了数百年不得寸进,比起那些早就进阶到中期乃至后期的同辈要逊色得多,若非如此,莘元学院又怎么会一直在五院中垫底?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折磨至今,俨然成了他的心魔。

  钟离晴的话无疑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隐秘,让他陡然间升起了一丝希望,就像快要溺水的人看见了一块浮木,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他暂时压下了对钟离晴那番说辞的怀疑,转而和蔼地问道:“秦生,那位前辈既然给了你丹方,那你可有好好保管?此事关系重大,你怎能轻易与老夫透露?”

  实则心里巴不得钟离晴快点交出丹方,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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