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观 作者:气清景明【完结】(23)

2019-04-16  作者|标签:气清景明 仙侠修真 欢喜冤家

薛竹歪头打量韩九:“死狐狸精!还说你没作怪?那珍珠为什么疯疯癫癫的?”

韩九扇子一指:“你个兔儿爷!你懂什么夫妻之事!”

薛竹手里三道离火符全丢了出去:“妖精!你说谁是兔爷!”

韩九扇子一磕,符火一一砸灭:“原来你俩真是道士啊!!我还是第一次看道士玩龙阳的!”

薛竹长剑一指:“你这□□下贱的畜生,我要你命!”

韩九扇子一展:“你个死断袖!你说谁□□?!我洁身自守连妾也没有!”

沈抟一拍额头,高声喝道:“都给我安静!”

南冥一直薛竹:“你!闭嘴!”又一指韩九:“你!说清楚!”

韩九只是幻术天成,正面对上,必不是沈抟对手,只好道明缘由。

第24章 除夕夜守岁见梦游

狐五十岁,能通人语。百岁为美妇,为神巫,或为丈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韩九叹口气说:“我本名叫胡冬青,珍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她。我百年讨封的时候,遇到了她。”

狐黄之辈想要化为人形,除修炼外,还须得讨人一个“封口”,它们卖力表现,或站或走,或写或画。就为了见到的人,说一句,呀!这畜生倒像个人似的!只要得到“像人”之语,不出几年,便可化形。

韩九化形时,并不自信。毕竟若有人口不修德,说一句不像!折损巨大,须得再修。它就呆呆坐在一颗冬青矮树后,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小小的珍珠发现了它,小女童笑咪咪的看着琥珀色的大狐狸,对毛茸茸的尾巴完全没有抵抗力!往前一扑,一把抱住。韩九更紧张了!被抱在怀中,抬头望着珍珠。珍珠咯咯娇笑,糯糯的说一句:“你这样看我,倒像个人。”

韩九猝不及防,还没开始讨要,就成了事。

没多久,珍珠便随父母回家去了。韩九悄悄跟随,满眼都是那小小女童的脸。

她出游,它随行。她折花,它扑蝶。

她及笄,它挽发。她纳采,它自名。

韩九长长叹口气,说:“这韩九本来得了便宜,却不知珍惜。珍珠跟了他两年,思忧过虑,伤了心脾。这个混蛋知道珍珠时常神不守舍,疯癫混沌。更加作死!斗j-i走狗,猥妓亵娼,还嫌不过瘾!倒玩到坟地去!活该他被厉鬼扑了身子,登时即死!倒省了我的事!”

后来,胡冬青就化作韩九的样子,骗过韩家老母和珍珠,一直帮珍珠治病。可它哪里会诊什么病,只知道用内丹温养珍珠的身体,弄的一身妖气。于神智上,并无裨益。和韩九在一起的时候,便能清醒。离得远了,说不得就容易发疯。这才让沈薛二人碰上。

薛竹怀疑的看了看韩九:“你会这么好心?不但容了寡妇,还一心一意,治病强身?”

韩九兽牙一呲,狠狠道:“死兔爷!你说谁是寡妇?”

薛竹回想前言,也觉得不太合适,勉强拱拱手,没有还言。

沈抟斟酌一下,问道:“那,你打算何时走?”

韩九诧异:“走?我不守着媳妇,我走去哪?人一辈子不过百年身,我在珍珠轮回后,再回山修行就是!”

薛竹忍不住问一句:“你,你不会说谎吧?”

韩九道:“我也不过百二十年道行,哪里够我打诳语损着玩?说两句难持相,说四句现原形!”翻翻白眼又对沈抟说:“倒是道长你,什么书生,什么赶考的,你不怕损修行?”

沈抟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为了铲祟除妖,当然不...一...样。”越想越不合适,只好闭了嘴,也拱拱手。

韩九双手合十,正色道:“修佛不打诳语,事实确实如此。我不过娶妻罢了!”手势一变,语气无奈:“哪里想到你们两个,无缘无故跑到人家里。又要听听我,又要看看我的。看到啦?狐仙在这呢!”

沈抟也没想到,摆了如此一个乌龙。探探怀里,一愣。转身掏掏薛竹怀里,仔细找了一个碧绿的小小玉瓶,递给韩九,道:“我这有些紫勾羚角丹,崔家的方子。清心明智,不久即好。”

韩九听到崔家二字,急急问道:“长安崔家的药?你...额,沈道长,怎样才肯割爱?”

沈抟看他神情激动,眼神迫切,不忍捉弄。抬手一丢,玉瓶飞去。

韩九赶忙双手接住,看了又看,嗅了嗅气味,这才小心的放在怀里。冲沈抟深深一鞠:“多谢道长!它日若有驱策,万死不辞!”

沈抟欠欠身道:“不必客气,修行殊途同归,多做善事就行了。”

行至韩九背后,即便出阵。沈抟挽起袖子,通发洁面。

韩九在后,小扇轻轻磕了磕薛竹肩膀,悄声道:“哎,你这个契兄,喜欢你的紧!”

薛竹回嘴:“死狐狸精!”而后摸摸怀里东西,再没说话。

次日天明,沈薛二人道别,韩九又变了那副平凡样子,珍珠只在门内福了福,想是听说了昨日的疯事,看见沈抟,羞得面红耳赤。沈抟赶紧转出院门,侧身行了礼,带着薛竹去了。

沈抟见薛竹换了件月白的道袍,藏青色棉比甲。便伸手道:“东西还我吧。”

薛竹掏掏胸前,拿出盒朱砂,并□□个小玉瓶。

沈抟收入怀中,又伸手:“还有。”

薛竹又拽出个荷叶钱袋,递过去:“小气!”

沈抟没接,又道:“别装糊涂,还有!”

薛竹摊手:“画好的符都用啦!还夹有不少失灵的Cao纸!”

沈抟停步回头,直看着他道:“你是想让我在大街上,自己抢回来?”

薛竹撇撇嘴,慢腾腾的翻出一张文书纸契,折痕陈旧,边缘毛糙。忍着笑,递给沈抟。

沈抟小心的收入怀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薛竹兀自好笑:“成日把这玩意带身上干什么?没它,还跑了我不成!”

沈抟抿抿嘴唇:“不是你叫我收好了?”

薛竹笑嘻嘻撇他一眼,负手走到前面去了。

得到皖庆,刚好除夕。二人见了见杜苇,找了冬日难买的几样菜蔬,并两尾鲜鱼。

薛竹要给钱,杜苇赶紧拦住,又给他配齐了鲜r_ou_j-i蛋,米面柴油,连烟花爆竹装了一车。着人推着,送他二人到药市街后巷去。

沈抟临走留下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瓶,内有三颗小小红丸,瞧杜苇神色,必不是甚光明正大之物。也就难怪杜员外多子多福多孝敬!

走到小木头家门前,他正站在小院门口垫脚伸臂,挂一盏红灯笼。过了两年,小木头堪堪少年,长大了不少。薛竹伸手接过,一长身,帮他挂好。

小木头回头一望是他,一脸喜色。又看后面笑吟吟的沈抟,赶步上前磕头:“道长!可再见了!谢天谢地,你好啦!”沈抟赶紧搀起,道:“早大好了!小掌柜,我们找你过年来了。”

小木头的母亲,名唤丁香。从屋内转出。看到帮她夫君报仇除害的恩人,也颇欣喜,顾不得回避,俯首与沈抟磕头,口称跪谢恩人。

沈抟不好伸手搀扶,只得一撩衣襟,便要曲膝还礼。薛竹拦住:“哎哎咱们...算了吧!累不累啊!我说要不做饭吧!”

丁香也大笑起身:“可也是!这时候了!再不张罗,二位道长这年夜饭啊!吃不上了!”原来也是个泼辣爽利女子。

薛竹帮丁香整治菜蔬,煎炒烹炸。沈抟就陪小木头在院门口放爆竹。后巷里穷苦人家居多,哪里有这许多烟花。引了半条巷的大小孩童来看。

沈抟捧着一个喷焰的荷花灯,看着小木头欢呼雀跃,自己也觉得心中熨帖。

小木头兴奋的说:“道长!我又攒了许多朱砂!你怎么能用那么多朱砂?”

沈抟看着他道:“我要画符的嘛!当然用的多。”

小木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道士都会炼丹!你一定是用朱砂炼丹吧?”

沈抟点点头:“是,炼丹也用!”

小木头一脸神秘道:“以前听我爹说,道士炼的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道长,你会不会炼”

沈抟给他点了个向下流火的金鱼灯,拿竹竿挑着。小木头又爱又怕得拿着金鱼灯跑了。

沈抟眯着细眼看着他,悄声道:“我会,但我不太想炼了...”

丁香取出一小坛橘酒,推沈抟坐了上首。薛竹不好与丁香对坐,便在下首打横。丁香教小木头敬酒,沈薛二人因了过年,也拿杯略沾沾唇,不过意思而已。

丁香也举举杯,道:“过了年,木头就十四岁了。倒还没个大名,不如道长给想一个吧!”

沈抟看看薛竹,道:“我一时没有,你说呢?”

薛竹挠挠头:“我们因为朱砂才认识,要不叫朱砂?”

沈抟笑骂:“胡扯!要不...叫沐彤吧!沐彤沐辰砂。”

薛竹大笑:“还不是叫朱砂!”

小木头想想说:“我觉得很好!要叫这名字,我的朱砂,以后定会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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