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乱+番外 作者:纸扇留白【完结】(49)

2019-04-15  作者|标签:纸扇留白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三教九流

  “哈!这个主意好!都不用周瑾栽赃陷害了,将军自己坐实了‘谋反’罪名。那时候雪国内乱,邻国趁机入侵,战乱频发,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这正好称了渡雪时的意,雪国灭亡也再好不过了。”

  宣于唯风一同冷嘲热讽,花十二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慌忙摆手道:“我不懂政事,我随便说的。你们继续聊。”

  聊?还能聊什么?

  这都是一盘死棋了,丞相周瑾、渡雪时联手对付将军白霆,雪王是个糊涂虫派不上用场,实在不行,只能……

  “要不然,我去找渡雪时,求他高抬贵手放了将军?”花十二又多嘴了。

  尚未找到破局之法,将军府传来噩耗:将军手下的大将沈英河准备带兵逼宫。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宣于唯风的头皮都要炸了。

  这位沈英河是沈牧的表兄,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如果沈英河是渡雪时的人,一旦逼宫成功,雪国真的离灭国不远矣。

  “不要揪头发了,当心揪成秃子。”

  宣于唯风扯头发:“完蛋了——我要怎么做,我得阻止沈英河。”

  明山叹:“你揪秃头发也想不出办法,当务之急是吃饭。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转动脑子。”

  花十二被吵得吃不下饭,只得放下筷子,慢吞吞道:“其实……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的。”

  宣于唯风、明山齐齐道:“又是什么馊主意?”

  “就是那个傻子,君殊。解剑山庄同将军府,都是一方势力,没有孰强孰弱之分。”

  这个法子,好像可行,不过,宣于唯风虚心求教:“可是解剑山庄不c-h-a手朝堂之事,要怎么说服君殊?”

  “不难,找君玉染。”

  白宵傻傻问:“那……谁说服君玉染呢?”

  宣于唯风、明山相视一笑,想到一人:

  杭雪舟

☆、第四十五回 风满楼

  杭雪舟正在青丘陵练剑,剑气惊飞了梅枝上晶莹的落雪,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翻飞飘落。

  便在这时,门扉“吱呀”响了一声。

  杭雪舟循声望去,霎时如看到了千朵烟花、万般色彩,眼花缭乱之余胸口砰砰乱跳。

  “我回来了”

  那人白衣青衫,面相十分漂亮,站在梅树下嫣然一笑,恰似一枝盛开的秾艳瑰丽的梅花。

  正是许久不见的君玉染

  杭雪舟疾步上前,伸出双臂就要拥抱住君玉染,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只得束手束脚地站在那儿,纵然神情依旧呆木,但眼神闪闪亮亮。

  下一刻,君玉染张开手臂牢牢抱住了杭雪舟。杭雪舟呆住,极小心极小心地抬起手臂,轻轻地环上了君玉染的腰。

  “你不问我去哪里了?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穿着赤卫军的衣服,什么时候跟那帮子军匪混在一起了?我跟你说,我昏迷了很久,醒来时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君玉染趴在杭雪舟耳边儿一股脑儿说了很多,杭雪舟很安静地倾听,嘴角缓缓弯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不过,还好我的雪舟没有变,还在这里等我。”他松开杭雪舟,笑意吟吟地上下打量,“好像瘦了,是不是想我想得?”

  杭雪舟不自在地别开脸,然后微微点了下头。

  “嘻嘻,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是先前说好的,离开雪国,从此天南海北自在逍遥。

  哪料,杭雪舟道:

  “我不走了”

  笑意僵在脸上,像是听错了,不确定道:“你说什么?”

  杭雪舟垂下手臂,脸色看上去紧张又惧怕,张了张嘴巴,说:“我要留在雪国,不能跟你走了。”

  “这……为什么?”君玉染难以置信道,“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什么。”

  语气里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杭雪舟道:“我是个叛徒,要留下赎罪。”

  “……什么?”

  “你中了蛊,只有渡雪时可以救你。我听从渡雪时的安排,出卖将军白霆、救走娆夫人,如今酿成了大错。我的初衷是为了你,看到你没事了,我很高兴,现在雪国因为我的背叛受难,我不能一走了之。”

  君玉染张大嘴巴,惊道:“这些,我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杭雪舟收剑入鞘,转身就要走,

  君玉染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没有你跟着我,我能去哪里?你要留下,我当然也要留下的。”

  杭雪舟的脚步停住

  “你在这青丘陵等我,我就不能等你吗?……等雪国的事了了,我们再一起走。”

  这时候,杭雪舟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多谢,我……我只任x_ing这一回。”

  君玉染嘀咕:“这算什么任x_ing……”

  随之走上前,拉起杭雪舟的手,道:“走吧。我赌输了,要去解剑山庄当说客。”

  “……?”

  “宣于唯风找我,说你不会跟我走,我说会。然后我俩打赌,赌如果我输了,我就要说服君殊对付沈英河。呵,真是怪哉!我跟君殊还结着仇,怎么可能说服他?”

  杭雪舟却没有听他说什么,心思都放在了那只被牵着走的手上。

  这一天,一个拥抱、一个牵手,足以让杭雪舟回味无穷。

  解剑山庄

  “我从没想过我还会回来”

  君玉染坐在青藤架下等君殊,邻近年关,处处张灯结彩。他身子骨正弱,受不得寒冷,身上罩了一件及膝的青白色斗篷,兜帽缀了一圈儿狐毛,整张脸都掩盖下毛茸茸的兜帽里。

  “我当时没意识了,不知道谁救了我,醒来时也没看见人。哎,我还想着谢那位恩人。”

  君玉染这次回来似乎格外话多,像只雀儿叽叽喳喳个不停,生怕漏掉了什么。杭雪舟则自始至终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聊了一会儿,看见君殊缓步走来,停在庭前的一株海棠花树下。

  君殊道:“许久不见,可安好?”

  君玉染哼笑:“不好。你事事压我一头,我怎么会好。”

  君殊一笑置之,如今他已是解剑山庄的庄主,气度、修为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眼下君玉染句句带刺,竟也激不了半分。

  君殊越是气定神闲,君玉染看着越发心浮气躁,藏在袖中的毒针恨不得刺瞎他的眼睛,看他还是不是这派淡然处之。

  君殊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找我。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君玉染直截了当:“当说客。将军白霆被囚禁在宫里,沈英河要逼宫救人。你去阻止沈英河,事成之后,赤卫军有重谢。”

  “可是……”

  “可是解剑山庄有训,庄内子弟不得c-h-a足朝堂?——哼!我只是充当个说客,你帮不帮这个忙,于我没有任何益处。我也没兴趣知道。杭雪舟,我们走。”

  君玉染连虚与委蛇的虚礼都不屑做,仿佛二人关系真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水火不容。

  离开时,君玉染回头忘了一眼,忽地想起,那时与他初见,便是在这海棠花开的庭前。

  君玉染道:“我真不懂君殊,先前我事事都要同他比出一个高下。每次找他切磋,不论寒暑雨雪,他都会应下。其实,如果他、但凡他多理我一点点,不要每回都是‘承让’这两个字堵我气我,我也不会这般……”

  杭雪舟认真听着,听到最后,手心不自觉捏出了冷汗。

  临走前,二人回居所看望大白,那只小猫儿越发肥了,正窝在蓬软的垫子上舔爪子,黄狗趴在一旁睡得香甜,唯有那一只灰猫儿探出窗户张望,咪呜咪呜叫唤,叫声细弱可怜。

  君玉染忍不住弯腰抱起灰猫儿,那猫儿立即活泼起来,尖尖的利牙咬住胸前的衣服,又去啃他的手指。

  与此同时

  王宫人心惶惶

  清水宫y-in寒s-hi冷,举目四望,无一点灯火。

  将军白霆盘腿坐在蒲团上,披头散发形似恶鬼。

  殿外脚步轻响,门应声推开,凛冽寒风登时灌进清水宫,飒飒如同鬼泣。

  渡雪时端着一盏灯缓步跨进门槛,道:“将军大人,考虑好了吗?”

  烛火明眛,衬着渡雪时的脸像蒙了一层朦胧的黑雾。

  白霆叹道:“你还要问几遍。你密谋布局了这么久,就是想拉整个雪国为那段过往陪葬。现在如你所愿,将军府要倒了,可你看上去并不高兴。”

  “只有等这个腐朽的国家消失了,我才会高兴。我一直很好奇,你自诩清高清廉,可当年为什么帮白棠袭击十景陵?你个杀人凶手,手上沾着渡景的血,为什么宣于唯风、明山却还愿意效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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