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乱+番外 作者:纸扇留白【完结】(34)

2019-04-15  作者|标签:纸扇留白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三教九流

  好疼……

  他经不住喊:

  “好疼,真的好疼……”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细碎的啜泣,君殊粗暴的动作竟真的因为“疼”而停止了。

  紧接着,君殊抱起君玉染,像是托着一朵轻飘飘的柔软脆弱的花儿,将他放到了床榻上。

  这回,君殊扯下君玉染的发带,如瀑长发倾泻而下,半掩住了月白的肌肤。他用这发带系住君玉染的双手,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出乎意料地是,君玉染没有再挣扎,而是撇开脸,闭上了眼睛。

  君殊的动作温柔又强势,即便做足了前戏,依然很疼,最终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窗外漫天漂浮的红霞,竟已到傍晚了。

  他想坐起来,哪料刚一动弹,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血r_ou_都像被马车碾碎了一样疼,混沌的脑海霎时浮现出与君殊的记忆。

  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道:“你先不要动。”

  君玉染这才看到杭雪舟坐在床边,霎时脸色青黑,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君殊呢?”

  杭雪舟深邃冷硬的面孔比往常红了几分,眼神闪烁,怎么也不敢与君玉染直视。听君玉染问他,他才回答:“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没有见到君殊。”

  “这就好,还好……”

  君玉染垂下眼帘,像是累极了,声音轻飘飘地无力,像是呢喃一般:“见到渡雪时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见到了。他说,恐怕是君殊的内力深厚,将毒压制住了。”

  “哼,无用之物,亏我那么信他!”

  君玉染强忍疼痛,翻了个身,嘴里似乎咕哝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杭雪舟却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道:“这是渡雪时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若真是恨极了君殊,这只虫子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虫子?什么虫子?”

  君玉染这才有了精神,手臂撑着坐起来,道:“给我,我看是什么虫子。”

  这一枚瓷瓶拿到手里,竟是透骨的冰凉,像是握了一把寒霜,打开塞子,看到一只小小的红豆子一般的爬虫。

  “这是……蛊?”

  据传,苗疆有秘法,取诸毒虫密闭于容器中,让其厮杀吞噬,最终活下来的毒虫称为蛊。更甚者,苗人中有蛊师可驱使蛊物,为己所用,杀人于无形中。

  “要杀了君殊吗?可是……”

  纵然怨极恨极,他从未想过君殊死。

  君玉染握着瓷瓶缓缓躺回床榻上,四肢连同脑袋一起埋进了被褥里,身躯蜷缩成团,似乎很是不安。

  杭雪舟等了一会儿,未见君玉染有什么吩咐,刚要退下,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微微响起:

  “不要走……”

  杭雪舟愣住,诧异地回头。

  就见床榻上的被团蠕动,君玉染的手臂颤巍巍地从里面伸出来,想要抓住些什么。

  又听君玉染说:“留下我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良久,杭雪舟才吐出一字,极慢极慢地一个字:

  “好”

  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处,然后被牢牢抓住。这时被团掀开了一条缝儿,示意他钻进去。

  杭雪舟只好脱了鞋袜,掀开被子一角,钻到了君玉染的枕边。

  两人和衣而卧,杭雪舟躺得直挺挺,君玉染在被子里蜷成团,慢慢地,他伸展开四肢,蹭到杭雪舟的身旁,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被子里传出一声极轻极轻地拉长了尾音的吐气声。

  像是一直担惊受怕地提着一口气,如今,终于吐出来了。

  杭雪舟的脸皮禁不住发红,躺姿更僵直了。

  ……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君玉染慢吞吞爬起床,不知道杭雪舟什么时候走的,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透过婆娑涟涟的竹影,可看见一弯皎白莹亮的月牙儿。

  走出内室,大白“嗖”地冲过来,扒住他的衣摆喵喵叫唤。

  “你这是怎么了?”

  弯下腰,抱起白团子似的小猫儿,翻来覆去也没找见伤痕。可大白就是不开心了,拿圆滚滚的脑袋主动磨蹭君玉染的掌心,叫声绵软又细弱。

  君玉染心疼地挠了挠它的后颈,随即,锐利的目光看向窝在角落的黄毛狗,黄毛狗吓得趴在两只前爪上呜呜哀叫,这蠢狗讨好大白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那就剩下……

  灰猫儿正在追着一颗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珠子玩儿,突然一只手抢走了珠子,它仰起毛茸茸的脑袋,疑惑地喵了一声。

  大白开心了,从君玉染的手里叼走珠子,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向灰猫儿,结果灰猫儿不知从哪个角落又翻出了枚晶莹洁白的帘珠,自己扑着玩儿,扑得不亦乐乎。

  于是,大白又垂头丧气了。

  君玉染看到那帘珠,脸色霎时雪白,咬牙切齿道:

  “君殊”

  这时,他忽然看见映月湖冒出了火光,仅仅一刹那,又熄灭了。

  一个念头飞快划过脑海:听雨阁出事了!

  君玉染持剑飞身跃过窗栏,轻功翩跹轻盈,足点竹梢,踏风而行,不消片刻已到了映月湖。

  映月湖机关重重,暗处不知设了多少冷箭暗枪,君玉染不敢贸然进去。

  正在犹豫时,听见由远及近的哒哒声。

  君玉染诧异回头,看到青衫雅致的青年缓步走来,白皙无瑕的面孔沾了半边未干的血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血……你杀了谁?”

  渡雪时勾唇含笑,反问:“你觉得我杀了谁?”

  “……”早该猜到的

  “你给我映月湖的机关图时,就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

  渡雪时没有停留,木屐踏在木桥上,哒哒声不急不缓。

  君玉染道:“君正瞻的死活跟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中了你给的蛊,真的无药可救吗?”

  “无药可医”

  君玉染陷入挣扎中,正在此时,听雨阁突然冒起冲天的火光。这时候,渡雪时的声音自夜风中幽幽传来,很快弥散,只一句话:

  “你不该来这儿,至少此时,不该来。”

  他尚未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四周黑暗中突然传出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这是……?!

  愣神的工夫,君玉染已被团团包围。

  山庄几十个护卫挡住去路,当中还有几个赤衣的赤卫军,为首的那人是君殊。

  宣于唯风第一个走出来,语气十分惊奇:“怎么是你?”

  “宣于大人觉得该是谁?”刻意咬重的“大人”二字尽是不屑与轻蔑。

  这时探路的白宵跑回来,边跑边喊:

  “不好啦!大人!君正……咳,君庄主死了!一箭穿心死的!”

  几十把利剑同时出鞘,指向君玉染。

  君玉染愕然,终于领会了渡雪时那话的意思,慌忙道: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君正瞻。”

☆、第三十二回 三人局

  君正瞻死了

  偏偏映月湖只有君玉染一人在场

  “很明显啊,君玉染输了就恼羞成怒,半夜偷偷杀了庄主泄愤。”小敏如此猜测。

  闻五蹲在灌木丛里,露出小半张鬼气森森的脸,吊着嗓子作恐吓状:“也有可能是渡景的冤魂索命来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呵呵……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这下子,报应来了小命儿没了。”

  “胡说!世上没有鬼的,都是编来吓唬人的。”

  闻五嗤笑:“不是渡景的冤魂,也有可能是他的学生么,一样的。”

  “一个鬼杀人,一个人杀人,哪里一样啦?”

  “管它谁杀人,都是索命的。”

  苏瑛觉得头疼,道:“我不认为君玉染是凶手,但若说他跟君正瞻的死毫无干系,我不信。还有,我们还要在这Cao丛里藏多久?”

  三人齐齐蹲在映月湖半人高的Cao丛里,跟做贼似的。

  前方是君殊、宣于唯风率众人包围了君玉染,君玉染脸色忽青忽白,握紧了手中长剑,正待拔出,身后燃烧的听雨阁又走出一个唇红齿白长相很讨喜的青年。

  青年的红衣沾了点血迹,见到映月湖这么大的阵仗,恹恹无神的眼睛霎时一亮:“我就是没事儿遛个弯儿,这么多人接我?”

  宣于唯风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明山无辜:“我真的是遛弯儿。”

  “那你身上的血怎么解释?”

  “我走到映月湖,觉得景色不错,想找庄主喝酒赏月,结果刚进去就看见庄主满身血地躺在那儿,”指着衣服上的血迹,神色坦然、语气直白,“我确定他断气了,死绝了,就又补了几刀报私仇。这血就是补刀的时候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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