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一场 by 剑走偏锋【完结】(3)

2019-04-12  作者|标签:

  切身体会。

  以前几个玩儿的不错的哥们儿,在大家陆续结婚之後,都淡出了彼此的生活。

  结婚似乎成为了某种标志:你已长大,你有了责任,你最大的事儿就是如何让老婆和孩子过上幸福生活。

  这事儿不知是福是祸。

  2

  我对陈扬的师哥记忆清晰,并不是说我格外关注他,而是......

  因为陈扬的叙述角度。

  陈扬叙述起人来,很少有细节感,基本都是泛泛的,直切主题的。

  但是,他讲述师哥的时候,全然不是这样儿。

  关於师哥,是细节一步步堆积起来的。

  也因此,这人在我眼里格外的具相。

  师哥这个人,有很多特点。

  而我得知并分析这些特点,全是来源於陈扬的叙述。

  比如,师哥吝啬。

  陈扬说,你知道麽,我去年过生日,他花了800大洋给我买了一个蛋糕,我觉得他心里指定流血,哈哈。

  陈扬说,每次我们唱K,我一定猛灌师哥,他喝大了指定埋单,爽!

  陈扬说,我一生气,师哥就买我喜欢的东西哄我。

  陈扬说,师哥不爱陪我逛街,他最讨厌浪费钱,买衣服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最大的浪费。

  我记得以前陈扬跟我说,M从不注意打理自己,他根本不在乎,而且多邋遢也影响不了他的帅气。

  我想,这是艺术家的天性,他们总是自己引导什麽潮流,美其名曰:另类。

  好了,跑题,说回师哥。

  师哥吝啬,但是我想这跟他的职业有关,搞经济的人总是跟常人理财观念不同。

  比如,师哥体贴。

  陈扬说,我今儿特郁闷,直接给师哥打电话,他本来手里还有个项目,放下就跑来看我了。

  陈扬说,我夜里难受,给师哥打电话,他居然听电话听了四个多锺头,天都亮了。

  陈扬说,师哥不爱吃辣,可是每次陪我吃饭,他都不提反对意见。

  陈扬说,我难受师哥总是随叫随到,永远在情儿和我之间,优先考虑我。

  师哥体贴,是个人也能懂得。

  可陈扬总是不去考虑,为什麽一个人要为另一个人做到这步。

  其实他早该知道,这不是朋友二字就能解释的。

  比如,师哥消极。

  陈扬说,师哥工作很好,可是没什麽大志向,他总说,这辈子就这样儿了。

  陈扬说,师哥不怎麽相信感情,他觉得人的情感本就是最靠不住的。

  陈扬说,师哥总让我别折腾了,找个人随便一挂,走一步算一步。别说什麽所谓理想,别说什麽所谓追求,都是你自己脑结构有问题。当个普通人,比什麽都好。

  陈扬说,师哥从没有固定的对象。

  师哥消极,消极的面对人生和所谓的人生观。

  但其实,这是个明智之举。

  无欲则刚。

  3

  我跟师哥,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陈扬会跟我说起师哥,也就自然会跟师哥说起我。

  但其实我不想听到师哥的种种,师哥也不想听到我的种种。

  我们都明白,只有陈扬不明白。

  有一次,陈扬跟我说想去游乐园,新开张的那家大型游乐园对这孩子有著某种致命的**,呵呵,孩子总归还是孩子。

  我那天有点儿事儿搞的心情烦躁,直接给了他一句──让师哥带你去。

  陈扬一阵惊奇,说,师哥也是这麽说的,他说让你带我去。

  那个瞬间,我忽然厌烦了这种暗箱操作,一下挑了这种状态。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师哥喜欢你。

  他说,怎麽可能。

  我说,你这人怎麽能如此迟钝?那你觉得我对你是什麽?

  他没说话。

  我说,你问问你师哥,我对你什麽意思。

  他得瑟半天说,师哥说......你喜欢我。

  我说,为嘛我们俩都明白,你个当事人不明白?

  他说,你们不说,我怎麽可能明白。

  我说,抱歉,聪明人都不会说。

  他问,为什麽。

  我答,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儿,你不定性。

  其实,我懂,陈扬不是迟钝,他是太精明。

  他太善於周旋在男人中间。

  不跟他们太近,也不离他们太远。

  他不给他们希望,也从不会戳破他们的梦想。

  他实在善於掌握距离。

  也正是因此,我们跟在他身边,被他攥住,无法逃脱。

  他清楚的知道你要什麽,但是可惜,你永远不能明白他要什麽。

  这就是陈扬对我致命的**。

  就像我喜欢看推理小说,因为结局,你不看到结尾,不会知道。

  而那结局,又总是出人意料。

  4

  陈扬开始吃醋。

  当师哥挂上一个情儿,并且那情儿开始跟他同居的时候,陈扬开始吃醋。

  对此,我说,没辙,你不给人机会,人还能总跟你耗著?

  他反驳,说,以前师哥也有情儿,可他就不会这麽忽略我,周末吃饭还带著那小胖子,这叫什麽事儿啊。

  那时候,我没以为师哥会对他的新情儿认真,我总觉得,他坚持跟在陈扬身後六年,不会轻易放手。

  但我却发现了陈扬的变化,他开始嘲讽师哥的**。

  比如,小胖子。

  真是孩子,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藏不住。

  陈扬和师哥从未不欢而散过,每次见面都很开心──吃饭,喝酒,谈天。

  可,那次,陈扬回来很不开心。

  他说,小胖子故意跟我对著干,我们去游乐园回来之後不欢而散。

  我说,必然,你跟你师哥那麽亲,他作为**,嫉妒一下难免。

  他说,我们又没什麽,哥们儿而已。那该死的小胖子居然还当著我的面儿跟师哥一起选套子!

  我说,那是警告你,让你注意立场,谁也难保以後你们没什麽。

  他说,我跟师哥没戏的,他知道我要的他给不起,而且他知道我其实最爱的是M。

  我说,嗯,都知道。

  他说,我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目前的情况,我在他面前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那晚,陈扬说了很多对师哥的感觉,我想,他该是已经在不知道、不觉察的情况下,爱上了那个男人。

  那晚,我知道,自己很可能出局了,虽然他说他也喜欢我。

  但我知道,他的喜欢,不过是依赖,孩子对成年人的依赖。

  从这天以後,陈扬的话题总是围绕师哥转,我甚至以为,他想动一步了。

  对此,我难受,但是,我仍旧听他倾诉。

  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毁灭的人。

  没什麽意思,反而显得自己操蛋了。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半夜四点,我正看一个图书发行方案的时候,接到了陈扬的电话。

  他哭了,哭得很压抑。

  浓重的鼻音之下,他断断续续的说:我在钱柜哭得一塌糊糊涂......在卫生间。

  我问,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儿?谁惹你哭了?

  他半天不说话,就是哭。

  我急坏了,问,你是不是非得急死我才算?你等著,我过去!

  他慌忙说,别别,你别来,我跟你说......

  然後,他说了。

  我到现在都很清楚的记得他的话语,他的语气。

  他说,我师哥今天约我晚上一起吃饭,然後又把他那小情儿带上了,吃完饭一起去唱歌,在钱柜。然後他趁著酒劲和我说我影响到他生活了。

  我点了颗烟,慢慢听他叙说。

  他说,我什麽时候影响到他了,约我是他主动的,我只不过是赴约而已,散场的时候他小情儿还和我说你自己走吧,师哥听著愣没说话。

  我一直听陈扬的电话,听他哭,听他说。

  等到他平静一些了,我说开车过去接他,他说不了,他的车子不能扔在那儿。

  我说,你不能醉酒开车。

  他说,那你陪到我酒醒。

  那夜,我一直陪他说到天亮,说到太阳升起来,说到他窝在车里睡著了。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麽样才算有耐性。

  但我认为,师哥很有耐性了,就那麽陪在陈扬身边长达六年,不求回报。

  可,事事都有底线。

  人,不可能总在没有回应的情形下无谓坚持。

  那不是勇敢,那是SB。

  所以,师哥放手了。

  富有戏剧性的是,他放手的时候,本该是他收获、获得的时候。

  到底是谁错过了呢?

  以上,是陈扬跟师哥的故事。

  (五)他和他们

  1

  一个人的生活中,来来往往,去了又走的人可以用百位计算。

  一辈子,我们认识的人不少,他们参与过我们的生活,参与过我们的喜怒哀乐。

  可是鲜少有人能被记住一辈子。

  而你能记住的,必定是对你产生过影响的。

  也许你不清楚这个影响有多大,但......

  你不能否认,这是影响。

  陈扬是後来一点一点跟我谈及他的成长经历的。

  我想,我应该先理出一个时间顺序,然後按此叙述。

  虽然,我知道这些是断断续续毫无逻辑的。

  陈扬出生的城市是个不大不小的南方城镇。

  家里有母亲、父亲、哥哥。

  陈扬对母亲的叙述比较多。

  他说,她出生於最後一代地主家庭,有个很好的闺中女伴,不折不扣的名门贵族。

  只可惜,後来那场我们都熟知的变革毁了她的家庭。

  父亲将她嫁给了陈扬的父亲,以此逃过一劫。

  不久之後,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他的哥哥。

  但,哥哥的降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欢乐。

  哥哥有一些天生的缺陷。

  为此,母亲带著哥哥四处看病,直到最终接受现实。

  也因此,陈扬出生了。

  陈扬一直不敢跟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向问题,只能不停的拜托他身边的女性友人冒充自己的女友。

  因为他不能,也不敢。

  他知道自己出生的意义,也没勇气去推翻。

  他是一个地位特殊的次子。

  我问过陈扬最後打算怎麽办,他说,他现在暂时不考虑。以後出国了,时机恰当,他会坦白。

  是的,陈扬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最终是要出国的。

  在陈扬的家里,母亲一直占主导地位。

  首先,父亲是个木讷的男人,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其次,变革过去之後,陈扬的祖父恢复了权势,首先就是调动了母亲的工作。

  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差距就这麽拉开了。

  十六岁的时候,陈扬的母亲带哥哥去了香港治病,留下父亲与陈扬。

  陈扬是那时候开始独立生活的,因为他与父亲,几乎很少有交流。

  我问过陈扬,他的母亲为什麽选择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

  陈扬答,他们就没什麽感情。

  我说,没什麽感情不是也维持了这麽多年麽?

  他答,因为肖阿姨回来了。

  这位肖阿姨就是陈扬母亲当年的那位闺中女伴。

  陈扬说,我总怀疑我妈是个P,而肖阿姨就是她的。

  我说,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麽。

  他说,真的,肖阿姨有著男人都无法比拟的阳刚。

  我说,那也不能这麽臆测。

  他说,是你不懂,肖阿姨回来之後,母亲就变了。

  我问,她为什麽走?走去哪里了?

  他说,文革啊,他们一家都迁去了香港,她是折腾了好一圈才找到我母亲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了电影《蝴蝶》。

  2

  如果说母亲的强势以及对家庭的放弃让陈扬不信任女人,继而变成了GAY。

  那麽我更想说,这是有助力的。

  这个助力,就是陈扬的一位初中老师。

  此人教授语文,文采厚重,对聪明好学的陈扬很是赞赏。

  我想,大概是一种得意门生的感觉吧。

  之前,我说过,陈扬的父亲只是作为一个符号而存在,他并没有起到一个父亲该有的引导作用。而哥哥,更是需要陈扬来照顾,而不是照顾他。

  反而,是这位老师教会了陈扬什麽叫做父爱,什麽叫做兄弟之情。

  周末的时候,他会带陈扬去钓鱼,去踏青,两人亲如父子的交流,有著某种情感的维系。

  我曾问过陈扬,这位先生是不是GAY。

  他说,不是,怎麽可能,後来我毕业之前,他就结婚了。

  我问,那你当时什麽感觉?

  他说,失落,应该是失落,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强占了,很是不爽。

  我问,那你对他是什麽感觉?

  他答,以前觉得就是像父亲、兄长,後来......当我明白了自己的性向後,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他的,那种男人对男人的喜欢。他太吸引我了。

  3

  陈扬念高中的时候,按他的年纪,他应该还呆在初中。

  身边的同学都比他大了两三岁。

  他没什麽朋友,只有一个跟他特别要好。

  那个男孩儿喜欢踢球,属於全校女生的焦点。

  可惜,此人不解风情,对女生的追求全然不放在心上。

  在那个年纪,大家多少都开始明白男女之事,也开始了懵懂的初恋。

  陈扬也懂,只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取向有问题。

  他喜欢那个男孩儿。

  男孩儿待他亲如兄弟,两人总是混迹在一起,彻底忽略了世界上的雌性生物。

  陈扬发育比较晚,高中的时候又瘦又矮,再加上年纪比别的同学小,跑不了被欺负。

  都是那男孩儿为他出头、照顾他。

  後来,高中毕业,陈扬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一个人北上。

  男孩儿学习一直很差,毕业之後上了本地的一个专科。

  自此,两人失去了联系。

  我问过陈扬,你还记得他麽?

  陈扬说,哥,我後来见过他。

  我说,哦?

  他说,有一年我回故乡,看了看父亲,然後就出来溜达,再然後去了以前高中时代我们总去的那个球场。我看见他了。

  我说,哎呦,邂逅啊。

  他说,我认出了他,他却没认出我。

  我问,忧郁了?

  他说,没有,你不知道,他变化特大,以前明明比我高那麽多,现在却比我矮了半头,而且胖的走样了。

  我不置可否。

  他继续说,没变的,就是他还在踢球。我坐在球场边沿看了他很久,然後就走掉了。

  我大概能理解陈扬当时的感受。

  是什麽破碎了。

  你还说不出来。

  这就是时间的变迁。

  4

  陈扬上了大学之後,成长很快,他开始长个儿、长肉,脸也越长越开。

  那个青涩的、干巴的自己,没用一年的时间就被抛在了往昔的岁月中。

  陈扬开始惹人注目,开始成为了别人视线的焦点。

  在他的大学时代,我要叙述三个人。

  一一来讲。

  首先,是他同宿舍的老大。

  老大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却对陈扬照顾有佳,他对这个比同学们小很多的男孩子给予了很多帮助与照顾。

  陈扬睡眠一直不太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很多个夜晚,他睡不著了,就溜到老大的被窝里去夜谈。

  两人什麽都说,说到困了、累了就一起入睡。

  有一次,两人说著说著,老大先入睡了。

  陈扬犯坏,嘿嘿笑著把手伸进了老大的睡裤。

  让他诧异的是,没摸两下,老大居然勃起了,而且,伴随著男人特有的粗重的喘息声。

  鬼使神差的,陈扬没有停下,他一直套弄他,直到精液喷薄而出。

  而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陈扬确定,那个时候,老大是装睡。

  後来,谁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

  其实男孩子们互相帮助手淫是个很平常的事儿,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可是之後大家不过是嘻嘻一笑完全没什麽异样。

  就此,我提出了几点疑问。

  我问,那他有过帮你**麽?

  陈扬答,没有。

  我问,那你们关系有改变麽?

  陈扬答,没有,只是有时候,他会脸红。

  我问,他是弯的?

  陈扬答,再没有比他更直的了。

  我说,我怎麽觉得那麽怪?

  他说,我也觉得。

  後来大学毕业,只有陈扬跟老大留在了北京。

  他们关系仍旧很好。

  老三今年带媳妇来了北京,老大与陈扬作东,席间,老大衬衣的袖子有个线头,老三媳妇去揪,揪啊揪,线头越扯越长,陈扬这个时候来了一句,"别揪了,再揪就真成断臂了。"

  老大尴尬的笑。

  《断臂山》他是不是也看过呢?

  那麽他对陈扬,又是什麽样的情感?

  其次,跟踪者。

  陈扬上大学的时候,总要去自习室温书。

  你知道,大学的自习室,不到考前基本无人问津。

  陈扬每天去,学习完了就回宿舍,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规律。

  那个时候,陈扬发现,总有一个穿著黑色运动衣的男孩儿与他有相同的规律。

  陈扬起先没有在意,直到那个黑色运动衣男孩儿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食堂、操场、宿舍外、自习室......

  处处有陈扬,就处处有他。

  某天,陈扬去自习室比平常晚了一些,因为之前陪老大去了超市。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又看到了那个黑色运动衣男孩儿。

  男孩儿斜挎著单肩背包,在自习室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了好一会儿,转身出来了。

  那一次,他跟陈扬碰了个正著。

  陈扬看著他,忽然产生了一丝惧怕。

  因为,他看他的眼神透著某种病态的意味。

  大学四年,这人就这麽一直跟踪著陈扬,让陈扬感觉非常离奇。

  再三,校草。

  陈扬上大学的时候,除了跟宿舍里的几个男孩子感情不错,格外交好的,还有校草。

  校草是众女生追求的对象,他生得明眸皓齿,潇洒异常。

  陈扬能跟校草走的很近,是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的秘密──喜欢男人。

  校草不娘,陈扬也不娘,都是两个帅气的男孩儿。

  平时玩儿在一起,多少有些**,可他们并不算来电。

  所以,也就当铁哥们儿处了下来。

  校草有一些风流史,他不像陈扬有些保守,反而,乐於沈溺於**。

  陈扬看著校草走进一段感情再看著他走出来。

  伤心难过都陪他度过。

  大学毕业之後,两人进入了不同的行业,来往少了,但是那份亲昵还在。

  直到,陈扬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封信。

  信里,校草写:我现在有了BF,我们很相爱,但是他不喜欢我跟你来往......所以......

  陈扬看著信,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鸡巴算个什麽事儿?

  自此,他跟校草再无来往。

  可是,有时候,我们聊天,他还是喜欢说说他的这位老朋友。

  毕竟,他们陪伴了彼此不短的岁月。

  忽然想起那句歌词: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沈默。

  陈扬跟校草的分道扬镳,我想也可以套用这句话。

  以上,是陈扬跟他们的往事。

  (六)他和我

  1

  其实关於我和陈扬,我不知道我能客观叙述什麽。

  关於我们的认识,故事最初就讲到了。

  然後就一直这麽处著,远也不是,近也不是。

  陈扬既不想被我抓住,也不想被我放开。

  他贪恋我。

  可贪恋的只是我给他的关怀,我为他的倾听,我追求他的感觉。

  我并不想说陈扬利己或是自私。

  只是,他让我相当不好受。

  真的,我不是一个特被感情牵制的人,我说过,合得来则来,合不来则散。

  可是对陈扬,我做不到。

  首先,他不与你合,那还何谈散?

  其次,他总在若有若无的**你,让你欲罢不能。

  最消魂的**是什麽?

  不是床上花样百出让你欲仙欲死的。

  而是,於**之上,纸窗内阁,轻轻抚琴,却无人能碰触到的那一个。

  陈扬从不矫情,或者说偶尔矫情。

  无论是我约他吃饭还是约他看话剧,再或者约他喝酒,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不会拒绝。

  陈扬工作比较忙,本人又喜欢旅行。

  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半数时间都在忙,或者人压根儿就不在北京。

  我也忙,但忙的性质跟他不同,我是可以选择忙或者不忙的,只是不巧,我的工作决定了我时常出差。

  也因此,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打打电话,上上MSN。

  这就是我跟他的交流。

  2

  陈扬总是喊我哥,喊得倍儿亲,就好像他真的是我弟弟。

  但是从户籍上来看,我只有两个姐姐。

  我跟陈扬的多数对话都是不咸不淡的,有时候也**。

  他在说话或者打字的时候,很难掩饰住自己的可爱与小智慧。

  也是这些,让我入迷。

  我总说,人生是个迷宫,你已经走了进去,再没机会选择走与不走。

  只能选择,往哪儿走。

  每个人,都愿意舒服并且自在的活著。

  可显然,能如愿以偿的永远只是少数份子。

  这一点,陈扬表示赞同。

  我跟陈扬,似乎总沈溺於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乐此不疲,但是我却越来越觉得沈重。

  我想过放开他,却总被他无辜的眼神虏获。

  每次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会再一次动摇。

  跟自己说,再坚持坚持,想要的,总是难得的。

  这个论调我坚持了不短的时间。

  那天,他跟我说,有些东西非要自己索求就没意义了。

  他说的是他跟M,可我却把这句套在了我跟陈扬身上。

  可能,是我跟陈扬立场相同吧,都是求而不得。

  别人虐待他,他转手虐待我。

  我搞不清楚什麽是喜欢什麽是爱,什麽是迷恋什麽是情。

  儒家哲学说,人是情感的存在。

  按这个论调,敢情我连我的存在都搞不清楚。

  是我荒谬呢,还是这个论题荒谬?

  而陈扬,他又搞的明白麽?

  都是未知。

  3

  想要确切的感知我跟陈扬的关系,也许该来看看我们的对话。

  他说,我想要那种大大的亮闪闪的牙齿,牙膏广告里的那种。换假牙我都认了!

  我说,没人看你,鸡巴的!别想。

  他说,你那话连起来怪怪的。

  我说,没什麽啊。

  他说:你读一下──"没人看你鸡巴的。"

  我笑,说,我看我看,别自卑。

  他说,"别想",这也是你说的,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我回了简单一个字儿──操。

  他说,你说你,总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起来。

  我说,嗯,自己断自己後路,呵呵。

  他说,很好,无欲则刚。

  他说,我现在手里有十来万自己挣的钱,全加一起的样子。我想给我爸爸妈妈在这边儿再买一套小房子付首付。

  我问,目前的房子不够好?

  他答,好,但是太大,是郊区的别墅,他们年纪大了不方便。

  我说,也是,权衡考虑,离著大医院近怎麽都方便。但是郊区也有郊区的好处,得看他们意思。

  他说,我想让他们把那房子卖了,然後钱留著自己花,住我给买的那房子,那我心里算是安心一些,不然我这麽晃荡著让他们担心我过意不去。因为我这样不成家,他们心里是难受的。我这麽做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心一下。

  我说,确实,大城市和小城市,真的理念不同,很多事儿,不容易接受。

  他说,我们这儿的房子大概5000一平,我买个小的应该还是可以负担得起。

  我说,白给的啊!

  他说,那你白给我一个看看,NND,我白奋斗这麽些年了啊?

  我说,可以,但是你拿什麽低偿给我?

  他说,倒......原来是这麽个路子啊,那我把我自己卖便宜了。

  他问,某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害怕麽?

  我答,会,所以我不想看到这一天。

  他说,那你还是在这一天来临之前把我解决了吧。

  我笑著问,怎麽解决呢?拿什麽解决?

  他说,得,我感觉我上套了。

  我说,你以为呢?你早上套儿了。

  他回,不过你没打结,哈哈哈,笨蛋!

  我说,因为那得看你意思,呵呵。

  他说,抹脖子,痛快点。或者切腹,武士的行为。

  我回,无聊。

  他说,知道了,你看你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我的目的达到了。原来让人无聊其实是最好的死法。

  我说,我懂了。

  他说,你反应总是这麽慢,还非说我是天下第一迟钝。

  我说,是我错了,你不是迟钝,呵呵,你是太精明了。明知道要吃败仗,你看我怎麽还是一往无前。

  他回,你是勇往值钱。

  我说,你这孩子忒坏了,我玩儿不过你,老了。

  他嘿嘿一笑,说,你懂了。

  他说,哥,你出差什麽时候回来啊?我很想你,或许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是我没说,也不想说。

  我回,我也想你,很想,大概一周以後回去,

  他说,其实我今天推掉了好几个约会,专门蹲这儿等你。

  我说,要不你飞过来,咱俩顺便领证儿?

  他说,我开玩笑的,你用不用这麽认真啊?

  这就是他,他跟我,我们的相处。

  陈扬永远是飘浮不定的,你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他可以轻易的对你表示好感,对你依赖,让你觉得他早已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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