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作者:酥雪京【完结】(31)

2019-04-12  作者|标签:酥雪京 爽文 仙侠修真 年下

  话音刚落,一条长鞭便朝江晏挥去!

  此长鞭力道软绵飘忽,看似无力,然而又暗藏杀机,锋芒隐于其间,就像柔软轻飘的蛛网,一旦猎物落入其中,便会被束住翅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蜘蛛啃食殆尽!

  ——然而,越水剑归鞘,一切只在瞬间便已尘埃落定。

  长鞭断成数截,隐藏在鞭身中的蛊虫全都碎成粉末,洒了一地。

  青莲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捂住胸口,仍无法阻止身体软塌塌倒地。她躺在冰冷的回廊上,身体还带着余温,光从外表来看,见不到一丝伤痕,只因为崩裂了她浑身经脉的乃是剑意——凛冽、无情,不为杀戮,生死归一。

  紫府破裂,一个元婴从r_ou_身中冒出,探头探脑妄图逃窜,刚飘出个一寸,就被商悦棠抓在手中。

  商悦棠再一次追问:“此小灵境你从何得来?”他知道青莲给他的答案多半是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但此问求的本就不是答案,而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青莲挣扎不成,虚弱道:“这、这是红莲教主赐予奴家的!他说是从天下宫抢来的,其他的奴家一概不知呀!”

  商悦棠:“红莲教主修为如何?可身在三莲教总坛?”

  青莲:“不知道,他戒心很重,从来不和我们这些教徒直接接触,而是派他的心腹——白莲仙君和我们谈话。”

  对不起,突然很在意其他四个长老名号都是什么,你们是彩虹战队还是葫芦娃兄弟?

  商悦棠咳了一声,问:“那这白莲花、咳,仙君又该如何联系?”

  青莲怯生生道:“他现在应该在白鹭洲,具体做什么,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存生丸,便是他叫奴家做的……”

  一问三不知,小青啊,你这长老做的太失职了,恐怕是被同事排挤了哦。

  没事,给你放个长假。

  一盏琉璃灯出现在商悦棠手中,忽明忽暗,震颤不止,仿佛催促着主人给它充电。

  青莲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尖叫道:“这位郎君,求您放过奴家!奴家、奴家还有件事可以告诉您!是关于谢青的——”

  谢青?

  琉璃灯熄灭,商悦棠狐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莲道:“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青莲: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罐变GAY喷雾?

妈耶,今天翻前文,翻出好多BUG啊_(:з」∠)_

  ☆、谢青

  顺着青莲的提示,商悦棠同江晏来到一处地界。

  远远望去,幻海花如云海般绵绵起伏,织成一片碧蓝锦绣,瀑布悬落,云蒸霞蔚,一棵参天古木,并着它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的枝叶,抬起一筑清雅竹舍。

  沿着青翠绿竹铺就而成的回廊蜿蜒而上,推门而入,屋内凝滞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好似一潭平静无波的水面,被无心游过的鱼荡出了粼粼涟漪。

  商悦棠走入其中,发间的红绳随着顾盼而左右晃动。

  紫檀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竹墙上的逐月弓、案头上篆香缭绕的铜炉……一切都映入眼帘,他随手拿起玺印,底部是天下宫的印文。

  这竹斋内的布置,竟然和他千年前的书斋分毫不差。

  一时间,怀念与愁绪交织在一起,商悦棠不免叹了口气。

  谢青是他第一个徒弟,二人情谊自然深厚。谢青长大后,虽然没那么粘人了,但依旧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如今师徒二人,一人得证大道,一人陨落千年,见着这书房,他只觉得世事无常。

  江晏如往常一般,规规矩矩立在商悦棠身旁,见师尊面露缅怀,便默默移开目光,扫视着屋内。本该是全然陌生的布局,却因为与师尊目前的书房相似,而透露出一股熟悉感。

  他垂下眼,盯着地上的光斑,又瞧着身旁那人斜斜的影子,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莫名地焦躁。

  那案几上还摞着一沓宣纸,有几页支棱着突出来。那是商悦棠过去用来打笔稿的,往往舞得全是墨团,而这一堆宣纸上,却规整地书写着什么。他抽出一张,上面是谢青的笔迹。

  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与那人一贯风流不羁的x_ing格却是相背。

  他一张张翻过那叠宣纸,一目十行,不由心生困惑:他飞升前,谢青已有洞虚期修为,比起修身,更重修心,但也不用和个复印机一样只写《清静经》吧?

  在那一叠宣纸都被翻完后,一封信赫然出现在眼前,想必便是青霞所提到的了。

  信上禁制游走,旁人若碰到此信,必会吃不少苦头,而那带着戾气的灵气在触碰到商悦棠指尖的一瞬,便烟消云散。

  谢青显然是在匆忙之中写下这封信的,他原本就偏爱连笔,这下更是一片狂Cao,也只有商悦棠才认得出这坨歪歪扭扭的神秘符号代指得是哪个字。

  看着大徒弟的文书,商悦棠不禁笑了笑。

  谢青写他刚接任掌门时,门下有人不服,他便学着师尊把议事殿的长桌劈了个稀巴烂,就没人敢反抗了;又写他虽然摸到藏宝阁的钥匙,但绝对没有用那些宝物去换酒,没了师尊的资助,他现在是穷得两袖清风……

  他写了很多事,逻辑和语法都乱成一团,显然没有时间来细细雕琢,随着信快读到尾声,一种沉闷的感觉爬上了商悦棠的心间,而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他的预感并未出错——谢青写,他带着门下众弟子,即将前往深渊。写完这一段话后,一点墨晕染而开,谢青驻笔了许久。

  然后,谢青他这样写道——

  屋外,微风穿梭过花间缝隙,惹得花枝左颠右簸,发出沙沙声。

  江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凝望着商悦棠的侧脸,视线刻意避开了那封信。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强烈的道德感还是约束着他莫要踰矩,另外……江晏觉得,好像他看了这封信,就平白无故输了对方一截一样。

  明明就从来没有见过面,哪来的什么输赢爱恨,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心慌,不可理喻地置气。

  江晏侧头看向商悦棠,看他鸦羽般的睫毛有规律地上下扑扇,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通过这连接了两个不同时间节点的信纸,和他的另一个徒弟对话。

  师尊进了屋,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那个大弟子,比他还要重要吗?

  江晏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只觉得心里酸楚得很。

  然后,他看见商悦棠捏着信纸的手指愈发屈起,指尖泛出白色,而他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渐渐缓成了一条紧抿的线。没有带上愤怒,那是一种极少出现在商悦棠脸上的神色——茫然。

  江晏见过他的喜怒哀乐,可从没有见过茫然。

  试问,一个得证大道的修士,游览了三千世界的仙人,在见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全然的无措呢?

  江晏终于还是没忍住,眼珠一动,随即像被铁烙了一般移开视线,背后一下透出了冷汗。

  “幻海红烛,执迷不悟。心悦于君,愿受永劫之苦……”

  像是有一道雷鸣,轰得他头脑昏昏沉沉,却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谢青他,对师尊抱有爱恋之心……

  青莲挑衅他的话又回荡在耳边:“难道,你对你的师尊,也有那非分之想?”

  他当时回答得信誓旦旦,可是此刻,却觉如坠冰窟。

  那只沉睡在牢笼里的猛兽横冲直撞,撞得口齿血流,利爪崩裂,仍在不管生死地咆哮,想要挣脱那坚不可摧的桎梏。

  师徒相恋,乃是不伦。

  我……

  他面色惨白,看向商悦棠,发现那封信已经被捏出了不可恢复的褶皱。

  他埋下头,过了许久,师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江晏,回去了。”

  他“恩”了一声,跟在商悦棠身后,不敢再和他并肩而行。

  回了天下宫,正是夜半时分,安静得很。

  商悦棠催江晏去睡了,自己漫无目的地乱溜达,最后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柴房来了。

  推进去一看,一人瘫在椅子上,肚皮朝天睡得和个猪似的,倒是挺无忧无虑。

  听到声响,逯七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差点掀翻桌上的瓜子堆。

  见着来人,他悠悠松了一口气:“掌门啊……”

  商悦棠觉得有些好笑,问:“柴房的椅子比卧房的床要舒服么?”

  逯七回答:“大爷我这是来看看这两败家犬,身体被打残了,心灵总要积极点。”

  荆云幽幽转醒,瞪了逯七一眼,眼下一圈乌青,显然是对逯七话语的佐证。

  商悦棠将琉璃灯和囚魂灯放在桌上,荆云双眼睁大,挣扎着朝这边扑来,又被绳索紧紧勒住,不能动弹,像砧板上濒死的鱼。

  商悦棠道:“青莲的元婴送你处理了。至于你姐姐……”

  荆云赶忙道:“家姐自魂魄被囚后,所做一切都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望商掌门网开一面,在下愿以死偿命!”

  商悦棠有些累了,稍微激动一点的语调都觉得刺耳,也没有逗人的兴致,只神色淡淡道:“我只知道一命偿一命,你的命,够抵吗?”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1/4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