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by ranana【完结】(3)

　　严晨凑到他耳边又大声喊了他几遍，艾成柯还是闭着眼睡着。严晨气极，这家伙醉在自己家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儿！他使劲拧艾成柯，这一拧倒有些效果，艾成柯的头偏了偏，整张脸晃荡了过来，正巧擦过严晨的嘴唇。还没等严晨反应过来，艾成柯已经半睁开眼摸索到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严晨后来问他，是不是那天换成是其他人在他边上他也照样亲下去。
　　艾成柯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道，会！。
　　严晨说，我终于明白秦卿为什么不会要你了。
　　艾成柯问，为什么？
　　严晨却不说话了，只是走到一边去。
　　艾成柯认为虽然自己不知道严晨所谓的秦卿不会要自己的理由，不过，那绝对不是他和严晨分开的原因。
　　艾成柯和严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两人要去看电影，也就是最近的一次，严晨觉得《黑客帝国》这种伪美国大片真哲学片实在太无聊，艾成柯实在不愿意看午夜连播指环王三部曲，后来这电影是没看成，再后来，严晨和现任妻子，就是艾成柯的妹妹，一起去看了午夜场，艾成柯抱了桶爆米花一个人去看了《黑客帝国》。
　　还有一次严晨生日，艾成柯送了他一本红皮日记本，还宣称，这是他从小一直用的款式，要和严晨来个情侣款。严晨接过日记本，随手翻着，想看看纸张质量，没想到却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当时他没声张，知道艾成柯那家伙一定是把自己的和作礼物的搞错了，到了半夜，严晨一人躲到卫生间看，边看边笑，边笑边气，快看完的时候，艾成柯迷糊着眼来上厕所，见严晨拿着本红本子，还是写满字的红本子，一下就来火了，一把抢过日记本大声骂严晨“是王八蛋，偷看别人日记！”严晨便解释，艾成柯不听，严晨也不是有耐心好脾气的人，说了两句没效果就不再说话了，两人开始冷战。到了那年圣诞节，艾成柯拉下脸来来找严晨去附近广场看烟花，严晨看了眼他道：“没空。”，艾成柯气了，撒腿就跑，严晨记得那年圣诞下雪了，雪下得很大，烟花也取消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严晨走下楼，到了路边，看着出租车停下又开走，严晨站了会儿，觉得冷了，缩了缩脖子，看见迎面又是一辆空车，刚想招手，背上忽然一暖。
　　“别回头。”艾成柯紧紧抱住他，“笨蛋，这么久才下来，我都冻死了。”
　　严晨恩了一声，任他越搂越紧。
　　“严晨，我们不吵架了。”艾成柯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痒痒的。
　　“好。”
　　“我们也不过洋人的节日。”艾成柯的声音闷下去些。
　　严晨笑了，掰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看他。
　　“叫你别回头，你干吗破坏气氛！”艾成柯使劲抹脸，严晨拉着他走到暗处。
　　“不回头，就看不见你了。”严晨一手托着他的脸，谨慎小心地吻上他的嘴唇。
　　艾成柯以为和严晨在一起都会是这样美妙的感觉，就算是在分开的那天晚上，他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美妙。
　　艾成柯的妹妹拉着艾成柯来见未来妹夫，这未来妹夫是门娃娃亲，俩娃娃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订了下来，可一直到艾妹妹都二十四了，这艾家人还没见过未来妹夫呢，这回听说是未来妹夫约了艾妹妹出来有事谈，这可把艾妹妹高兴坏了，他对未来妹夫的是欣赏得不得了，成天在艾成柯耳边念叨的他的好，艾成柯总是一撇嘴，他有我家那个好？艾妹妹白了他一眼又自个儿乐去了。
　　两人到了餐厅，未来妹夫已经在等着了，艾成柯盯着未来妹夫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笑了笑，对身边的妹妹说道：“完了，成音，世界末日要到了。”
　　“严晨，你别理我哥，他有病！”艾成音亲热地坐到严晨边上。
　　艾成柯又笑，这回是对着严晨笑，“未来妹夫，你知道艾成音是我妹妹吗？”
　　“知道。”
　　艾成柯不说话了，严晨道：“成音，我想，我们的亲事还是取消吧。”
　　艾成柯抬眼看严晨，艾成音无法理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严晨扬起嘴角笑，艾成音显然难以接受，她握住艾成柯的手。
　　“哥……”
　　“哭什么，乖，你先回家去，哥和未来妹夫好好谈谈。”艾成柯摸摸艾成音头发，柔声道。
　　艾成音点点头，临出门前深深看了严晨一眼，艾成柯在那一眼里真的看见了自己的末日。
　　“严晨，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严晨坐到艾成柯边上。
　　“你别误会，这和我妹妹没有关系，我只是忽然觉得我们或许根本不可能，你知道吗，这种感觉，不可能的感觉。”艾成柯认真地看严晨。
　　“艾成柯，你是不是真有病，现在说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我们之间那么久发生的是什么？？”严晨觉得艾成柯是和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严晨，你是我的末日。”艾成柯伸手摸到他的脸，“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和自己的末日在一起。”
　　艾成柯没等严晨说话就离开了，一走就是一年的杳无音信。
　　到了严晨的婚礼，艾成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严晨在满座宾客里一眼便看到了他，艾成柯也一眼看到他，两人相视一笑。
　　艾成柯已经过了会从梦中哭醒过来的日子，严晨也已经熬过了夜夜难眠的时候。
　　他和他在露台上聊天，艾成柯眯起眼看他，“严晨，你知道吗，我妹妹曾经看过你一眼，那一眼，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为什么忘不了？”
　　“有些男人就算喜欢过男人，可最终还是要和女人在一起，他们的幸福在女人手上，严晨，你的幸福在我妹妹手里。”
　　“那你的呢，艾成柯你的幸福在谁那里？”严晨接过他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严晨，你要记得，你的幸福我给不起，我的幸福你已经给过了。”
　　艾成柯说完这句话就醉倒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了，严晨把他拖回他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替他脱了衣服，给他盖好被子，看他静静地睡，他想起艾成柯所说的“末日”
　　其实他觉得艾成柯说反了，是他是他的末日，没有任何预兆的降临，毁坏一切，更新一切，然后离开，而他不过是他生命里的断章，与他的之前断裂，和他的之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