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镜子面前左晃右晃，欣赏着自己的身姿。
秦予的身材比小白要高大很多，他穿着很是合身的T恤，在小白身上就显得很是宽大，看起来像是穿了一条超短的连衣裙。
“我的衣服你穿着不是很合身，待会儿出去给你买几件吧。”
小白转身过来，小跑到秦予面前。
俯视的角度显得很奇怪，于是他两手撑在膝盖上，勉强与坐在床沿上的秦予平视。
“为什么又买衣服？昨天不是刚刚买了很多吗？”
白花花的两条笔直长腿在眼睛晃阿晃，秦予赶紧收回视线，喉结上下咕噜了两下，才终于说得出话。
“你现在这个样子，穿不下那些衣服，太小了。或者说，你还想变成猫咪样子吗？”
“怎么可能。”小白脱口而出。
之前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化为人形了，既然可以化人形，干嘛还要变回那个缩小的原形呢，本来在谷里的时候，只有那些法力低位的小妖们才不得不维持着原形的模样。
眼角扫到床上叠得板板整整的小内内和长裤，再联系起来刚才那双光溜溜的大长腿，秦予忍了好久才没开口提醒。
反正是在家里。
小白是妖，他不想拘束了他。
吃过早饭，秦予照旧拿着那本老旧的食谱研究菜式。
小白闲着没事，在旁边打转，看到他手里的食谱，一把抢了过去。
“繁体字？”
小白随便翻了几页，隽秀的毛笔字穿c-h-ā着各种各样画得栩栩如生的菜式，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份食谱，而是哪位大家的创作。
秦予点点头，“你认得繁体字吗？”
没想到妖竟然会懂得识字。
小白听出来弦外之音，头仰得高高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不止会识字，还会作画呢！”
秦予忍不住笑了，他这副傲娇模样倒是和原形时的样子像的很。
“哦？妖们竟然还要学习这些东西吗？”
小白摇摇头，“没，怎么可能呢，天天学法术还学不过来，哪里有功夫去学这些劳什子东西。”
小时候学法术的时候，实在是太苦了。
他想起当初刚刚学驾云的时候，因为他恐高，硬是怎么都飞不起来。
族里教授法术的师父是个急脾气，见他就是飞不起来，竟然直接把他从万里高空中直接扔了下去。
耳边的风声狠命的叫嚣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愚钝。
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直直摔下去。
眼见马上就要落地了，命悬一刻时，师父才终于把他捞了起来，让他不至于摔伤。
事后，师父嫌他“烂泥扶不上墙”，罚他挖了一个月的野菜。
天可怜见的，他堂堂一位白虎大王，竟然要去挖野菜！
为了白虎大王的颜面，最终他还是学会了驾云，而且比一般大的小伙伴们都驾得好多了。
“既然妖们不需要学这些，那你怎么会识字作画呢？”
秦予的问话把小白从回忆拉回现实，眨眨眼才省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哦，识字作画啊，是千年前跟着一个人类学的。那家伙什么都会，既会识字作画，做菜也很好吃呢！”小白无心地夸赞着，没有察觉一旁的秦予越靠越近。
“人类……”秦予从身后探着身子，脸颊从后面贴着小白的鬓角，“那你喜欢那个人类吗？”
“喜欢啊，”小白脱口而出，“他做菜很好吃的，我当然喜欢了。”
才一话落，手臂上多出两个力道，把他的身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恰好与秦予面对面。
他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
“你喜欢他……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秦予问得很认真，紧握小白胳膊的掌心里沁出一层冷汗，又不敢撒手，好像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似的。
“我当然喜欢你啊，不然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既然已经能够化为人形，早就回谷里去了。
他留下来，就是因为喜欢秦予，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是喜欢我多一点儿还是喜欢那个人类多一点儿呢？”
小白一把推开秦予的禁锢，秦予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意思是……喜欢那个人多一点吗？
虽然明知道，千年前的人如今早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可以跨越千年，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嫉妒得发狂。
小白赶紧跑到饭锅前，一掀开盖子，果然里面的菜已经变得黑黝黝的，糊得不能再糊了。
他转过头去，冲着秦予不满地嘟起嘴巴，“你看，菜都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