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
叶修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正经道：“报警了吗？备案了吗？”
“小周……周离行离家出走应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他就一次也没和你们联络过？”
叶修这番话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周泽楷面上飞速地划过一道为难的神色，踟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回答。
坐在一旁的江波涛将自家队长的神情变化尽数看在眼中，他偷瞄了一眼对方的网吧二人组，又斜眼看了看另一边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塞进沙发里的孙翔。
江波涛清了清嗓子。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几个也不能在网吧这个地方多待，经理就给了我们半天假，还嘱咐我把小周给看看好了。”
他朝着对面的两人歉意地笑笑：“谢谢叶前辈和陈老板了，小周就是放不下心，才特地亲自来跑了一趟。现在消息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以转交给警察和他爸爸妈妈了。”
“啊，行吧。报案了就好。”
叶修迅速地听懂了江波涛的言下之意，他放松下肩膀，把自己灌进了身后柔软的沙发靠垫里。
他放任自己懒散地瘫了几秒钟，随即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钟。
“再过一会儿网吧人就该多起来了。”
叶修重新坐直身体，目光从时钟的分针上一路拖曳到一旁的陈果身上。
“老板娘，”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要签名赶快啊，人家还得赶着回上海了，对吧，小周？”
“啊？嗯、嗯，晚上五点的车。”
周泽楷被冷不丁地叫了声名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这是叶修在赶他们走。
不，说“赶”似乎也不贴切，对方只是在顺着江波涛的意思往下给台阶而已。算算时间，他们也确实应该离开了。
周泽楷向来不吝啬与给出自己的签名，他甚至有些开心自己的签名板足以用来感谢帮助了他的陈果。
已经完全熟悉了签售会套路的明星枪王在陈果递来的本子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在对方伸手取回签名的时候，十分自然地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比起电视荧幕上的商业化微笑要来的更加真心实意一点。陈果近距离地围观了周泽楷的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被对方一个浅笑给shock得几乎要心跳骤停，还是叶修在身后轻轻地推搡了她一把，才没让陈大老板在几个男人中间当众晕倒。
“我去送送他们啊。”
叶修自告奋勇地跟着周泽楷几人下了楼梯。陈果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在网吧范围内有多大的，她稍稍哀叹了一会儿无缘于送行周泽楷这一活动的可惜，然后就跑去叶修的房间给他取来了他的那身大棉袄。
“外面冻得要死，你给我好好把外套给我穿上。”
“好嘞，谢谢老板娘。”
叶修笑着朝着陈果道了声谢，他本能地伸手插.进外套口袋，摸了一把自己的从不离身打火机和香烟壳子。
外面的风的确如同陈果说的一般冻人，几个大老爷们暗搓搓地走出网吧，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便选择跟随着本地人叶修的脚步，前前后后地躲进了一个背风的小弄堂里。
“小江跟着来我还能理解，但孙翔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站在最后面的孙翔。
孙翔见自己的伪装被对方识破，也没想做更多的解释，直接干脆地将围巾从自己的脸上拉了下来。
“我也认识周离行啊。”
现任嘉世的小队长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满不在乎一点：“我还答应了给他全明星的票呢。”
“哦哟，权利挺大的嘛。”
叶修没有在意孙翔略有些炫耀意味的言辞，他笑着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十分自然地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
“怎么陪着小周他们一起晃荡出来啦，今天的训练做完了？”
“做完了……等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啊。”
叶修的口气听起来太老干部，孙翔下意识地就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了那个问题。他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随即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那样狠狠地瞪了叶修一眼。
叶修“呵呵”轻笑两声，面上缓和的神情却渐渐收拢了起来。他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熟练地为自己点上了烟。
“好了，该回去的都回去吧，杭州也冷的不行。听老板娘的话，都别冻着了。”
他弯弯嘴角，朝着对面的几个年轻人开了一个玩笑。
“周离行这边他要是再来网吧，我就通知你。”
他看向周泽楷：“年底最后一场比赛了，加油。”
“嗯。”
周泽楷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一路顺风，不送了啊。”
叶修独有的懒洋洋声音被湮没在了杭州的寒风中。周泽楷和江波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拉高了自己的衣领和围巾。
回程的路途很顺利，经理和其他的队员也没有拽着风尘仆仆回来的两人问东问西，轮回的众人大多知道了周泽楷暂时离开的消息，但他们却都十分体贴地保持了沉默。有后勤组的小姐姐们偷偷地为他们的小队长送来了热乎乎的奶茶，半糖加椰果，正是周泽楷最喜欢的搭配。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拉下的练习明天我和你一起补。”
江波涛站在周泽楷宿舍的门口，向对方嘱咐道：“睡前泡个脚，或者干脆去浴缸泡个澡。我看了看天气预报，明天就别去晨跑了，下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