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 作者:噩霸(下)【完结】(79)

2019-04-07  作者|标签:噩霸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年下 天作之合

  九黎满面轻松,仿佛是因为与他水火不容的谢黎昕不在这,他心情大好一般:“公子真是痴情的人物,这天下谁能被你爱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江殊殷低了头,笑容有些牵强:“是么。”

  九黎道:“战场是征战的地方,他不见你是不让你分心,这是件好事。”

  江殊殷道:“我自然知道,只是……”只是什么?想他的很,想了整整十年,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都是彻夜难眠。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九黎却像他肚中的蛔虫一般,立即知晓他的心思,安慰般的轻轻拍拍他的肩道:“你不是一个人,与你一样的还有谢教主。”

  这话明明是安慰的意思,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叫江殊殷听出些幸灾乐祸的韵味。

  酝酿了许久,江殊殷想起这两人十年以来关系从未改善过,虽说现今算在中原呆了十年,九黎的中原话说的顺畅许多,甚至终日因混在恶人堆中,说有些话时还带了些古怪的口音,甚至还学会了几句骂人的话,曾让江殊殷一度觉得,好一朵清纯无瑕的雪莲花,就这样被他们恶人糟蹋了。

  但尽管如此,他和谢黎昕的关系丝毫没有丁点改善。

  这实在叫许多人都想不通。

  就比如现在,提起谢黎昕相思十年,九黎就忍不住笑道:“说来真是苦了谢教主,让他寂寞难耐夜夜孤枕了十年之久。”

  江殊殷没接话,但看着九黎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就忍不住心中暗道:又来了,又来了!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每当对方不在时,都喜欢找江殊殷明里暗里的戳对方脊梁骨。

  真的明明x_ing格都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怎么就是不能好好相处呢?

  但说起来,江殊殷还是不得不佩服,九黎特别会安慰别人。知道江殊殷此时心情不佳,他就干脆不痛不痒说几句谢黎昕的坏话,不但给自己出了气的同时,也让江殊殷的思绪成功转移。

  为此,江殊殷长叹道:“先生你这人眼光真是太毒了。”

  另一边,坠云山内。

  宋晓宇提了盏小灯笼跟在沈子珺身后,沈子珺与他刚进一处小院,就立即听到一声孤寂忧愁的箫声。

  屋内,窗前。沈清书立在月下,吹颂着一支婉转低沉的曲子。

  曲子缠绵悱恻,听多了竟能从中听出浓浓的凄凉之意。

  宋晓宇侧耳听了半响,正要张口说话,沈子珺便手疾眼快一把捂了他的嘴,并轻轻摇头,用眼神制他。

  宋晓宇素来敬重他,见他不让自己说话,飞快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待沈子珺将手撤去后,他自己用未提灯的手捂了自己的嘴巴,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门。

  沈子珺见他如此放心的转过身,缓缓举了手迟疑许久,又和宋晓宇一同在屋外倾听许久,才试着敲敲门,道一声:“师父如今夜已深,您也快些休息吧。”

  屋内的箫声果真应声而息,静默良久,沈清书的声音才清清传出:“今日月色极好,我想独自坐会,你们先行休息不必管我。”

  宋晓宇听了这话本也想对沈清书说什么,可一想沈子珺方才不许他说话,就只是在原地一手捂了嘴,瞪圆了双眼。

  沈子珺背对他,不知他在自己身后的动作,沉吟片刻道:“是。那师父自己注意,弟子这就告退。”

  屋内沈清书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愣愣出神,他看了许久,终于闭上眼睛,长长一叹。

第161章 y-in阳协调

  这一战, 纵使正恶双方都有心防止牵连无关的百姓凡人。但战争就是战争,尽管很残忍, 却很现实。

  数十年的战争,天下再一次生灵涂炭,虽不似千年前白梅老鬼的那一战可怕, 却也是尸骨遍地,血流成河……

  恶人大军愈战愈狠, 双方损失都是异常惨重,可惨重之中终究是恶人开疆扩土得了许多好处。如此下来, 正道现在的处境已是非常不好。

  一月,江殊殷肖昱强强联手, 带领恶人大军将正道之人逼入嘉州城。

  正道咬牙与他们在城外小战几次, 即便有输有赢,但他们深知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正道不愿就此投降,恶人也不可能投降。

  这样一来想要战争结束, 都算不出是何年何月。

  几番讨论争执,正道终于决定,掩护范赫生与陈涧芳上坠云山求助沈清书。

  一月大雪未化, 坠云山山景一片苍茫幻白, 像是一处不沾世事的人间仙境, 容不得任何鲜血沾染。

  前来此处的范赫生陈涧芳见了, 莫名感觉自己脸上一阵辣红。互相鼓励般的互看一眼,两人深深吸一口气,抬足踏入眼前这座飘渺清净的仙山。

  一入仙山, 山门前已侧立无数的浅衣弟子。

  他们纷纷微低着头,见了陈涧芳和范赫生微微欠了身子,行礼道:“二位请到山中主殿,掌门已等候多时了。”

  陈涧芳和范赫生一愣,心中惊讶:浅阳尊竟早知他们会来求助他!

  知道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两人都不敢耽误,连忙上山去见沈清书。

  坠云山的主殿,高大华丽,错落在青山俊秀中别有一番风景。

  来到主殿外,范赫生抬头仰望此处的牌匾,只见牌匾上“清云殿”三个字庄严巍峨,不禁悄悄在心中默念即便,这才随着陈涧芳一同进殿。

  大殿内众弟子已被早早清空,当两人一进大殿之时,便看见沈清书穿着雪似的白裳,静静矗立在窗前,安静的好似一尊石像。

  陈涧芳和范赫生见此场景,远远向他拱手弯下腰:“浅阳尊。”

  沈清书放在窗边的手缓缓收回,回过眸和蔼道:“陈长老,范家主。”

  两人再次对他一欠身,等他略微走近一点,才齐声道:“浅阳尊既在此等候许久,恐怕也知我二人的来意。如此我等就不拐弯抹角,敢问浅阳尊,可否助能我等一臂之力?”

  沈清书缓缓向他们走来,淡笑不语。

  两人不知他是如何作想,只得压着耐心静静等待。

  沈清书走近他们,终于止了步伐。他浅浅笑着,眉心处红色的朱砂晃着两人的眼睛。终是没让他们等多久,沈清书摇摇头,表示这件事他不会参与。

  江殊殷是他的徒弟,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如今这人祸害天下,成为恶人之首,而他这个当师父的却依旧不肯出手降服,这不禁叫来到这里的两人有些闷气。

  憋了一会,范赫生憋不住,皱眉道:“这是为何?他是你的徒弟,莫非他成了天下最大的恶人,你这个做师父的仍要放纵?”

  这话已经很不客气,陈涧芳心中虽然有气,可听范赫生这样说了一通,也不由悄悄拉了他的衣裳,提醒不该这样说话。

  沈清书将两人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收起面上的浅笑,他极黑的眸印着两人的影子:“我不帮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徒弟。”

  范赫生也知刚刚自己语气不对,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昔日的礼节:“那又是为何?”

  沈清书道:“我不帮,其一是我曾立下再不问世的誓言,其二是如今的这一切,还不到需要我c-h-a手的地步。”

  陈涧芳两人都愣了:“什么意思?”

  沈清书道:“这次的战争,两位都深知究竟是因何而起。”

  的确,没有人比陈涧芳二人更清楚此次的战事究竟为何而起。先是恶人突然重回西极,再是首恶江殊殷冲破封印,重归于世。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叫正道诸人震惊的同时,也深怕恶人祸害天下,于是哪怕如今各家弟子再过惯了安逸无虑的生活,也挑起了这场战争。

  恶人们绝不能留,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谁也说不好他们的野心究竟有多庞大。

  沈清书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是以他轻轻叙述出他们的想法:“西极每个恶人手上都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他们极端可怕,每一个对世人都有极深的恨意。因此这样危害极大的人,实在不能放任不管。”

  听他如此淡然的复述出他们的想法,二人面色一凝,承认道:“是。”

  沈清书笑了:“你们只知他们手染鲜血,对世人抱着强烈的恨意,却独独忘了,他们成恶的因果,以及早已被世人抛弃,唯有西极才是收纳他们的地方。”

  陈涧芳眼睛微微睁大:“浅阳尊你……”

  沈清书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西极之地什么样的恶人都有,但据我所知,绝大部分都与七大恶人有相似的经历。”

  陈涧芳还想说些什么,可袖中轻轻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沈清书继续道:“世间很少有人会真正愿意背上恶人的名号,被世人追杀唾弃,他们大部分与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只是经历不一样,遇到的人不一样。”

  范赫生听到这里,咬了咬牙:“您的意思……”后面的话,他几次张口,都无法说出来。

  他不说,沈清书便替他说:“西极的恶人有许多曾经都是正道中的弟子,如今他们却都站在与正道对立的位置。难道到了如今,正道还不自我反思?”

  最重要的一句话终于出来,此时的空气也因为此话,变得有些压抑。

  沈清书眯眯眼,极黑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我一直深信一句话,世间险恶,比世间更险恶的是人心。恶人可怕,但比恶人更可怕的,是正道。”

  是正道……

  陈涧芳与范赫生闭上眼,长长叹息:“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浅阳尊避世千年,看过的东西果真比我们要透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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